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第46章


“我离她够远了,兄弟,”沈知昼无奈地笑着,他一仰眸,看着坐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她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让他不由地有些心惊。
他替她理顺了身后的裙摆,边对林槐说,“我可怕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她就突然给我一枪,我就死了。”
“你很怕死啊。”林槐笑。
“是啊,”他轻轻弯着唇,手指触及到一片温热,抬起手,看到了自己指尖沾惹了丝丝血迹,却没多嫌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很怕死的。”
晚晚听不懂他在跟谁打电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话题,怎么都开始拉扯死啊活啊的事了。
她刚才朦朦胧胧地就下了楼,这下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妙。脸上腾地飞上两抹绯红,匆匆地,想从他身上起来。
光着的脚刚落地,人站起一半,就又被他狠狠地按回去。
他眸色愈发喑哑,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朝她做了个口型“坐回来”。然后,他偏着头,继续对林槐说:
“我死了,就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这话,却不知是在对谁说。
林槐和电话这头的晚晚听了,同时一愣。
晚晚还没出声,倒是那边的林槐先情绪激动地嚷嚷了起来,暧昧地说:“喂,你想见谁啊?谁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呢,嗯?”
“不知道呢,”沈知昼徐徐笑道,听到机场那边传来广播的声音,催促林槐道,“你一路顺风吧,我先挂了。”
“干嘛去啊。”
“啊,”他一顿,唇角浅浅地扬起,突然有些苦恼。
还没找好理由。
不过看着怀里的晚晚,他眼底不知不觉地泛起笑意,低哑着声线,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去给猫弄点吃的。”
林槐无比惊讶:“你家养猫了?”
“嗯。”
“什么时候?”
“……前几天吧。”
“想不到你平时那么冷酷,还挺有爱心的。”林槐笑起来,“什么品种啊,哪天我也见见?我还挺喜欢小猫的。”
“就小野猫吧,”他说着,思绪就飘到了这几天晚上都在他家外面叫得很是惨烈的那几只野猫,“不知道什么品种,没人要,我就捡回家养了。”
“好养吗?”
“不好养,”他又把要站起来的她按回他腿面,为了避免她再乱动,直接抄着她两条腿横到沙发上,不让她脚底碰到冰冷的地面,继续说,“很闹人。以前很软,也不吵不闹,我还觉得很好打发,最近却不知怎么了。”
林槐笑道:“招惹你啊?”
“是啊。”他慢条斯理地笑起来,“喂,你跟我聊这么久,不赶飞机了?”
“唉,也是,不说了,我得干正事儿去了。”
于是林槐就挂掉了。
挂之前还说从泰国回来,改天要来他家看猫。
当然,也要见晚晚。
沈知昼面无表情地在忙音中摘掉手机,没等她出声,就那么把她锁在怀中,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阿阚。
他让阿阚这几天给他弄只猫来,越野的越好。
挂了电话,晚晚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你……要养猫?”
“养什么,”他漫不经心地笑着,“养你就够费劲了。”
“……”
他也懒得责备她为什么不穿鞋了,直接抱着人上了楼,给她扔到了她房间去。
“去处理一下,把我床单都弄脏了。”
“对不起……”她低了低头,看到他裤子上也脏了一片,脸登时红了,“真对不起,我就是发现不对劲……下来跟你说,没有买……卫生巾。”
他站在一旁,一时有些无奈,“那怎么办?”
“……我,出去买吧。”
这么丢人的事,她可不好意思麻烦他。想起自己好像还做了不好的事,她昨天闹腾他的那气势登时没了,像被制得服服帖帖了,继续低言道:“我还不小心……弄你床单上了,我回来就帮你……洗掉。”
她又看着他裤子:“还有……裤子。”
他转头看了眼窗外:“下雨了。”
“嗯?”她一怔。
“我去买。”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你在家待着。”
“……嗯?”
“嗯什么?突然跑我房间来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事儿?”他说着,想发脾气,看到她一脸委屈,语气轻缓下来,喃喃着,“大早上还闹我,不回自己房间。”
“……对不起。”她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儿过火,看到他真的生气了,于是只得道歉,“我不闹了。”
他虚虚弯起唇,看她态度还算诚挚,便笑了:“你还可以闹。”
“嗯?”她抬头,看着他。
“不过,你别想赖上我,别指着床单说是我干的就好了。”他抿着唇,笑着说,“其他的,随便你闹。”
“干什么……”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他冷哼了声,吐了个“你”字,突然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她脸顿时红了,抓起床上的布偶扔出去砸他:“沈知昼,你真是混蛋——你好坏啊——”
“又说我坏,长本事了,”他斜觑着她,笑得十万分邪气,“你还没见过我更坏的样子。”
“……”
“没尝过男人的坏就说我坏,”他眯着眼,“你可真没良心,以前对你好的时候怎么不念我的好,良心被狗吃了?”
她红着脸,别开头,眼底有了潮气。
他继续说:“下次再敢突然跑我床上,就对你不客气,让你尝尝我有多坏。”
“要对我……使坏?”
“嗯,有多坏就多坏,”他可没有威胁她,“沈晚晚,我说到做到。”
“……”
他走过来,一手拽起她早晨不安分地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哂笑着说:“小野猫的爪子再乱放,我就给你剁了。”
“……”
她浑身一凛,咬着下唇,差点儿就吓哭了。
第28章 暮色(9)
屋外; 暴雨如注。
天色愈发阴沉,潮冷的空气缓缓汇入铅灰色的雨幕之中; 浓云遮蔽阴日,偶有几道闪电划过天际。
沈知昼出了门; 坐在车里待了一会儿。
他突然想起; 林榣还有他家的钥匙。思来想去,他还是无法安心; 想找个办法带晚晚一起出来。
他不在的家里,总归是不安全的。
忽然; 前方门一开。
她换了条轻便的裙子,穿着帆布鞋,两条腿细杆儿似地,带着单薄纤瘦的身子弱不禁风地一晃; 露出一张因了痛经而微微发白的面容; 从门里斜斜晃了出来。
她打开伞,月牙白色的裙摆扬在伞下,像是一朵随风摇曳的栀子花。
她走过来,轻轻地叩了叩他这一侧的车窗。
车窗滑下; 露出他棱角分明的半张脸,黑色碎发遮蔽着轮廓深沉的眉眼。
他疏懒地望向她。
她看着他,启了启唇; “我想了一下……”
“怎么。”
“我还是,自己去买吧……”她看着他说,“我书包里还有备用的……不过; 还是不够……我可以自己出门去买,这条街下去,应该就有便利店吧?我去那里……买。”
他凉薄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她几近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双唇,淡声地说:“自己去?”
“嗯。”
他毫不犹疑地笑着:“好。”
“……”她眼中闪过失望的一瞬,立刻就答应下来,“好。”
她突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叨扰到了他。
正好,她也不好意思因为这种这么私人的事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转身,向长坡下方走去。
她左右避开积水的水洼,忍不住肚子的疼痛,时不时用手指轻轻地按压着小腹。
还是好疼。
快走完这条路,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促狭的鸣笛。
震耳欲聋。
他不疾不徐地跟着她,驶上前来,打开半侧的窗户,没转头看她,慵倦地说:
“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她停下脚步。
车也停在了她脚旁,淌过的水花拍打过她的鞋面。
“很乖啊。”他侧头望着她,笑声清朗,“我是不是,该好好地奖励奖励你?”
她听到他这般恶劣的语气,又看他吊儿郎当地朝她笑,就更来气,抬脚踹了下他车门:
“……才不需要。”
动作幅度不大,却牵扯到了小腹的痛楚,一瞬间痛感更烈,像有刀子戳着一样。
她捂着肚子躬下身,痛苦地蹲在了路边。
“上来。”
半晌,他声音冷冷地从车窗内飘出来。
她蹲在地上没动。
雨点劈头盖面地砸在伞面上,如枪弹雨。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不是哥哥了。
如果他还是哥哥,就不会那么就任她一个人在雨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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