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之非欺不可》第15章


那会儿阳夏刚有了几分想下床走出病房看看的心情,敏敏告诉她,外面夏花开得正好,虽然阳光依旧毒辣,不过,她调侃她道:“你就该多晒晒太阳啊!你瞧,眼下风光多好!你却像个懒猫一样窝在窝里不肯动弹,会变糙啊。”她指指窗外笑容灿烂,阳夏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果然一派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她脱下不合身的病号服,敏敏给她挑了件宽松的半袖衫,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爸爸站在门外。
明明只是几个月没见,他却像老了十多岁一样,脸上皱纹横生,头发也变得花白,可是开口却永远的严厉:“你离婚了?”
陆敏敏扶着阳夏,见状忙解释道:“白叔,这事不怪阳夏。”
白宥成看一眼陆敏敏:“你还知道什么?”这一问倒是让敏敏一愣,想明白以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她看阳夏面子才叫他一声白叔,不然以她的脾气早跟他拳脚相向了!打小没少看他各种暴力对待阳夏,现在居然也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质问她,她倒真想问,除了给阳夏一个生命,他这做父亲恐怕还没有她这个好朋友对阳夏的了解更深,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她?
阳夏忙轻拍陆敏敏手背,轻轻摇头,给她递个眼色:“敏敏,我陪我爸下楼走走聊聊天,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陆敏敏不情不愿的放开她,牙磨了半晌才妥协道:“哦,好吧,我等你,给你削个苹果吃,快点回来。”顿了顿,又语调平平的对着白宥成说了句,“白叔,你们好好聊。”她特意加重好好两个字,心想,白宥成要是敢再对阳夏动手,她一定废了他!还大学教授呢!就是个虚伪的人渣!
医院里有个凉亭,亭外种了些许绿树,映着阳光透过的影子,显得格外美丽。
白宥成坐着,阳夏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怔怔的看着地面淡淡的影子出神。
“为什么离婚?你就不能乖乖的在楚家生活么?你到底还要让我操心多久?”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满满的带着怒意的责难,“我千辛万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自己在这作(zuo)的。”
一路走下来,阳夏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质问她,所以当这话传入耳中的时候,她眼睛只是闪烁了下,便平淡的回答他:“很感谢您不辞辛苦的养了我十八年,是我做事不经考虑,对不起您。”
她用了“您”这个称为来称呼他,这个带着陌生和距离感的字眼一瞬将已经年逾五十四岁的白宥成激怒:“你以为嫁过人翅膀就硬了?敢跟我顶嘴!你知道楚家的人怎么想你的么?!不知廉耻!”越说越气愤,他说着,扬手就要打上去。
阳夏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但她也没有打算躲,而是及时伸出手制止,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逃避了,再也不要这样任人欺侮。
哪知几乎是一瞬间,另一只手臂也紧紧的拦住了白宥成的动作,阳夏抬头一看,楚阳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和爸爸的身侧,目光冷冽。
阳夏看了他一眼,然后漠然转头,看着白宥成:“爸,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你知道吗?”不再是当初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姑娘了,不再是那个胆小怯懦到只会哭的小孩子了,不再是那个你对她和言悦色一会儿她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女孩子了,可是这些,作为父亲,你了解吗?
在我最无助和最难过的时候,你没有出现,当我好不容易平息了所有的一切时,你却跳出来,质问我,对我动手,究竟,你有什么资格?
白宥成看看楚阳,又看看她,目光渐渐变得复杂,思考了许久以后,最终,终于变得温和起来:“现在看来,楚阳对你也不错,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非要离?你们这些小年轻,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我们做长辈的权当你们不懂事,好好的,别再瞎闹。离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当儿戏?”他看着楚阳,话却是对着阳夏说的。
楚阳微抿了唇,天气热,他又匆匆跑过来,额头上还微微冒着汗,气息却极稳:“爸,我们不会离婚的。”
☆、第十六章
白宥成闻言,脸上立刻堆满了笑,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我就说,小夫妻吵吵闹闹在所难免,阳夏,你也该收收你的小脾气,不要任性了。能嫁进楚家,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阳夏一眼,那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分明。
阳夏侧目看着白宥成,已经五十出头的他因为酗酒抽烟,脾气暴躁,横生了满脸的皱纹,在她面前显得老态龙钟,很难将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他和现在这个模样联系到一起。阳夏有些想笑,她任性,她发小脾气,可是这些面对亲人才会泄露的情绪,她有过么?
一直都卑微而虔诚的活着,到最后却连她的父亲都不了解她啊!
阳夏抬眉看着他:“必须要离的,爸,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来看我,我欢迎你,但是我的事,我还是想遵从我自己的意愿。”她的话仍旧婉转,但细听之下,却仍旧不留半分余地。
“你!”白宥成火冒三丈,几次三番想伸手,但碍着楚阳在这里,他还是忍住了,只生硬的对她吼道,“我说不能离就不能离!你要是敢,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阳夏原本淡漠的背影一怔,楚阳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白宥成,斟酌着开口:“爸,我会和阳夏好好谈谈,您别生气。”
白宥成僵硬的表情有所缓和,这会儿外面正热,又因为发火,他浑身是汗,想了想,他又认真的对楚阳说道:“好好谈,阳夏打小还是很听话的。”他说完这句,拍了拍楚阳的肩膀,眼睛扫过阳夏的身影又立刻看向别处,然后步子迈得极快的离开。
凉亭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楚阳刚要开口,阳夏却打断了他:“楚阳,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知道我要多么隐忍,才能平静的请你和你的家人离开?”她指尖有些颤抖的将散乱在额前的发丝拢至耳后,脸色一片苍白,“我恨你,不想再看到你,更不需要你的同情和自责!”
阳夏说完这些,头也没回的离开。
楚阳怔在那里,半晌,终究还是收回了迈出的步子,颓然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神色倦怠。
他想,他终究还是做错了事。
秦墨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才刚刚走出医院,面对着眼前匆匆而过的车流,他头一遭觉得四顾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秦墨在电话那端悠着调子问他:“在哪?出来陪我喝个酒吧!”
楚阳看着脚下的路,灿烂的阳光投掷在它上面,却仍旧是一片漆黑,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如同脚下的路一般,接受着阳光的洗礼,却不肯给它一个回应。
他一步步的往前,突然心生感慨:“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忙,秦墨。”
挂掉电话后不久,秦墨的车子打了一个酷极了的旋停在脚边。那厮风骚的摘下墨镜,朝他吹一个响亮的口哨:“难得你也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可整天盼着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呢!上车吧!”
秦墨朝他挥手,楚阳缓步走过去,拉开车门,才看到车后面坐着一个女人。
楚阳一愣:“景思?”
那个叫做何景思的女人一笑,一头利落的短发之下,面容越发显得精明干练:“楚阳,好久不见。”
秦墨笑了起来,打趣道:“什么好久不见,不过才两年而已。话说景思,你不厚道啊!”秦墨挑眉,勾着唇语气颇酸的抱怨,“见着我就说,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见着他就说好久不见!不公平啊不公平!”
何景思被他这泛着酸味的语气给逗得笑了起来:“你说这么多年你有什么变化?还是这么帅气迷人,舌灿莲花,我真担心那些无知的小姑娘都被你哄成了囊中物。”
秦墨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楚阳听着,只微微勾了下唇角,尔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表情。
何景思明显察觉到气氛不对,调笑道:“怎么,楚阳你见到我不高兴?”两年前因为楚阳的事,无奈出国以后,她和国内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只偶尔和秦墨聊个越洋电话,拐弯抹角的问到他零星的消息,秦墨说他变得了许多,连人也比从前温柔起来。可是,再次见到楚阳,本以为他会对她有所改观,却没想到,他比从前变得更寡言了。
何景思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楚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看到你回来,做为朋友我很高兴,只是我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在想办法。”他语调平平,话直白得让人难堪,惹得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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