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与你可亲》第62章


溪言提着裙摆走开,“说不过你。”
他问:“上哪去啊?”
她说:“我再换另一套。”
顾文澜只得坐到边上的单人沙发上等。
最后溪言还是挑了件露肩的款式,而顾文澜的西服因为先前没有太上心,现在来不及订制,只得让店员给拿了配套的男士西装。
两人趁着当日拍了婚纱照,忙活下来又是天黑。
筹备婚礼一堆事宜,朱木兰同志不愿假借他人之手,每一道程序都得自己监督着进行,顾云微对这事也很热心,经常给朱木兰打电话讨论细节,偶尔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比如喜柬的样式。
朱木兰喜欢民俗一点的,热闹红火,顾云微喜欢西式的,白色清新。
朱木兰:“这是结婚,白色不好。”
顾云微:“阿姨,改革开放40年了,思想要与国际接轨,婚纱都还是白色的呢!”
朱木兰:“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的思想就愿意禁锢在传统里怎么了?传统有什么不好?改革开放40年?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至今,中华上下可是有五千年!”
顾云微:“这跟盘古和三皇五帝有什么关系?”
最终,朱木兰同志的意见获得了顾院长等诸位长辈的支持。
姜还是老的辣。
再比如喜柬上的字体。
顾云微:“我喜欢行书,我哥就会,他以前模仿过王羲之的《二谢帖》,笔势清劲飘逸,纵擒有度,我爸老偷摸着夸他。”
朱木兰:“你哥这么忙,别打扰他了,找个写字好看的人代笔就行了。”
顾云微:“阿姨,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至今,中华上下可是有五千年,喜柬都用了传统样式,字体是不是也要呼应一下?”
朱木兰没法,只得应了她。
这边婚礼正在热热闹闹地筹备,那边顾文澜在医院里风风火火地忙碌,回到家还得安安静静地写喜柬,溪言怕他累得慌,拿着笔帮他写了几张。
于是那喜柬就有了两种字体,一个清劲,一个隽秀。
周一,溪言把喜柬带到学校发给了平时来往较多的同事。
何老师拿着喜柬,无不感慨,“这个月第二枚炸弹了,祝你炸得漂亮,炸的吉祥,炸得美美满满。”
溪言道了谢,抱着课本去上课。
上午的课结束,午休时周禹找了过来,说:“我没有么?”
溪言笑笑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一早准备好的喜柬给他。
周禹接过喜柬翻开,上面的字体,一笔一划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他低声问:“这是你写的?”
溪言嗯一声。
其实她觉得不用给也行,小孩子没成家,没那么多讲究,但是那晚她写喜柬的时候,觉得也许周禹收到会更开心,于是就给他写了一张。
周禹的目光描摹着喜柬上的字迹,半天才说:“我会去的。”
溪言赶紧道:“不用给礼金。”
“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有心,那就带上你下次月考的好成绩,就当给老师的婚礼祝福。”
“嗯。”
“好好加油。”
其实那晚她给周禹写喜柬的时候被顾文澜发现了。
他看了一眼,说:“你对他的这种区别对待,你们班里其他学生没有意见?”
溪言说:“意见最大的一直是你。”
顾文澜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这么说你承认对他区别对待了?”
“我对他没有区别对待,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好好学习,最后可以选择自己向往的那条道路。”她如此真诚地说道。
“你真是……”他靠向沙发,“正直得很。”
她还写着字,“你当医生,难道不是希望自己的每一个病人都康复出院么?”
他沉默片刻,说:“我不会追着不愿意就诊的病人住院治疗做手术。”
“……那不一样。”
“也不太在意。”
溪言抬头看过去。
他说:“我们这一行,接触的多,体会得多,见识有了,眼界广了,再面对众生百象也就成冷眼旁观客,没闲暇多愁善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各行其志罢了。”
溪言一直琢磨他这话的意思,思来想去她觉得,顾文澜去当演讲家多好?
歪理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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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有什么话要说的,依然忘了,下次得备个小本本把要说的话记下来。
第46章 可亲
婚期将近; 学校里却一堆事。
五一假期之前有一次月考,溪言要抽时间和其他老师一起出考题; 再来就是安排学生负责五一的黑板报一事; 还有学生家长会。
晚自习和周六补课照常; 当然; 逃课的照样逃课。
溪言虽然没法子,但该谈的话还是得找学生谈,不管有没有作用。因为不是每个学生都像周禹那样,看起来难以管束; 但只要让他体会到老师的用心,他就会服帖。
开学到现在; 她找吴克谈过几次,一开始他还能听进去两句; 后面就原形毕露了;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周禹意志坚定,没迟到早退; 没缺过一堂课。
其他的她已经无暇顾及; 不去考虑什么绩效什么全勤,学生不违反纪律就行。
溪言原以为,周禹会因为学生家长会的事而影响情绪; 所以这几天比较注意他的个人情况,但据她观察下来,发现他似乎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可是她还是担心他是不是在强颜欢笑。
学生家长会安排在周六; 周禹的座位是空的,其余满座。
溪言说了学生的学习情况以及出勤率,不出所料,她看见吴克的父亲满脸羞愤,偶尔走神,估计在盘算着回家之后怎么将儿子绳之以唾沫,或者棍子。
家长会结束以后,溪言给周禹打了电话,而他却是刚睡醒,她说了两句挂电话,转身就看见吴克的父亲满脸凶煞地从教室里出来。
她赶紧叫住:“吴先生。”
吴克父亲看过来,脸上余怒未消,“李老师?有事啊?”
溪言说:“那个……其实父母和孩子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和理解。”
吴克父亲愤愤冷哼,“没错,我想我的棍子知道该如何对他进行管教和沟通!他很快就能理解我手中棍子的想法!”
“您不要冲动……”
“李老师,我请你不要插手,这是我的儿子,你作为老师既然管不住他,那就只能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出马!”
“请您……”
“哼!!”他走了。
请您下手轻点……
溪言心里补充。
晚上,溪言正做着晚饭,她越想越觉得难以安心,停下来给吴克打电话,没接。
顾文澜回家来,他吃饭的时候,她给吴克父亲打电话,也是没接,她忧心忡忡,顾文澜对她爱操心的性格也是束手无策,他吃完饭,自己把碗筷收拾进去。
溪言回过神,跟过去说:“我来。”
“不用,你忙你的。”顾文澜拉开她。
“我忙什么?”她愣愣的。
顾文澜说:“忙着操心你的学生,忙着把我晾在一边,一整晚没跟我说过两句话。”
溪言觉得好笑,“行了,你去休息,我来。”
晚上顾文澜在床上看文献,她在卧室里来回走踱步,给吴克打了电话,这回他终于接了。
吴克一接起来就问:“老师,今天家长会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溪言瞬间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吴克哼哼唧唧,“莫名其妙就被揍了一顿,幸好我妈护子心切以命相搏,我爸没办法,这才留我继续苟活于世。”
溪言听得服气,“你活该。”
吴克仍是问:“你到底说什么了?”
“我和你父亲如实反映了你的学习情况,还有平时的表现。”
“……哎哟,老师你太没有道义了。”
“不过我还表扬你很聪明,只是需要好好引导。”
“唉,其他老师也是这么忽悠我的。”
溪言认真道:“我说真的,只要智力正常,好好努力并且用对方法,大多数都可以成为聪明人,周禹都能冷静下来学习,你也能。”
吴克知道自己这位班主任一向正直正经正气,当下也不和她争,只说:“我以为他中邪了呢,算了算了,我去写作业了,老师再见。”
既然人没事,溪言终于安了心,回到床上准备睡觉,一眼瞧见顾文澜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她立马说:“我是不是打扰你看书了?”
顾文澜垂眼翻书,“不至于。”
她看了他半晌,说:“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尤其现在有那么多新闻出来……你们医院里难道没有接到过因为家长体罚过重而入院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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