《婚祭》第103章


“你是为了帮我,应该我谢你才对。”
“那你和穆皖南为这事儿奔走出力又怎么算呢?不用否认,我知道是你。我觉得咱们这样挺好的,真的,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而不是敌人。所以别谢来谢去了,了结了何维林的事,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一段时间了,你自个儿好好保重。”
乐言惊诧:“你要去哪儿?”
池睿笑:“别紧张,去镀金而已,美国杜克的llm,没两年就回来了。”
乐言由衷地恭喜却又忍不住流露出些许伤感:“池睿……”
“哎,别别别,我最怕看到你这表情了。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的,你别又弄得我舍不得走了啊!”他眨了眨眼,“要真心祝福我,拥抱一下吧!”
乐言毫不犹豫张开双臂抱他,眼眶热热的:“池睿,谢谢你……为所有的事,谢谢。”
他拥住她,嗅到她头发的香味,也知道这样的眷恋是最后一次了。
“乐言!”穆皖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将已经分开的两人拉得更远,眼神满是凌厉。
池睿对他仍是没有好脸色,对乐言道:“这家伙要再敢欺负你,你照样儿可以告诉我,我横跨整个太平洋也回来帮你出气!”
穆皖南紧紧揽住乐言:“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人来人往的机场,康宁整理好行装,对穆皖南和乐言道:“谢谢你们来送我,让我不至于做个真正的孤家寡人连送行的人都没有。”
穆皖南淡淡的,“我们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是为了我姐嘛!”眼见他脸色黑成锅底,她哈哈笑着看向乐言道,“你怎么喜欢这么没有幽默感的男人,开玩笑都翻脸!”
乐言也只是笑笑:“日本人可能也不爱开玩笑,国外不比在国内,你自己珍重。”
“我适应力很强,说不定会很喜欢那个地方,读完书找个小镇当医生;或者也像你这样,找个男人,生个孩子,一边工作一边过日子。”她将长发甩向身后,笑道,“也许今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可以安心。”
“没有什么不安心的,你回不回来都跟我们无关。”穆皖南冷冰冰地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进去了。”
“真是绝情。”她故做妩媚地抚了抚他的领带,“要是你现在挽留我,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留下来……”
穆皖南拉起乐言转身就走,一个字也不想再跟她扯。
康宁望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有几分怅然。
如果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或许她还挪得出余地来爱一场。会真的动心吧?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与他人携手时有种艳若桃李的情分,令人羡慕,想要拥有。
为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飞机的轰鸣直上云霄,穆皖南与乐言十指紧扣并肩站在一起,他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也来一场新的旅行。”
“随时奉陪。”他知道他们最近有不少送别,晋北和念眉、池睿,现在是康宁,每个人好像都有了新的生活目标和方向,说不定她也心生向往。
“以什么理由呢?”人家是去治病、镀金、游学……至少她该有个合适的理由去请假啊!
他挑了挑眉,“要有什么理由?”
相爱的人一起出门旅行,还要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乐言想了想也对,但凡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和代价,直觉就是应当去做的,那就去做,旅程也好,人生也好,爱情也好,大抵差不多都是这样。
“回家吗?”他巴巴儿地看她一眼,其实他有点饿了。
乐言好笑,还是挽了他的胳膊:“嗯,咱们回家。”
☆、第91章 番外:我和你(1)
已经很久没到美国西岸城市了,上回来还是晋北刚到美国做康复治疗的时候。那小子大概是属鱼的,到哪里都适应得极快,如鱼得水嘛!
洛杉矶常年阳光明媚,温暖湿润,当地居民也大方热情。
晋北和念眉住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子,有独立的院子和车道,一辆宝马车,夫妻两个人用。
他康复得差不多之后,已经辞掉初来时聘用的司机,佣人护工也都不用了,只留一位管家太太,帮着料理家务。
我按门铃的时候,隔壁正给草坪浇水的白人大汉跟我亲切地打招呼:“你是穆的朋友?他们家最近很多朋友过来呢,大概都是来看宝宝的。”
我挑了挑眉。
“你也从中国来吗?这几天有位美丽的太太住在他们家,好像也刚从中国来。”
我笑了笑,“嗯,那是我太太。”
大汉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我有点儿得意又不得不谨慎,之前通电话的时候晋北就跟我说:“你就这么放心让大嫂一个人来啊?我可告诉你,三十岁出头、单身漂亮的东方女性在这儿最受欢迎,她从机场出来就有人搭讪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西方男人普遍抵挡不了金发大波美女和神秘温柔的亚裔女性,在国内司空见惯的黑色头发、黑色瞳眸到了他们那里就成稀罕物,更不用说乐言那样漂亮知性,又有玲珑窈窕身段的轻熟女。
我当然想陪她一块儿来,但梁沉的夜店新店开张,这么多年朋友,我总得去捧个人场,乐言要送女儿到阿拉斯加参加夏令营,就顺便先行一步。
这些年思思也习惯了到国外参加各式各样的夏令营,她的英语有漂亮的口音,自己可以收拾出门的行装,回来也总是不忘带礼物。
上二年级的小丫头,自信、独立、优雅,比以前更加活泼可爱。
晋北和念眉也生了一个女儿,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取名叫静瑜,穆静瑜,寓意大概是安静的美玉。
也许年纪越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蜕变,就怀念起他们还是软绵绵的小肉球的时候,越发喜欢更小的孩子。乐言就是这样,一听说念眉生了个闺女,几乎立马就设想到粉刁玉琢的胖娃娃形象,两眼冒着红心,迫不及待地要来探亲。
我虽然也高兴,但只觉得晋北这小子手脚快,这才完全康复了几天?算算日子,语言功能还没恢复、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就忙着播种了吧?可怜见的,把卧床昏迷的那些日子也算上,真是憋挺久了,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儿。
新婶婶在家忙活了好几天,大大小小的礼物准备了无数,光是小衣服小裤子就摆满一张床。我也觉得可爱,那么小的衣物握在手里,细细软软的,真想不到我们的小公主也穿过这么小巧的衣服,她现在都能跟她妈抢着臭美了。
“这些东西美国也有,去了再买就行,不用带这么多吧?”
她一偏头道:“那不一样,这是心意啊,哪能去了才买?”
长命锁、金镶玉的红手绳更是不能少,最后有专门一个行李箱装礼物。
其实我就是怕她东西带的太多受累,但这么些年的职场打拼,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长途跋涉。
更多的,她是享受迎接新生命的这个过程,她喜欢小孩子。
我抱紧她,沉默地温存,有些话过去提过不止一次,近来已经很少说了,比如复婚,比如如果喜欢孩子咱们自己也可以再生一个。
我有点害怕她的反应,她的眼神会躲闪,或者笑一笑就过去了,又或者用别的话题来打岔。
我知道她还没准备好,不,没准备好这种说法只适用于零经验的人,我们已经结过婚,有过一个孩子了,这样的说法或许并不合适。
人心的空间很小的,受过伤害的人总给自个儿留有余地。
然而她对我好,像婚姻最初的那五年一样好,我不能把这种余地称之为芥蒂,那对她不公平。
我只是不再提了,好朋友们有的一直没有结婚,有的没有再婚,比如梁沉,问起来,他们也只是说顺其自然,——并不见得没有合适的对象,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要顺其自然。
是啊,顺其自然很好,其实有时想一想,固执地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已经算是一种强求,我不能太贪心了。
乐言跟念眉去了华人超市买东西,晋北一个人在家陪着孩子,正包尿布呢,见我到了还来不及高兴,先招呼我:“大哥,赶紧来帮把手,我锅里还炖着菜呢!”
这就把孩子和尿不湿扔给我了。我看了小丫头一眼,果然是糯米团子,又白又结实,这才两个月大吧,小胳膊小腿就像藕节似的了,眼睛比清水湃过的紫葡萄还要亮。
我伸个手指给她小手拽住:嘿,叫大伯。
小丫头吧唧吧唧嘴,看着我竟然笑了。
心里有块地方顿时软塌塌的,仔细搜寻记忆深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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