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新黛玉传》第67章


香菱便劝道:“如今姑娘心中只怕是难受得很,让她自个儿静静吧!想来她定会有分寸的。”
薛蟠急了:“这样冷的天,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薛姨妈流泪悄声:“你若跟去了,姑娘岂不更加觉得难堪?”
薛蟠这才作罢,怒瞪了王夫人一眼:“便是我们要攀高枝儿去,你又待如何?早知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你家那什子宝玉便是天王老子也不会看你们一眼,一团的糟污,难怪要被抄家,真是活该报应!”说罢大笑而去,香菱在后头扶着薛姨妈赶紧跟着走了。
待众人都散了,鸳鸯收拾了个包裹来凤姐房里道别,凤姐瞧鸳鸯这情形一惊:“这是怎么了?如何突然决定要走?”
鸳鸯苦笑:“早有此心,不过瞧着奶奶们身边都需要个人帮衬这才一直留着,反正宝玉也没了,我想着倒不如早些走了干净,不然再等到宝二。。。宝姑娘也走了,我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凤姐叹息:“你早没了家人,天下之大,你一个独身女子又能去哪里?要不这样,你搬到我这里来,过些日子我便要再提分家之事,咱们几个一处儿回乡下小庄子住着去可好?”
凤姐早想去乡间,一来省些用度,二来也不易再惹是非,离了王夫人远远的才好得个安生。
鸳鸯何尝不知前路茫茫,听得凤姐这样说倒有些犹豫:“只恐二太太不肯离了你们了。”
凤姐冷笑:“这可由不得她,你再等两日,咱们快些离了她过个安心年。”
鸳鸯点头:“这样极好,只是我求奶奶一件事儿。”
凤姐忙让她说。
“我想着依着你们住着,但是自己另外买些田地单过日子,相互照应。”
凤姐知她是不想占自家便宜,也不想再和贾府牵扯,因此道:“这个自然随你的意思,相互照应着才妥呢!”
宝钗跌跌撞撞跑到了外头,只往人少的地方去,来到一座山头却见一片荒凉,北风凛冽,宝钗漫无目的的走到山上,瞧着远处不知自己要往何处去,一时千万种想法在她心中一闪而过,最后又全部化为一滩死水。
宝钗有些恨自己打的性子了,为什么惜春能不顾一切出了家,宝玉能放下牵挂说走就走?自己却做不到,要在意俗世的眼光,因为心里总是会想:我若是这样了,母亲哥哥会何等伤心?
宝钗站在山头,被朔朔寒风吹动得衣袖飘飘,发簪吹落,满头青丝散落下来,恍若将羽化仙去。
“姑娘,千万别想不开呀!”
宝钗正在失神间,听得后头有男子的声音不由一惊,因为风大也没有听清是说的什么,正要转头看看,却失足踩空仰身便要掉下去了。惊慌失措间却感觉自己的手落入一只温热的掌中,险险的挂在山壁之上。
抬眼一瞧却是一张熟悉的脸,背上药篓中的草药全部掉了出去:“秦大夫?”
秦雍一瞧竟然是贾家的小二奶奶,平日瞧着是个淡雅若水的女子,却不知她为何要想不开寻短见,“你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这山上来了?便是有再大的事,也不该自寻短见呀!”
一边说一边奋力想要将她拽上来,宝钗苦笑:“我并未想寻短见,像我这样的人便是想死只怕也没有那个勇气吧?”
秦雍听得她不是要寻短见便稍放了心,听她似大有悲痛之意,当下也只是先努力将她拉了上来。
宝钗一身狼狈的坐到地上,也不在意男女之防了,她如今只有一片混沌,茫然的问:“你说这世间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追名逐利?”
“大抵人的一生总要有点追求才能过得更充实吧?而名利恰恰能满足大家大部分的需求?”
是啊,不然自己怎么会汲汲营营费尽力气嫁进贾府呢?王夫人实未说错,自己家确实是要攀高枝儿才会嫁给宝玉的。自己究竟爱宝玉吗?这个问题连自己都没有答案了。
秦雍瞧她情绪低落,也听到些坊间的闲言碎语,只是自己却不是善于安慰人的,也只得跟着沉默半晌,才道:“我先送你回家吧,这山上总有些野物怕不安全。”
宝钗惨然:“何处是我家呢?我若是个男子,倒可如你一般四处游历,偏又生作个女儿身,这辈子便只如那纸鸢,线总在别人手中握着,半点儿都由不得自己。”
“便是身作男儿又有何用?照样是被重重束缚罢了。”秦雍叹口气,“这世间总有牵绊住你的东西,倘若只任凭着自己畅快了便不顾他人,又算什么真正的快乐呢!”
宝钗见他年纪轻轻倒似见惯世情,“你既游遍天下,莫非还有让你牵挂的东西?”
秦雍一笑,“自是有的。”
“我少时自负才华,便立志要四处游学,阅尽典籍。我家中是大户人家,因母亲只得我一子,而我父亲还有好几个庶子。母亲为了能早些让我定下来,没有过问我便替我做主定了亲,没有多久我就和她成了亲。”也许是心里一直觉得愧疚感没有地方发泄,终于在宝钗这个几乎陌生的人面前说起了往事,“我夫人是极温婉的大家闺秀,而我只觉得她困住了我,对她不过尔尔,时间久了发现她从来不干涉我,我有时出去游历一年半载不回来她也毫无怨言,我心中倒不免对她多了几分愧疚。两年后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心中虽也高兴,但是仍是去了蜀中求学。我看出她有些不愿,不过只是安慰她一定在她产子前赶回来。”
☆、第 78 章
秦雍说起往事;声音开始低沉起来:“我执意去了蜀中;结交了许多志趣相投的好友,只觉认生好不快哉;想起家中妻子还怀有身孕;算算日子有七个多月了;便开始往回赶;只是等到我到家那日府中确是一片缟素。母亲告诉我宛眉早产;结果却一尸两命,难产而死。已经派人快马去给我送信;估计是在路上错过了。”
宝钗瞧他星目微闭,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她知道他现在并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倾听。
“我那一刹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在的时候我对她未尽到半分责任,如今她为了我们的孩子死了,我却没有在他们身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的棺木。枉费我常自诩怀凌云壮志,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却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让她幸福,她把我当做一世良人,而我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罢了。”
宝钗见他双眼微红,本想将帕子递给他,一想又大觉不妥,毕竟男女有别。又想自己与他两人在这林中独处半日,早已于礼不合了,还怕多这一桩么?自己从前可不是样样克尽礼仪呢,可又有什么好处呢?成了一个木偶似的人,有什么趣味?往日自己实大误也,君子坦荡荡又有何惧哉?自己和他不过同是伤心人罢了。
虽想通了,却终究没有将帕子递过去,只问:“为何会早产呢?”
秦雍眼神一冷:“我当时也五内俱焚,整个人似木了一般,并未多问。及至她下葬后我才想起去母亲处了解情况。我母亲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只哭着拉着我的衣袖叫我不要再出门,好好在家里陪听。后来我下决心查才知道是姨娘下了药,她多年来极得父亲宠爱,替我父亲生下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早就想将我母亲取而代之,更不愿意让我留下子嗣,不过是想着那份家业罢了。等我收集齐证据时,距宛眉去世已有大半年,我将她所做之事的证据放到我父亲跟前,他却只骂我无风起浪,心思歹毒容不下庶母庶弟。我当时整个人如同傻了般,从前父亲是极疼我的,如今我不明白为何证据在眼前了他却宁愿相信一个女人不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我那时候犹对父亲怀抱期望去请他做主,最后他只是漠视了我,而我母亲早被冷落了多年,他和那个女儿还有那三个子女才是一家人。后来我便一剑杀了她,孤身一人离了那里四海飘荡,后来遇到了教我医术的师父,跟着他游历四方,及至去年他去世了。因此我现在唯一的挂念是我母亲,我知她定是不好过,自是她仍一力护了我出府,我很想回去又怕我回去了她反而失望,她是个温柔的人,只希望我能好好的她就满足了。”
秦雍平淡的说完这些,情绪也平复下来,见宝钗并未露出还怕或者鄙夷的神色:“你不怕我?”
宝钗叹道:“贫穷者为衣食劳,而富贵者犹不足。她既然当日害了尊夫人便应该想想会有何后果,只是你将此事说与我听恐怕不好,不怕我抱官?”
秦雍低叹:“不过是有些不平之气,想要吐出来罢了,你若要去报官只管去罢了。”
宝钗道:“你想报仇,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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