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晴朗,橘子辉煌》第55章


她指着这边的缆车不知喊了些什么,纤细的眉几乎整根竖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盛南橘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问左颂:“你们这是……”
“我是我,她是她,没有们!”
然而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左颂堵了回去。
盛南橘挑眉,抿了抿唇,不打算继续趟这汪浑水了。
只希望缆车尽快到达山顶,她好跟上大部队,离这对儿怨偶远一点。
天遂人愿,大雪之后风和日丽,缆车连晃都没怎么晃,顺利的到达了山顶。
然而人却没那么配合了。
盛南橘还没下缆车就被乔珍和左颂堵在了门口。
左颂要走,乔珍拉拉扯扯的不许,大声哭闹。
盛南橘一阵头痛,却因为卡在门口避无可避,缆车就停在山崖边,为了安全,下车的那块地方被围栏圈了起来,她连跨开一步溜个缝儿钻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新落的雪还很松,山边有些地方看起来是实地,兴许只是被雪覆盖的一小块碎石。
一脚踩错摔下去可不是玩儿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左颂似乎被乔珍弄得彻底恼了,狠狠推了她一把。
乔珍跌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要干什么?现在是你要干什么吧左颂?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搭档了?你看上别人了你早说,我也不拦你!但是盛南橘?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她!你竟然往她跟前凑?你是存心恶心我是吗?”
盛南橘一怔,忍不住从缆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来。
“你们俩吵架,你带我做什么?”
第49章 
左颂也气的不轻,指着乔珍的手指都在颤:“你是不是有病?”
乔珍气急败坏的爬了起了,指着盛南橘:“你少在这儿装纯!带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抢了我姐的蒋璃,又想来抢我的左颂?你是没见过男人吗?蒋璃才几天不在队里啊你就憋不住了?”
盛南橘目瞪口呆,气的都笑了。
长这么大,乔珍这样的奇葩,她还是头一回见。
盛南橘张口刚准备反驳,却猛地被左颂抓住手腕,一把从缆车里拖了出来。
双人滑男运动员的手臂力量都不是盖的,左颂这会儿又在气头上,这一拽他卯足了力气,盛南橘几乎是整个人飞了出去,正正好好撞进左颂怀里。
脚下很快被雪淹没,她站立不稳,只能靠左颂支撑重心。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左颂说了一句让盛南橘震惊不已的话。
“对!我就是看上她了!怎么了?不行吗?就许你勾搭吴争,不许我喜欢别人?乔珍你以为你是谁啊?盛南橘比你漂亮比你技术好比你家世好,为什么蒋璃看上她看不上你姐,你们姐俩不会照照镜子吗?”
虽然知道左颂说的是气话,但盛南橘还是很生气。
她不过是碰巧来的晚了点,就活该被他们这对儿神经病这么拿来作筏子吗?
盛南橘再听不下去,也不愿意掺和这对儿怨偶的破事儿,她好容易站稳了身子,用力推开左颂。
“你俩吵架,少拿我作筏子!”
然而盛南橘话声未落,斜刺里又一股大力朝她推了过来。
盛南橘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推左颂的那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根本无力应对,甚至连神儿都没来得及回过来,盛南橘已经整个人斜斜的飞了出去。
而她飞出去的方向,正好是缆车和栏杆的缝隙。
脚下的新雪蓬松如棉絮,盛南橘踉踉跄跄接连两脚都没能踩到实地上,踩到雪上打了滑,反而加快了她飞出去的速度。
等左颂反应过来扑过去抓她的时候,她已经裹着蓬松坍塌的新雪,顺着陡峭的山崖滚了下去。
雪山看起来白皑皑软蓬蓬的,但真的摔下去就知道,其实它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柔软可欺。
蓬松的白雪下面怪石嶙峋,常年冰雪包裹中的石头格外的冰冷坚硬,宛如无情的钢铁利刃。
盛南橘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骨头撞在石头上发出的一声声闷响,如果不是穿的厚,这些声音应该会变成一声声脆响。
粉身碎骨不过如此吧。
终于停止了翻滚,仰面朝天瘫在雪地里的盛南橘呲牙咧嘴的想着,连呼吸都带着凛冽的风雪味儿,有点儿咸,含了满口的铁锈似的。
她想试着动动胳膊腿,却发现只要轻微的挪动,身下的雪和石头就有松动的迹象,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盛南橘小心翼翼的转了转脖子,艰难的往身侧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翻滚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滚到山底,而是挂在了半山腰一块稍微突出的山岩上。
而从这里望向山脚,竟然远到几乎看不清有多深。
如果再继续滚下去,只怕这一身狗熊似的滑雪羽绒服也救不了她这一把骨头了。
盛南橘缓缓呼出一口气,无奈的咕哝了一句:“谢谢啊,山椎间盘同学,如果不是你这么突出,我肯定已经摔成肉泥了。”
成功的被自己逗笑,盛南橘才发现自己一笑肋骨就生疼。
这发现比发现自己在半山腰还要让她惊恐。
如果肋骨骨折,她别说站起来,可能随便动动都有可能被戳破内脏而嗝儿屁在这雪山之腰。
求生欲促使盛南橘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手,一下一下的逐根轻轻摸索着自己的肋骨,好在,虽然还是痛,但是摸起来并不像骨折,大概只是轻微的骨裂。
她于是放下心来,静静的躺着,琢磨自己该怎么爬起来。
这时盛南橘才发现,她背上的背包不见了,大约是翻滚的时候甩了出去。
也好,不然单那个硬邦邦的保温杯,就能给她后脊椎硌出点毛病来。
但是那杯子可是蒋璃给的啊……
盛南橘想着,觉得就这么丢了还是有点可惜。
胡思乱想了半晌,更绝望的事发生了,天上不知何时又开始慢悠悠的飘起了雪花。
虽然这雪不大,但是太阳已经渐渐被云层遮盖了。
躺在雪地里,没了太阳意味着什么,盛南橘几乎不敢再多想。
得想办法爬起来,这么躺着就是等死。
她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骨头都还好着,应该还能用。
盛南橘缓缓的呼吸了两次,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猛的原地翻了个身,在身下的“山椎间盘”松动滑落的瞬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旁边扑了过去。
她刚刚看过了,那里的坡度比较缓,再往旁边可以看见几根树枝,说明那边有一棵山间松。
松树扎根的地方山石应该还算紧实。扒在松树上总比瘫在这摇摇欲坠的山椎间盘上安全的多。
大概是天不绝她,盛南橘这一下果然没赌错。
她刚刚连滚带爬的借住那一扑的惯性趴在缓坡上,方才那块救了她命的山椎间盘就哗啦啦的碎成了乱石块儿,裹杂着扑簌簌的大片白雪,扬起半尺高的白雾,颠簸翻滚着代替她去山底一探究竟了。
盛南橘没工夫感叹也没时间多看,地心引力正拉着她一点点的顺着缓坡往下滑。
为了不步山椎间盘同学的后尘,她只能咬着牙忍着浑身的疼,用尽了全力的往旁边挪。
山间松近在眼前,盛南橘拼尽了全力挪过去,抱住了树干。
终于能松一口气,她抱着树激动地很想嚎啕大哭一场。
然而这并不是哭的好时候,哭也是很耗费体力的一件事,在这样的环境里,任何一点水分的流失,都会导致体温的降低。
盛南橘搓了搓冻僵了的手爪子,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戴了手套。
缓过劲儿来,她开始打量四周,浩渺雪山之中,除了远处山坡上傲然屹立的松柏们,不见一个活物。
盛南橘咂咂嘴,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在这种环境里,她这个人类显得格外渺小,想要靠两条腿离开这座雪山,光是想想盛南橘就觉得自己隐隐听见了来自大山的嘲笑。
她瑟缩了一下,才发现是有雪落在了脖子里。
盛南橘紧了紧衣领,把颠簸中滑下来的拉链拉到顶,又把帽子的拉绳儿使劲儿拽紧,整张脸就露出了眼睛和鼻子,嘴都缩进了衣领里。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觉得冷,鼻子冻得仿佛都不能呼吸了。
冰冷的空气随着呼吸进了肺里,五脏六腑都冷的缩成了一团。
好在,这颗松树并不是孤军奋战,盛南橘往南望去,那里有一小片“松林”,虽然横竖不到十棵树,但它们长在一起,那片地方坡度比这里还要缓和,几颗树间距挺近,虽然看体格都还不成气候,大约都还是孩子。
但多少能挡挡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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