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胶似漆_果果猪》第93章


她跟他之间,永远是她在任性,他在包容。这也许是她任性的最后一次了,她想对他说声对不起,可是她已经说不出话。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落到了地上,在非洲这片美丽富饶又充满战乱困苦的红土地上,她是不是会失去生命?
万幸,她已经跟他说过同意复婚了。
她脑子闪过最后的想法,便失去了知觉。
… … …
莫羡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口渴,嘴唇动了动,便有水滴滴落在她唇上,她伸了伸舌头,发出沙哑的声音:“还要……”
一只小手在她脸上摸,一个稚嫩的声音用阿拉伯语说:“拉姆。”
莫羡困难地撑起眼皮,看到拉姆黑色的小脸就在眼前。
她又闭上眼,感受到一滴滴的水继续落在唇上,张开嘴去接那些水滴。
“拉姆。”是关忆北的声音。接着水便没有再落下来。莫羡难过地皱眉,虚弱地喊:“水……”
接着她感觉到一条胳膊伸到脖子下面,一个瓶子送到唇边,听到关忆北的声音:“水来了,慢慢喝。”
她累得很,大脑里全是对水的渴望,专心致志地喝了一些他送过来的水,最后满足地呼了口气。
身子又被轻轻放了下去,莫羡依旧闭着眼,听关忆北用阿拉伯语说了些什么,拉姆脆生生地应了,又听到她跑走的脚步声。
莫羡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脑子无法运转。
“放心把,我们安全了。”关忆北说
莫羡哼了声表示回应。
关忆北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说:“休息吧,我会陪着你。”
莫羡就这样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莫羡的精神好了些。她想挪一下身子,可右肩沉得很,根本拖不动。她低头想看,牵动了右肩的伤处,瞬间疼到她无法忍受。
关忆北正趴睡在床尾,本就是浅眠,听到声响后立刻爬起来,看到莫羡疼到扭曲的脸后立刻过来,低头检查她的伤处,喃喃说:“麻醉药效果可能过了。”
接着他快步跑了出去。
莫羡忍着疼,掀开一只眼睛的眼皮,看到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以及……规整又干净的红色木门,跟无国界医院完全不同的门。她又慢慢地转动着头,看看四周。
白的墙,蓝的床,到处都很干净,是一间规规矩矩的医院病房,天花板上面还吊着正在运作的风扇。她在大脑里检索不多的信息,想到之前好像听他说过,安全了。
她的记忆仅止于中枪,之后再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关忆北很快又跑了回来,带了一支盛了药的针管,他跑到她床边就弯下腰去解开盖在她伤处的纱布,仔细检查。
“我们在哪里?”莫羡虚弱地问。
“朱巴市内。”关忆北说,用药棉小心地在她皮肤上擦了擦,“给你打点麻药,一开始会有点疼,忍一忍。”
莫羡不吭声了,咬牙忍着。关忆北给她打了麻药,生效很快,渐渐的右肩又失去了知觉,疼也没有了。
“怎么会到这里?”她问。
关忆北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中枪后,联合国的维和士兵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毕。
怕你们担心,提前把这章赶出来了。
文中的种族冲突故事,取材于真实事件,加以艺术化处理。
在一些非洲国家跟中亚国家,种族问题还是冲突的主要问题,这样的事件其实真实地发生在跟我同一次元的世界某处。因此更显得我们现在的和平生活有多么难得。
只想说,祖国的日益强大,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后盾。
☆、第83章 083
“维和士兵?”这个词让莫羡觉得茫然。
“联合国的维和部队; 这次来南苏丹执行任务的有我们国家的军人。他们驻扎在南北苏丹国境线上; 得到这边□□的消息后就立刻赶过来了。路不好走,晚了了几天才到。总的来说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关忆北说,轻言细语地,手下帮她把衣服整理好。
莫羡想了一会儿; 脑子里渐渐清晰了些,才记起维和部队到底是什么。
维和部队,联合国出面组织的; 各国派驻到战乱地区; 协助维持当地治安的军队。
没想到这次会有维和部队过来; 也算万幸。
可只是想了这么点事情就让她觉得疲倦。她闭眼缓了缓,吐出口气,才又问:“他们来了,然后呢?”
“所有人都得救了。”关忆北摸到她的手,松松地握住了,平静地说; “罗宾的腿受了伤,丁卡族的人大多受的是皮外伤; 也有几个被打断了牙齿……除了最开始斯曼; 大家都还算平安。”
莫羡没想到自己晕倒后事情会发生如此大的转折; 她不由地幽幽叹气,说:“太好了。”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沉声反问:“哪里好了?”
莫羡缓慢地侧过脸,看关忆北。
他的头发长长了; 乱蓬蓬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两颊陷了进去,更显得他脸部线条深刻鲜明,下巴上的胡茬看起来几天没有刮了,在他疲惫的脸上填了许多沧桑感。
她觉得心疼,嘴上却问他:“哪里不好了?”
关忆北蹙眉,沉声说:“你伤得最重,锁骨断了,昏睡两天。”
这倒像是责备了。莫羡轻抿了下嘴唇。
她知道他必然是要怪她的。
她本以为两个人都活不了,不过是谁先走一步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有援军来。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如果她不推他,恐怕就不是她伤重的问题了,他连命都没有了。
也是天意,维和部队来了,他跟她都保住一条命。这样来算,她替他挨的这一枪很是值得。
她惯会摆事实讲道理地跟人争辩,很少落败,可这次她没跟他辩。
因为看得出来关忆北情绪很不好,闷闷不乐。她试着反过来想,如果是关忆北替她挡了子弹,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她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她现在已经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去了。
她明白自己身上再怎么疼,也好过他心里的疼跟愧疚。他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我错了,可以吧?”莫羡试探性地认错,有点委曲求全的意思。
关忆北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
莫羡想缓和一下气氛,便玩笑般地说:“下次不会替你挡了。”
关忆北倏然捏紧了她的手,眼里都是埋怨。
莫羡明白开错了玩笑,便又故意扯开话题,嫌弃他道:“你几天没洗澡了吧?身上这么臭?你看起来真像个要饭的。”
关忆北没对她的调侃做出反应,而是把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他的胡茬扎得她手心麻痒。
他出声问:“怀孕了怎么不跟我说?”
莫羡一愣,问:“你知道了?”
“罗宾说的。”关忆北顿了下,又解释,“你需要手术,罗宾提醒我你可能怀孕,因为有些药孕妇不能用。”
莫羡便有些讷讷,小声说:“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而且她确实是想跟他说的,可那个情况之下,她来不及。
“给你做过血检,确诊了。”关忆北说。
谈到孩子,她便担心了。
她中了枪,昏睡两天,粗算下她怀孕不到三个月,经此一役,她不知道孩子是否平安。
可是她不敢问,咬着嘴唇看着他。
关忆北伸手轻轻盖在她的小腹上,微微笑了笑,轻声安慰说:“放心,上午罗宾过来给你做过检查。这孩子跟你一样倔,他好得很。”
莫羡方才松了口气,躺平了,看着天花板,却又开始发愁。
“该怎么办呢?”她喃喃地问,即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怀孕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在这个时间地点怀了孩子,就没那么轻松了。
关忆北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抚道:“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是朱巴市内,医院条件虽然有限,至少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莫羡“嗯”了声,慢慢闭上眼。事到如今多想无益,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累了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关忆北低声地哄。
莫羡闭着眼睛,感到倦意一阵阵袭来,脑子里却还有些念头没理顺清楚,干扰得她无法入睡。
“罗宾怎么样了?”她蠕动着嘴唇,慢吞吞地问。
“大腿皮肉贯穿伤。他身体素质好,不感染的话,一个月就差不多康复了。”
“康雅雯呢?”
“她去了内罗毕,那边有非洲项目的办事处,她去申请项目继续做下去。”
莫羡弯起泛白的嘴唇,轻声笑:“真像她的作风。”
“这次有不少伤患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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