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先生-叶冬安》叶冬安-第96章


“她是我女儿!”顾朗费尽力气,才怒吼出了最有底气的一声。
这样的腔调,并没有让顾时照色变,他像是已经欣然接受了一般,反问道:“我也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起初,得知温宛是顾朗女儿消息的刹那,他也是如遭雷击,温宛更甚。两个当事人,承受的痛苦,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但他很快就做了决定,温宛,他不会放弃。如果有错,错的也不是他爱上她,而是这该死的命运,这该死的兄妹关系,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已经爱上她的事实。
心里煎熬以后,还是决定……把她绑在身边,纵然面前已是万丈深渊。
可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位父亲,只急于让温宛离开这里,对他俩在一起的行为,并没有抵触心理。
那么,结果很容易猜到,他们两人的关系,并非顾朗口中的兄妹。
顾朗死命的瞪眼,看向顾时照,好似要把他剖开,声音颤抖:“你要说什么!”
“……父亲!”顾时照改口变了称呼,口气也随心了:“你有点太偏心了……”
“咳……”
“不过,我很高兴,出了事情,你第一时间,选择保护的人是她,牺牲的是我。”让温宛离开这是非之地,让顾时照留下来,为汇腾保驾护航。
“你……咳!你胡说什么!”顾朗又咳嗽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仪器没有发出警报声了,像是统一探查到病人恢复如常了。
事实上,顾朗确实突然精神大振,双眼盯着顾时照,想从他的话里窥出些什么。
“所以……我开始怀疑,你这么做的动机,并且想起了当年,我母亲和三叔,被你指证有染的那晚……”顾时照停息一下,叹了口气,继续平淡的说道:“查了查当时在案的资料,上面有证据链显示,沈清越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可这些证据却被压了下来……”
病床上,顾朗的眼睛瞪的出奇的大,像是要把顾时照要说的话全部窥探一般,可惜,收效甚微。
“我那个时候虽然小,却还是记得很多事情的……”
……
地上跪着的是文菁,沈清越神色愧疚,一直对着顾朗申辩着:“大哥!你听我解释!我和文菁什么也没做!”
顾朗一脸怒色,上前照着沈清越胸口踹了一脚,扬起手里的椅子,朝着他砸了过去。
文菁被这场景吓呆了,哭声说道:“阿朗!你真的误会了!”
“呵!误会!文菁,你心里一直有他,以为我不知道吗!”顾朗神色阴暗,恶狠狠的盯着沈清越,扬起椅子,又是一下,砸中了他胸口的肋骨:“我……不管结婚前发生过什么!也不论阿时……但是!现在,文菁是我的女人!”
十三岁的小顾时照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从卧室外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问道:“爸爸妈妈,三叔……你们在吵什么?”
顾朗眼里的怒意,在看到顾时照的瞬间,变得很晦涩。手中的椅子又要落下,却被文菁飞扑着拦下,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清越!你先走!他今天喝多了!”
沈清越捂着血肉模糊的额头,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向顾朗道歉:“我先回了,大哥,你也先平静一下……”
场面似乎稳定了下来,然而,沈清越推门而出的时候,顾时照冲着他喊了句:“三叔,你下次把小秋妹妹也带过来吧!”
这一句话,压垮了顾朗所有的不甘心,他怒目瞪着顾时照,一把推开文菁,推门奔向茫茫夜色里。
当晚便传来沈清越开车出车祸的消息,沈砚秋变成孤儿,被顾朗收养,沈清越的所有资产,由顾朗和律师代为管理。文菁自此后精神崩溃,没撑过几年,也香消玉殒了。
那时也如今天股东大会这般,风云突变,沈清越死后,集团大换血,冯氏被挤兑的没了地位。
……
顾时照说完,心底涌起无端的空洞:“我一直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火气,毕竟……三叔是你邀请来顾宅的,不是吗?”
“顾时照!咳……咳……你……想说什么!”
“我最近一直在查,结果,发现,三叔和我母亲文菁,原本就是有婚约的……呵……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咳……”顾朗咳的面目通红,一个很大力的咳嗽喘息后,颓然的倒在了床上。
周围运转的仪器,像是刚才失灵终于恢复了般,滴滴的传出响声。
二十余年的和睦,在这一刻被撕开。所有的伪善,都有其虚假背后的悲伤。
“那么,我其实才是沈清越的儿子吧,呵……”
顾时照只身站的笔挺正直,他叹口气,望向已经说不出完整话来的顾朗。弓腰贴近,想听听他还要说点什么。
顾朗尽力的张嘴,吐息,一字比一字吃力:“所以……咳……我才让宛宛……离开……咳……呃!”
仪器的滴滴声,盖过了老人气弱的声息,不是详细分辨,那里能知道,这位老人,临终前,是残留了一丝忏悔之音呢。
顾朗眼前飘过白茫茫的光,他探手想要抓住那光亮,冥冥之中,有一个身影在向他走来,一步步很是轻盈。
她的身上,是一条白底青花瓷的长裙,周身泛着白光,笑靥如花的喊到:“阿朗,咱们走吧。”
顾朗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底里滑落一滴泪,为这悲惨世界而哭。
秦陌简冲进来的时候,床侧仪器显示心跳已经停止跳动了,他推开顾时照,沉稳安排其他人,开始准备电击。
顾时照一步步退出卧室,有些不想在那狭窄的内室里待着。
出得门来,发现二楼的楼梯口处,有一道纤瘦的身影,面色如常,只是手腕垂在身侧,攥的都有些泛青了。
第二卷:悲伤的假面 第95章(QQ群号码:559120674) 悲伤的假面
她从台阶上缓缓的走下来,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具体在看向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顾时照怀疑她听到了刚刚的谈话内容,仔细一想,隔着一道墙和楼梯,听到的可能性为零。
温宛已经走了下来,她望向顾朗所在的卧室,声音青涩而低糜:“他……死了吗?”
顾时照上前半步,想要拥抱她,却是没敢动分毫,只是摇着头叹息:“……宛宛……”
秦陌简的声音传了出来:“再来一次!”
众人拦不住,唯独秦安心最有办法直击要害:“加大电压也没用!他已经撑到极限了!”
药物维持,不过是为他续了一口气而已。
客厅里的温宛身子踉跄了两下,眼底突然很悲痛,但她还是笑着应了句:“太好了!”
她神色一凛,瞳孔黑的发亮,瞪着顾时照,说道:“这下好了,没人能证明,你和我的关系了!”
听得她这句话,顾时照再也没有犹豫,探手把人揽进怀里,紧紧的扣着她,轻轻的拍合。
陈妈路过,扫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做事了。
顾朗的葬礼很隆重,天气一直阴着,直到下葬的那天,终于飘起了雪花。
来凭吊的人很多,比起那日股东大会,还要热闹许多。纷繁的人群里,顾时照一脸冷漠的和他们一一寒暄。
冯嘉尔摘掉墨镜,眼眶发红,站在顾时照对面,虚环着,抱了抱他。
“阿时,不要难过。”
她逡巡了一周,真的没有看见温宛的身影,嘴角掩起嘲讽,低低的说了句:“听说温宛最近对账面很感兴趣?呵呵……可真是大忙人,连顾伯伯的葬礼都不肯露面。”
顾时照退后半步,和冯嘉尔保持适当的距离,然后向旁边的冯叔叔,半鞠躬道谢。
曾经一手创办了汇腾集团的几个人,现在……就剩冯守一个了。他眼眶盈泪,倚着冯嘉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最后剩的是我。”
英雄惜英雄,哪怕大家后来政治立场不同,在利益纠纷中也曾明争暗斗过,但人死灯枯,一切恩怨,就随这个已故的人长眠于地底下了。
陆明远帮着料理事情,秦陌简今天带着安心飞b市,两人坐在一边,似乎又闹了别扭。
无论秦陌简说多少话,秦安心连头都不带转的。
顾时照呆呆的看着,突然没来由的生出一丝羡慕。他俩是外界眼中的叔侄,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打趣斗骂,即便有人觉得不妥或是惹来怒骂,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肯看清自己的心就好。
然而,温宛呢?她在西郊别院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外人的言论可以不在乎,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迎来送往,一行人从灵堂又转去了墓地,目睹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人,被阖上棺木,沉沉的落入坑地里,然后,被风雪与黄土掩埋。
尘归尘,土归土。
等到人群散去,秦陌简与秦安心也来告别。他俩的工作重心都在b市,已经在这边耗了太久,下午直飞回去。
顾时照把他俩送出去老远,然后又返回了墓碑前。
陆明远上前安抚,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雪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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