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爱上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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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嘉上了车，小脑袋朝着程羽菲的方向看了又看；挥挥手后；好半天才端端正正的坐好。小嘉低垂着头；等着爸爸教训自己；然后他也把自己的“悔过”词默念了一遍；以后不能不打招呼就出门，不能随便乱跑，他知道他不见了，爸爸一定是到处找自己，最终和程阿姨打去电话问他的下落。而且程阿姨面带着笑容，那说明爸爸没有对程阿姨生气。
小嘉等了好一会儿；结果爸爸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又抬起头，看着安亦城，“爸爸，对不起。”
开着车的安亦城扫了眼儿子，又继续看向前方。
小嘉撇了撇嘴，“我下次一定不乱跑了。”
在前面的红绿灯停下车后，安亦城才转头看着儿子，“中午吃的什么？”
小嘉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父亲，随后才伸出手指数着，有青椒炒回锅肉、有青椒皮蛋、有香菇炒肉丝……小嘉一一的说着，表情十分的满足。
“你很开心？”前方绿灯了，安亦城重新开了车。
“嗯。”小嘉点点头，“程阿姨对我很好。”
安亦城敲了敲方向盘，嘴角有着一丝笑，“这个你也知道？”
“我能感受啊！”小嘉理所当然的回答。
能感受，他捏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直到青筋乱跳。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从学校回家，还没有来得及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这都是你儿子做出的好事，想毁了我女儿一辈子，我告诉你们，穷也穷得有点骨气，想高攀我们家，想也别想，别以为骗了我女儿，就能靠着我家得到什么……”
“我今天就把话说在这里，这个孩子随便你们养不养，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日后也别拿着这个孩子来威胁我女儿，只要你们敢出现在我女儿面前，我就有办法让你们活不下去。从今以后，让你儿子永远都别出现在我女儿生活中，否则我就告你儿子强*奸……”
“你们养不养得活这个孩子和我没有关系，我把孩子送来，已经算是仁慈了，没有怪你们毁了我女儿，已经够意思了……”
“呵，别一副有骨气的模样，以为这样我就会拿钱砸你？想得美……少打我家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
那一串又一串的话刺激着安亦城的神经，让他都怀疑是自己走出门了，但他拿出钥匙，还是打开了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他的母亲坐在已经快要散架的凳子上无声的哭泣，她的眼眶那般红，让他瞬间瞪向了还在说话的女人，他认识这个女人，程羽菲的母亲。
“呵，你回来了也好，安亦城，我今天把这个孩子送来，只是我不想他这么小就失去了性命而已，别想着借这个机会威胁我……”
“陈阿姨，我家庙小，容纳不住你。”
程母表情一沉，嘴角的笑几乎是蹦出来的，“呵……”
这时候，安母却突然站了起来，她拉过自己的儿子，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小城，你说，说这个孩子和你没有关系，我儿子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安母瞪向程母，“你自己女儿不检点，少怪罪在我儿子身上……”
孩子……孩子……安亦城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孩子，他的孩子？
他倒退了两步，看到了在一边摆放着的摇篮，摇篮很精致，个这个屋子里的陈设格格不入。他几乎是踉跄着走过去，看到了闭着眼睛睡得安然的孩子。
那一夜，他很清醒，甚至想着，即使是那样也没有关系，他第一次不想考虑现实，凭着一股儿冲动，想给一个女孩一个未来。
可那一天早上起来，她已经不见了，他猜测着她的心理，甚至一直惶惶不安，所以他去程家，想找她，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他对她的了解那么少，但没有关系，他打算用未来的时间慢慢互相了解彼此。
那是一栋很精致的小别墅，如果是以前，他会考虑更多，但那一夜发生后，他不打算逃避了，他可以用一生去为她创造舒适的条件，他也想为她负责。然后他的一天天等待，只是等到了程母的侮辱，他没有见到她一面，那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换取的是他的失望。甚至他都很怀疑了，她是个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公主爱上了一个人，公主可以义无返顾，因为就算失败了，她还有她的城堡保护她，而他义无返顾，那就是没有退路，没有反悔的资格……
她究竟是以什么心情做那件事，当做一种结束？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滑稽而可笑了。
夏孜孜找过他，她愿意全额出资费让他出国留学，并且给他母亲优渥的生活，甚至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夏孜孜提出这些钱都是借给他的，他以后无论什么时候还都可以，而且为了感激他多加利息她也会照收不误的。
多么诱惑，多么让人心动。
光是想一想，母亲以后不用出门去每个垃圾桶里伸手随意翻找能值钱的垃圾，想到母亲可以不必那么辛苦，想到他的人生不会紧绷得随时都会倒下，他都觉得夏孜孜的提议是那么美好。
但是呢，他拒绝了，因为他不想辜负另一个女孩。
他想承担另一个女孩的未来。
然而，他还是不够坚定，他看不到未来，在程母的一句句斥责中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了，他能成功吗，这个世界是不是真有阶级之分？
而她，也再没有出现在他生活中。
于是，他也没有去等待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他去大学报道，仍旧没日没夜的打工，让自己忙碌起来，可心中有着一股儿沸腾激昂的冲动，他一定要成功。
而他在繁忙着度过每一天，逐渐忘记了那个叫程羽菲的女生……
现在却突然告诉他，那个女生给他生了个孩子，真是个可笑的事实。
他想伸出手碰那个孩子一下，却不敢，这小小的孩子，一下子就让他的心柔软了。
而安母还在拉扯着他，“你说话，说这个女人都是胡说的，你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你说……”
程母原本也有点怀疑，但看到安亦城的表现，那少之又少的怀疑立即无影无踪了，她讽刺的笑了起来，“这是你们的事，自己解决。”
程母转身就要走，安母却拉住她，不许离开，“我儿子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不会……”
安母培养了安亦城那么多年，这就是她这一生唯一的骄傲，也是最大的意义，她教育出来的儿子只会努力学习奋发向上，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安亦城转过身，看向她们，“妈，让她走……”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打击到安母所有的信任，他这是承认了？
程母用手拍了拍被安母刚才拉住的地方，仿佛那里变得很脏似的……
程母自己离开，她不会让她的女儿和这样的家庭纠缠不清，然后没几年就变成怨妇，小女生才会整天爱不爱的，等她女儿长大了就会知道，她做的一切是多么正确，还好，还来得及，她女儿依旧可以拥有美好灿烂的未来。
程母刚走，安母就像全身力气都被吸干似的，倒在了地上。安亦城立即去扶住自己的母亲，安母一把推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你不是我儿子……”安母瞪着他，泪流满面。
他一直陪着母亲，听着母亲流泪的声音，他发现自己都麻木了。他发现，他竟然有点恨那个叫程羽菲的女生，他都已经放弃了，他都已经幻想过多年后他们各自成家他飞黄腾达的出现在她面前了，她怎么能突然就生个孩子搅乱他的人生呢？
安母哭够了，站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是扇了他一个耳光，力度之大，让安亦城的脸立即红肿起来的同时，安母还向后倒退了几步。
“给我跪下。”安母命令着。
然后他便跪在那里，让母亲拿着扫帚打向自己，一下又一下，他却觉得自己感受不到疼，只剩下麻木，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扫帚打坏了，安母就去找来另外的棍子，又是一下接着一下，棍子被挥断了，然后换另一种工具……
他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血水染红后背，他好像都没有意识，他只能看到母亲眼眶里的泪水，仿佛落在他心上，灼得他那般疼。
但他连叫疼的资格都没有，这都是他应该承担的，是他自己犯了错，就该承担后果。
然后他听到孩子在哭，一声一声的哭，可是母亲还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