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于爱》第52章


“起码让他知道,我的女儿,容不得别人这样对待。你有娘家人撑腰,不是任由他欺负的,看他还敢不敢干这种事。”
我看着他,眼眶瞬间发热。这个男人,我从小对他就敬而远之,记忆中几乎没有任何亲密的时刻,倒积累了不少怨恨疏离,等到知道他不是我的生父,更是不知道如何正常面对他。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他确实一直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以他的方式爱着我。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涌出来,他顿时慌了手脚,东张西望,又推子东,子东拿来纸巾盒递给我,我抽纸巾掩住面孔,哽咽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爸爸,谢谢您。”
他闷声说:“你跟我说这话干什么?你妈走了,我总是在的。为什么一直要瞒着我?”
“我……我只是不想让您操心。”
“家里的事,一直是你妈妈在操心。”
他打住,这样流露感情,对于他来说是别扭的。我们默然相对,过了好一会儿,我说:“爸爸,不用您出面,我会解决好这个问题的。”
“怎么解决?”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一个现成的解决方案,只得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会坐下来好好谈谈。”
“当初我根本不同意你嫁给他,要不是拗不过你妈妈,我肯定会直接叫你趁早跟他断绝关系。”
我禁不住问:“妈妈当时怎么说的?”
他有些烦躁地说:“都是些废话,事实证明她看人根本没有我准。”
“爸,告诉我吧,她说什么了。”
他一脸的不情愿,可还是说:“她说可能的话,还是不要过被安排好的生活比较好,不然留下不甘心,以后再长的日子也不会开心。”
妈妈是在说我,更是在说她自己吧,连父亲这样对感情反应迟钝粗放的人都品出了言外之意,至今仍有几分耿耿。我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父亲看着我,表情柔和下来,突然压低声音:“可可,不要离婚,孙亚欧这个年龄,跟你离了,大把未婚女孩要扑上去。你带着一个孩子,想要找到条件合适的男人再婚就难了,以后能怎么办?”
换从前听到这话,我会恼怒,可现在只微微心酸:“我没事,爸,这件事会过去的。再怎么说,我有您和子东,不会落到没办法的地步。”
这句话竟然让父亲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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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东和父亲走后,我去敲书房的门,亚欧开门。我简单地说:“他们已经走了。你的伤需要处理吗?”
他的左眼眶已经青紫充血,但神情倒是平静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一周打三次壁球,体力与反应能力都很好,明明可以闪开的。”
他并不否认:“其实没必要让我躲起来,我可以跟爸爸解释。”
“解释什么?说你不会与我离婚吗?不必了。爸爸来这一趟也好,现在我的同事、家人全都知道了,我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遮掩,可以坦荡面对以后的生活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七年过去了,你居然还是这样挡在我前面。”
我怔住。
如果他不提,我几乎忘了,七年前,我确实也曾不顾一切挡到他与另外三个人中间。
那个时候,我下决心与他在一起之后,约男友出来谈分手。这是一次注定不愉快的见面,我所能说的只是:“你很好,但是……”“是我不好,请原谅。”“对不起,我很抱歉。”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些,大概都会愤怒,但我不得不说,男友实在很有风度,只质问我几句,最终保持了沉默。
我还没想好如何跟父母交代,孙亚欧便再度消失了。
我打他手机,他不接听,给他短信,他不回复。我在焦灼之中想,哪怕是第二次栽到同一条沟里,死也要死个明白。下班之后,我找到他的公寓,却在楼下碰到两个男人正跟他大打出手,另一个男人在一旁袖手而立。他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到墙壁上才站住,那两人还要继续动手。我不顾一切冲过去,挡在了中间:“你们怎么能打人,快住手!”
他们硬生生收了手,不耐烦地喝道:“让开,不然我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连你一起打。”
孙亚欧粗暴地一把推开我:“走开,这里没你什么事。”
我固执地站回他身前,问那两个人:“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看向立在旁边的那个人,我也看过去,一下认出他居然是我前任老板的长子,大吃一惊:“蒋总,亚欧与你们公司的纠纷正走法律途径解决,何必动手?”
他从头到脚打量我,微微皱眉说:“你看着眼熟。”
我在他公司任职是三年前的事,而且只是一名普通职员,与他没打过几次照面,没料到他对我有印象。我不接这句话,只是说:“我是他女友。蒋总,有话请好好说。”
他盯着我,露出一点玩味的表情:“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我强作镇定地回答:“失业,惹上官司,得罪了蒋总和董事长,大致是这些吧。”
他哈哈大笑:“那你还愿意跟着他?”
我仍旧没接这句话:“蒋总,官司缠身已经足够他应付,何必还要动手,请放过他。”
他收敛笑容,哼了一声,不再理我,对孙亚欧说:“这个时候还有女人愿意跟着你,算你行。今天权当给你一个教训,我把话放在这里,那件事如果你胆敢讲出去,谁挡在你面前也救不了你。你最好识趣。”
等他们走后,我要扶亚欧,他摇头,一把甩开我:“我没事。”径直上楼。
我当然知道,以他一向的孤傲,根本不愿意让人看到如此狼狈的一刻,但我还是去药店买了消毒药水、碘酒、纱布,上楼敲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门。我给他处理伤口,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一脸不耐烦:“我说过了,不关你的事。”
情急之下,我讲着连自己都觉得蠢的话:“亚欧,我只是担心你。”
“跟你说也没用。”
“但是说出来总比让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胡乱担心好。”
他神情总算缓和下来,叹一口气:“他们父子在官司上跟我纠缠不清,意图把我拖垮。我实在耗不起这个时间,传话过去,要公布他们一个违规信托的证据,让他们撤诉,从此各走各路。他们急了眼,所以找上门来威胁我。”
“他亲自出面,说明这个证据对他们来讲关系重大。如果好好谈判,也许能够解决你的问题。”
他看着我,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觉得,你与他性格都很强硬,由你直接去说,好像是下最后通牒,他自然不肯接受,如果……”
“如果由你去说,就能挽回,对吗?”
我听出他声音里蕴含的怒意,柔声说:“我也只是想帮帮你。”
话犹未了,他已经将茶几上的东西悉数扫落:“许可,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挡在我前面,更不需要你代我去向他摇尾乞怜。”
我呆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看问题。”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
他的话尖锐而真实,我确实不了解他,可是我爱他,多么矛盾。人一旦陷入爱情,智商与自尊似乎都同时归零。我没有再说什么,默然收拾一地狼藉之后,拿起自己的包预备离开,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垂头看他的手,再看向他,他颓然叹气:“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他的眼睛幽深,我被他那一刻流露出的苍凉孤独打动了。我想:他内心世界是丰富的,我只是需要时间走进去。
现在想想,我只能自嘲地笑:爱情何止让人盲目,还让人颠倒因果,不问缘由。其实你只是爱他,爱到愿意抓住任何一个可以留下的理由而已。
回头审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回忆变成了一件对自己格外无情的事情。
我涩然回答:“以前我做的,都是我认为值得去做的事。至于今天,请不要想多了,我怕受伤害的是我父亲。”
我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只听孙亚欧在身后说:“可可,让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吧。”
我站定,迟缓地回头看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才说:“孙亚欧,你以为你讲出了复合的金句,我就必须感恩收下吗?”
“不,我知道你会拒绝。可是至少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我大概不值得你爱了,但尝试维护一个完整的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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