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小蝴蝶》第22章


又是一道送命题。
说喜欢的话,但她和魏子昔也来过这里。
说不喜欢的话,就好像把他和魏子昔差别对待了。
唐翩翩折中了一下:“还行吧。”
聂翊又道:“这里你比我熟,点什么?推荐一下?”
“美式就行……”
桌子旁的服务生拿起笔记上,询问:“两杯美式?请问还需要别的吗?”
聂翊手架道桌面上,很感兴趣地超前欠了欠身,“对了,你上次吃的甜点叫什么?要不要也点一份?”
唐翩翩双唇害怕地嗫嚅了两下,忙说:“不用了,其实,也不是很好吃,我不太喜欢。”
她很机灵地回对了话,聂翊对这个回答也还算满意,暂时放过她片刻。
咖啡很快就端上了桌。
但聂翊看都没看一眼,没有要碰它的打算。
他静静地注视着唐翩翩,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唐翩翩抿一口咖啡压惊,回答道:“也没什么。”
聂翊很认真,很感兴趣:“说说吧,我想听。”
咖啡很热,烫到了她的舌头。
唐翩翩呼哧了几声气,手掌往嘴巴里扇风,杯子被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来,差一点打翻,她顾不了两头,下意识地侧身就躲,聂翊快速伸手过来,将那只即将翻车的杯子从她面前拿开。
滚烫的咖啡在杯中晃荡,泼洒到了他手背上。
那里很快被烫红了一大片,唐翩翩愣愣地看着他的手,她莫名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把那只手捧在怀里,好好吹一吹。
聂翊捏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掉水渍,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被烫伤的人根本不是他。
再看看他的手,比刚才更红了。
唐翩翩突然就来气。
谁做的咖啡?想谋财害命吗?
她猛地站起来,“旁边有药店,我去给你买云南白药。”
奔过去前,聂翊一把把她拽回,“不碍事。”
唐翩翩揪心地看着他的手,拧眉,“都红成这样了还没事?”
瞧见她的担心,聂翊轻微愣了一道。
随后他就瞥开眼,冷嗤一声,“你不是满眼都是那个姓魏的小白脸了吗?还有工夫担心我?”
她是在担心吗?
唐翩翩反思了一下,认为应该不是的。
因为在任何情况下,自己面前的任何人被烫伤了,她都会作此举动。
对了,他刚才还说,魏子昔是小白脸儿?
唐翩翩不由地露出鄙视的眼神。
很想拜托他照照镜子,小白脸儿这个称号,如果他自称第二,那就没人敢去当第一。
这样的心理活动如果被他知道,可能她就更活不过今天了。
现在要紧的是他的烫伤,唐翩翩担心地劝道:“不行啊,你这个得好好弄弄的,不然可能要留疤。”
“留疤?”聂翊皱眉。
“是啊,烫伤是会留疤的,而且你烫得也不轻,现在不处理的话,再等下去就晚了。”
这一次,聂翊同意了。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的健康是远不如外形重要的。
唐翩翩很无语,却要保持微笑。
这个人啊,他真的是骚的,一点也不冤枉。
*
唐翩翩买了云南白药和纱布回来,聂翊已经先等在车里了。
“手拿过来点儿。”唐翩翩很自然地命令。
说完,低头认真阅读药品使用说明书,没有注意到,身侧的男人神色显露出一丝异样,顿了顿才把手递过来。
唐翩翩垂下脑袋,认真地给他上药。
云南白药的药效凉凉的,她的头发搔在手臂上,痒痒的。
看不见头顶上,男人眸色深谙,唐翩翩用指腹搓着药膏在他手上打圈,不经意地问了句:“舒服了吗?”
聂翊的声线里藏有一丝笑,“舒服。”
“……”
唐翩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噌得就闹了个大红脸。
她直起身子,把面前那只手甩开。
闹了两秒钟情绪,然后把药膏找了个地儿放好,她叮嘱:“这个药你回去后每天涂三次,坚持涂,两三天就好了。”
她把安全带扯到身前系好,问:“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聂翊没吭声,扭过脸,定定地瞧着她。
看来她真的把他想得太简单了,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的性格,和之前真是一点都没变。
果然接下来,他懒懒一掀眼皮,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买通我,小骗子,咱们的事儿还没完。”
*
聂翊把她带到了他们曾经的高中。
这里和以前一点样子都没变,他带着她闯进来,那一刻唐翩翩突然觉得,好像变得只有他们。
他们都是不是那时候十几岁的少年了,但曾经也好像就在昨日。
聂翊几千万的车在校门口停下来,保安应该是被华丽丽的车标晃瞎了眼,见他们要进来,竟还主动拉开了大门。
也全然对唐翩翩被拐。卖被胁迫一样的无助模样视而不见。
唐翩翩被拖着拽着,一路跌跌撞撞地随聂翊来到琴房。
学生们都在上课,这栋小楼像被遗弃了一样,孤零零站立在一颗巨大的银杏树之下。
秋天里,金色的树叶飘摇而坠,像翩然的蝴蝶。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唐翩翩手都被抓疼了,紧张兮兮地问。
她感觉得到,自从聂翊一重新踏足这个旧地,他的情绪都开始有了变化。
表现最明显的是抓着她的那只手,越攥越紧,像只坚硬的钳子,再用力下去,她纤细的小骨头就咔啪断掉了。
聂翊没理她,他走在前面,步伐迈得很大,唐翩翩跟得辛苦,她往后扯了扯手,小声提醒:“聂翊,我疼。”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控,瞬间就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聂翊转身看向她。
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间琴房。
唐翩翩往里面看一眼,皱着小脸儿活动酸痛的手腕。
这会儿的聂翊,和刚才在咖啡店的笑面虎又不是同一个了。
他的神态完完全全,是十七岁的样子。
唐翩翩最熟悉现在的他,冷感散发侵占,叫人不敢直视。
聂翊问她:“还记得这是哪里?”
当然记得,以前每一次和他约会的地方,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聂翊说完不等她回答,推门进去。
浮尘飘荡在光晕里,细细碎碎,像难以捕捉的金粉。
灰尘蒙在人眼可以看到的一切物件上,只有钢琴的琴键和琴凳都是干干净净的,看来之前也有人来过。
聂翊在钢琴前坐下来,修长的食指,简单弹出一小段旋律。
看着他俊秀如画的侧脸,唐翩翩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跟前。
他的手背,骨骼与筋脉优美流畅,完美得像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上面蒙着她亲手裹上去的纱布,中药的苦味淡淡,和琴声一起触动感官。
聂翊盯着自己指下的琴键,长长的眼睫毛下垂。
“你以前在这里说过一句话,是不是忘记了?”
在这里说过的话?那可多了去了。
结合今天的事,唐翩翩很快从记忆中翻找出来,他指的是什么话?
以前唐翩翩班上的一个男生对她很有好感,还是个尖子生,长得也很秀气,就坐在她前排。
唐翩翩数学不好,他就经常转过来辅导她习题,于是平日里,唐翩翩不免就经常和他多说上几句话。
某一天来学校的时候,两人在校门口遇上,就结伴回教室。
唐翩翩和他聊得很开心,走到半路听到后面有车开过来,男生轻轻扯了扯她的校服袖子,让她往路边靠一靠。
这所国际规制的私立高中,部分学生经常开车过来,跑车的呼啸声总是很高调,一听见这熟悉的轰鸣,唐翩翩心口就收紧了。
车子从她身边开过去,车身是熟悉的深蓝色,还真就是聂翊的车。
他的朋友开着车,聂翊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车玻璃降下来,他曲肘架在车窗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前头。
好像没看到她。
唐翩翩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可以说是非常庆幸了。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她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手机上收到了聂翊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过来。】
不用他说明白,她知道还是老地方。
唐翩翩没有办法,听话地来到这里,那一次,他做得用力、格外发狠。
汗滴顺着他的发尖落下来,聂翊紧紧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重复这句话:“我是你一个人的。”
所以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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