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某茶》某茶-第141章


负责打扫的是张婶,她家就住善堂旁边,看见善堂办了起来,就主动要来做事。其实脾气古怪得很,总凶着一张脸。说是她打扫,实际她挺爱分配孩子们来做事。薛池觉得孩子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挺好的,也没阻止她。
薛池远远的望着园中坐成几排的孩子们,最近新来了个刘娘子,原先她爹爹是秀才,她也识得墨水,便由她给孩子们启蒙了。
薛池一路看了一圈,往屋里走,她在这里有专门的三间相通的屋子,最外头一间是会客室,中间一间做书房,最里边一间放了软塌可以歇午。
但在靠近会客室门口时,薛池突然停住了脚步——门上有个不明显的记号。
她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两名婢女道:“你们到门外守着,我想清静清静。”
婢女们应诺,薛池推开门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她紧张的扫了扫屋内,心中思忖:她现在身边还有影卫吗?
原先曹太后没被关起来时,时谨为了保护她,在她身边放了四个影卫。现在曹太后被关起来了,也不知道她身边的影卫撤没撤走。这些影卫们非常擅长于藏匿,她从来就没有找到过他们的踪影。
薛池慢慢的向前走,穿过了书房,到了内室。
她看见屋中的圆桌边坐了一个人,他瘦得厉害,身影透着一股孤独,像一匹形单影只的狼。
薛池看他这么瘦,鼻子就有点酸,她慢慢的走近。内室的窗帘全放下了,光线有些暗,等她适应了光线,才发现他一直是盯着她在看的。
薛池坐到他身侧,压低了声音:“长安哥,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来。”
她低下头,看到萧虎嗣放在桌上的手,袖口露出的地方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她认出来了,是上次被时谨令人围射时留下的,他身上的伤痕现在应该多不胜数。
他只是看着薛池不说话。薛池有点紧张的望向四周,这是时谨的地盘,时谨上次放了萧虎嗣就很勉强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
萧虎嗣低低的开口:“别紧张,几名影卫只是隐匿在园中,离得很远。隔了两间屋子,门口的婢女也听不清内室的声响。”
薛池一怔,舒了口气,上下打量着他:“你身体好些了吗?”
她眼中的关切并非作假,萧虎嗣看了一阵,目光柔和下来:“好了。”
薛池垂着头,绞着手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她心中惊疑不定,萧虎嗣再度出现,总不会是想再掳走她吧?
第117章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压抑。
他就只是坐在那里,却成为了屋中最黑暗的一处存在。
薛池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从前她希望别人对她好。老师、同学、邻居,每一个人的善意都能让她生活得更轻松一点,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个人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她好,而她却完全无法回报时,这份好会让她如此负疚,无法面对。
她真希望萧虎嗣早已放下。
萧虎嗣看出了她的心思,目光黯下来:“小池。”
薛池抬起头:“嗯?”
萧虎嗣看着她,目光黯淡,然而始终有团火焰在最深处燃烧:“小池,你现在心悦他吗?”
薛池想了想,她觉得没有,她对时谨的感觉很复杂,应该更多的是习惯和依赖。不过这个答案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萧虎嗣。
但就在她犹豫期间,萧虎嗣的目光明亮了一分:“你讨厌我吗?”
薛池摇了摇头。
萧虎嗣握住了她的手,力气很大:“你走得太匆忙,我总觉得有许多话没有和你说,一定要来见你。以前你说过,讨厌我将你当作物件,强迫你的意愿。所以我这次专程来问你,跟我走好吗?”
薛池立即摇了摇头,想抽回手却抽不动。
萧虎嗣的手很用力:“为什么?你没有讨厌我,也没有更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走?我比他对你更全心全意,永远将你放在第一!”
他的掌心很粗糙、很炙热,完全不同于时谨的碰触,薛池像要被他灼伤,然而她知道必须要断绝他的念想:“长安哥,谢谢你这次能询问我的意愿。我谢谢你对我的心意,可我并没有同样的心意……对不起。现在的日子,我觉得很满意。做自己喜欢的事,身边是个自己不讨厌的人。而且……你心里一定明白,时谨不会罢休,你这样固执又是何必呢,再来一次,你活不了了。”
萧虎嗣抿了抿唇:“你喜欢做的事,换个地方,我也会帮你做。”对于活不活得下去,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薛池却明白了他的态度。
萧虎嗣的这种固执简直让人不能理解。薛池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给过他光亮,他就像是一个经年累月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紧紧的追随着这点光明。
薛池不想跟他走,也不想让他闹起来送了命。她看了他一阵,狠下心来缓缓的道:“长安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有孕在身了。为了孩子,我也不会和你走的。”
萧虎嗣一震,脸色渐渐的变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薛池知道不能让他看出撒谎的迹象,努力平稳着气息,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半点也不闪躲。
萧虎嗣像脱了水的鱼,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手渐渐的放开了。
薛池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但是由于他自身的经历,亲情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在幼小的时候,就只有母亲维护着他。在被萧嗣掳去食国的路上,薛池就曾经多次注意到,萧虎嗣对人沉默冷厉,但他对带着幼童的妇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有少许礼让。如果是她作为一个娘亲对孩子的爱护,他应该会尊重吧。
他低哑干涩道:“如果你愿意——我会好好对他。”
薛池摇摇头:“我不想和你走。也不能和你走,孩子更需要生父的疼爱,我也习惯了和他在一起。再说我有着身孕不能赶路,一不仔细这孩子就保不住了,也一定会被时谨赶上。长安哥,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罢手对大家都好,何必要闹到不可收拾?你走吧,这世上有许多许多好女子,你不要这样戒备,会有很适合你的人。我把你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我们没有缘分。”
萧虎嗣长久的沉默不语。
薛池走到窗边,挑了帘子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越来越焦急。她怕再迟点有人会来寻她去用晚膳。
她这样焦急的样子让他心如刀割,终于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好,我走。我走之前帮你做最后一件事情。”
薛池警觉起来:“只要你能平安的走,什么也不需要做!”
萧虎嗣却不肯说了,他起身走至窗边,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薛池一眼,推开窗一个翻身就窜了出去。
外头立刻传来影卫的厉喝:“什么人!”
薛池急忙跑出屋去张望,有一名容貌陌生的影卫落在她身前:“薛姑娘,您有没有事?”
薛池摇头:“我没事!”
影卫松了口气:“那就好,您放心,我们已经有人去追了。”
他说着拿出了一只细长管装物。
薛池盯着看:“这是什么?”
影卫解释道:“这是作为信号的烟花,传讯围捕他。”
薛池一下抢了过来,影卫根本没想过她会抢,居然让她得手了,莫名的看着她。
薛池脸色很难看:“你另外发种信号,让所有人不必追了。他是我的朋友,不过误会一场,殿下那里我会解释的。”
影卫沉默片刻,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薛池却并不知道这名影卫嘴上答应,实际上却对她阳奉阴违。他掏了一把烟花出来,按照不同颜色代表不同暗语,依次发射。
他们是受命保护她,却并不觉得要听她的命令,尤其这命令十分诡异。
薛池焦虑不安的踱步,她不知道萧虎嗣要为她做什么。
为了替她固宠,将时谨后院一帮女人给杀了?时谨应该已经遣散了吧,她没有关心过进程。
为她报仇,把大曹氏给杀了?
……为什么想来想去都是杀人?也许是他临走前身上带着点死气和杀意吧。
薛池想不清楚,啃起了指甲。
不管他要做什么,最好是能悄无声息的做完。
她忐忑不安的和孩子们一起用完晚膳,这才离开了善堂。
她觉得白天的影卫一定会向时谨禀报她的异常,他应该晚上会来找她。然而她一直等也没有等到,实在是太困了,像有人拿胶水去粘她的眼皮似的,支撑不住,只得先睡了。
薛池睡到半夜却被人摇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屋里虽然没有点灯,然而将近中秋,月光十分明亮,投入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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