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从没料到,沈嘉佳竟然也有这么“恶劣”的一面,心里懊恼得不行,甚至有些后悔鲁莽地就说出了那样肉麻的话。她扬着唇角不住地看他,明明憋不住笑,却仍要努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哎,叶墨,你今天情感大爆发吗?”
她笑得越灿烂,他看着就越臊得慌,最后被笑得炸毛,手一揽就将她按在怀里,摸索着低头吻上去。沈嘉佳还是笑,咧着嘴任他吻着,叶墨到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来,郁闷而又蛮横地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温温存存地聊着天,叶墨突然想起什么,猛地颤了一□子,沈嘉佳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他面上有些赧然,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本来今天打算带你去民政局的,结果忙起来就忘记了。”
沈嘉佳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摇了摇头:“就算我们现在去也没有办法,离婚那时候,我的户口就迁到家里了,我现在回去要户口本,我妈会答应吗?”
叶墨听了也有些无奈,将她搂入怀中:“下次我陪你一起回去拿。”
“别傻了,我妈看见你还不得闹翻天。”沈嘉佳无所谓地笑了笑,“下次我去找我爸吧,让他把东西给我就好了,那里。。。。。。我们都不要回去的好。”
她故作轻松,叶墨仍是听出了其中的那点忧:“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你不用担心你母亲那里会有些什么别的做法,既然我下定决心带你来了这里,那么也就是表明了我的态度。不管今后遇到的是什么,我的选择永远都会是站在你面前。”
叶墨今天煽情了好几次,沈嘉佳这一次还是酸了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讲的那些,我也不是怕我妈再做些什么,只是。。。。。。我还没有想到怎么面对她。当年爷爷的离开,就是我心上拔不了的一根刺,刺得我疼,看见她,我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那天。我忘不了,我一直痛着,索性就躲避了她。”
想起那个精明而又和蔼的老人家,叶墨也有些黯然,不管从他和沈嘉佳结婚的事上来说,还是从阻止两人离婚的事上,老爷子都是最为夫妻二人着想的那一个。本以为,那样矍铄的老人,最不济也能看到之远稍微长大一些,谁曾想,因为孙辈的纠缠胡闹,竟然逝去得那样突然,更不想提及的是,他是带着遗憾离开的。
叶墨也清楚老爷子在沈嘉佳心里是什么地位,当下沉默着将她抱着怀里,像是抚慰受伤的小猫儿一样轻柔地抚着她的背。沈嘉佳微微一笑,轻轻推了他一下:“好了,我又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哪用得着你这样担心?快睡吧,明天早上还要送之远上学,我起来给他做饭吧,他现在这样我看着也难受。”
“你不必这样的,你知道之远他是不会在乎这样的。”提到儿子,夫妻两人又有些焦虑,“他懂事得过早,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我希望他像正常小孩子那样,因为妈妈做了好吃的,就会高兴一整天。”沈嘉佳认认真真地说,“所以,其他妈妈能够做到的,我也一定要做到。”
叶墨作为之远的父亲,也能了解这种感受,虽然心疼她要早起,却也没再阻拦了。
**
之远醒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打量,见自己的确是睡在了鸣钟乡的家里,便小小地欢呼了一下。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之远见父亲还在床上睡觉,便独自去了浴室洗漱,哪知刚挤好牙膏,叶墨就进来了。
原来,沈嘉佳见儿子都起来了,便折身回去叫醒了叶墨,让他照顾之远洗漱。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人就挤在小小的卫生间里,一起刷牙洗脸。
沈嘉佳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饭,煎得黄澄澄的鸡蛋端上来时,之远大动作地咽了下口水,有些祈求地看向母亲。叶墨则是深吸了一口气,摸着胸膛赞叹:“这么久了,终于有点样子了,厨艺进步了不少啊,老婆!”
沈嘉佳翻了个白眼,夹了一个放到之远的碗里,又问:“之远,中午想要吃什么?”
长久跟着爸爸在外面饭店解决伙食或者在爷爷家里解决三餐的之远,哪里享受过这样的温暖。他有些惶恐地低下头咬了一口煎蛋,并没有回答。
“之远,妈妈在问你话。”
没有得到之远的回答,沈嘉佳有些尴尬,叶墨见不得自己老婆为此难过,便用筷子敲了敲儿子的碗。
之远红着眼圈,抬头看了一眼父母,才回答:“随便。”
沈嘉佳蓦地就笑了:“儿子啊,先不说妈妈的厨艺还没有到那么好的地步,就你这两个字,还这是为难妈妈了。妈妈哪里会做一道叫‘随便’的菜啊?要不这次就放过妈妈,将这个任务交给你爸了?”
叶墨也笑起来:“是谁说的要给儿子做他想吃的菜了?怎么推到我身上了?”
“谁叫你儿子给我出这么一个难题!”沈嘉佳毫不留情地回道。
“啧啧。。。。。。”叶墨将还在努力咬着煎蛋的儿子一把抱在膝上,说,“儿子,快给你妈说,要不然受苦的可是你爸了!”
之远现实惊呼一声,而后缓缓笑了起来,报了几个菜名。
吃过早饭,沈嘉佳去洗碗,叶墨上班,顺便送之远去学校。临走前,沈嘉佳叫住两人,回卧室拿了些零钱出来放在之远的书包里。
“妈妈允许你在课间买零食吃,可不要吃太多,中午回家吃不下饭,妈妈会生气的。”
之远猛点头,高高兴兴地跟着爸爸下了楼。打开车门爬进去,之远还是浅浅地笑着,叶墨自然能看出他的好心情,也明白那是为什么,却仍是装作疑惑地问道:“之远很高兴吗?”
小男孩子羞涩地笑了笑,脸颊微红:“嗯,我喜欢这样的早晨。”
“什么样的?”叶墨的眼角眉梢已然有了笑意。
“我说不出来。”之远毕竟还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表达上还是有些难度,“感觉很开心,有点不想去上学了,就想呆在家里,和妈妈一起。”
言语朴实,最能打动人心,叶墨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含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他这个样子,之远却有些惊慌起来,怯怯地问:“爸爸,你不喜欢吗?”
叶墨摇头:“不是不喜欢,而是非常喜欢。那种喜欢和之远一样,不知道怎么样形容,所以爸爸舍不得开口说出来。爸爸怕自己形容不好,之远会失望。”
之远坚定地摇头:“不会,不管你怎么形容,我还是喜欢的。我喜欢爸爸,喜欢妈妈,喜欢这里,这些我都会一直喜欢下去,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我就讨厌了。我知道爸爸妈妈对我很好,我也知道我应该喜欢爸爸妈妈的。”
这次之远少见地说了这么多,叶墨有些吃惊,抓紧时机,赶紧引导道:“那么之远能不能不要在乎以前的事,只想着爸爸妈妈就好。”
“什么叫在乎?”
“意思就是,你不要再去想以前那些不开心的,现在爸爸妈妈,以后还会有妹妹陪着之远,这就好了。”
**
沈嘉佳正在菜市场挑着之远想要吃的芹菜,总感觉有目光锁在自己身上。她一个孕妇,走在路上都要小心翼翼的,在这么攘杂的地方,她只能护着腹部慢慢走回大道上打车。
这一带等车本来就比较麻烦,往常都是叶墨上班前先过来买好菜下班直接带回来的。今天她想着要给儿子一顿与众不同的午餐,才自己出来买菜的,谁知道竟然被人盯上了。沈嘉佳一直不敢回头,站在路边等着空车过来,身后有人越走越近,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很明显是个男人。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还没出来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了下去:“沈嘉佳,你跑什么?”
沈嘉佳的背影有些僵直,他,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是在几年前,她或许会很坦然地面对他,可自从那天之后,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都觉得尴尬而又难堪。默了有两三分钟,她回头僵硬地笑了笑:“周灿阳,你怎么在这里啊?”
“来看看你。”他一如既往地微笑,“买这么多菜?我来吧。”
他不由分说地抢过她手中的袋子,她有些讪讪的:“这些都是之远今天想要吃的。”
“叶墨不陪你?”
“他要上班。。。。。。我自己瞒着他出来。。。。。。”沈嘉佳怕他多想,嘴笨地解释道,却更显慌乱。
“你最近好不好?”
“很好。。。。。。真的,周灿阳,我觉得很好。”
之远点点头,动了两下唇,声音极低地回答:“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三点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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