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吻玫瑰》第26章


他们紧紧抱住彼此,江绵竹感受着他的温暖,手枕在他的手臂上,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许萧吻了吻她的额角,低低道:“别怕。”
江绵竹的心被一种沉重的爱意包裹,她没预料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也没能预料到自己在他们这段感情中愈陷愈深,心被这样一个坚韧温和的男人占满。
她闭了闭眼,温温回:“我们会有明天吗?”她怕的是,他们不会活着回去,不会有明天。
“会的。”坚定,笃定,温和有力量。
江绵竹蹭了蹭他的手臂,窝在他的臂弯里,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惧意,轻回,“嗯。”
第21章 
第二日清晨,江绵竹收到了一只小簪子,是一只柏木雕刻的蝴蝶,小巧美丽,白润精致。发簪尾部还用极细的刀刃刻了她名字的缩写上去。
卓玛抱住江绵竹,小小的头蹭在她的颈窝处,笑着开口:“绵竹姐姐,我喜欢你,这是给你的蝴蝶。”
江绵竹颇为感动,笑得温和,将木簪对着阳光细看,可以看见蝴蝶那两只有细细纹理的翅膀,迎着光,就快要飞起。
江绵竹把木簪紧握在手心里,双手回抱住卓玛,卓玛的身子瘦瘦的小小的,被她拥在怀里。
她郑重而温和道:“卓玛,我也喜欢你啊,比喜欢那些所有和你一个年纪的女孩儿都要喜欢,谢谢你。”
卓玛大大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像拢着一汪清澈透亮的泉水,清澈干净到了眸子里。她看着江绵竹,眼睛一眨一眨的,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姐姐,外面的世界怎样的呢?”她自出生有记忆以来就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跟着奶奶,奶奶前年去世了,她便从此孤身一人。
也有人说她是藏族的姑娘,从很小时就被寄养在这里,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出去看一看大好河山。
可是她目所能及的河山就是那条银白蜿蜒的小河和满目深绿的雨林。
江绵竹揉揉她的头,缓慢道:“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钢筋混泥土浇灌出现代人寄居的天堂,而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泥沼中挣扎翻滚,变得不再纯粹。”
卓玛小小的手握住了她的,真诚地问:“姐姐,那你快乐吗?”
江绵竹一怔,垂了垂眼睫,低低道:“总有人快乐的。”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
江绵竹和许萧一起去了那条河边,这条河在上游口处沿着雨林蔓延,还有一条分支,通向雨林深处。河水清澈涌得湍急,从上游至下游都有人在。
“这条河通往哪里?”江绵竹弯身捡了块月牙形的石头,握在手中,柔滑细腻,侧尾处有一个小圆形的缺口,她细细摩挲着,目光却透过河流投向了密实不透风的雨林。
许萧注视着河岸边那一方岩石极多的陡峭地方,隐约有些暗红血迹附着在上面。
他眯了眯眼,淡淡回:“外接湄公河,内连澜沧江,直接通往缅甸。”
江绵竹心一惊,抬头发问:“你怎么知道?”
许萧闭了闭眼,长睫毛在日光下在眼窝里打出一圈温柔的阴影,高而直的鼻梁一侧有细密的汗珠,薄唇轻启:“推测。”
他凑近她的耳边,低低道:“走私毒品。”
“而这条河在边境线里必然也是毫不起眼的,最好在雨林中,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出境。”
江绵竹心咯噔跳了一下,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咬着牙,轻轻道:“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怎么办?他们现在面临的是穷凶极恶的走私犯,而这个地方似乎脱离了法律的管束,他们孤立无援。
许萧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手指穿过她黑色的长发,淡淡道:“等待。”
西双版纳的八月底仍旧是三十好几度的高温,江绵竹的衬衫被汗打湿,心底却升腾起从未有过的寒意,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些天他们所遭遇的事,似乎有一根若有似无的线将这一切穿了起来。
可又不甚明晰,在某个环节断掉。
她蓦然抬起头,直视他深邃的眼睛,“林枫是警察。”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耳闻。
“说明,上面已经有所行动了。”
她看着许萧,希望在他脸上找出一丝欣喜,看了许久,却是徒劳。
许萧俊朗沉毅的脸上未起波澜,只是嘴角勾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淡淡回:“我猜到了。”
“他眼里有一种别人不易察觉的锋芒。”
“但上面是否有行动的答案,我倾向于没有。”
“林枫来这里的原因不是为了扫毒。”
江绵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诧异问:“为什么?”
许萧的目光又投到了那片岩石极多看似平静的水域,淡淡回:“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要多想,我们没到最坏地步。”
江绵竹心里松下一口气,半开玩笑地提问:“小小,你怎么懂这么多,是不是经常看推理小说啊?”
却看见许萧眉目微蹙,脸色变了,眼眸中的情绪是坦然,早有预料与厌恶。
四周的村民突然推攘躁动起来。
江绵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了一眼,胃里立刻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吐出来。
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隔绝光线,隔绝一切景物,只余漆黑一片,而看见的那副画面刻在了她的脑中。
她看到了一具漂浮在水面上泡得发白的丑陋尸体,头的一侧有一个大洞,应该是枪洞,腐肉外翻。尸体眼球凸出,快要掉落,却连了一丝皮肉在空洞腐烂的眼眶里。
浑身汇聚了最浓重的死气,像一只恶鬼,等待着索命。
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昨晚上枪声的“牺牲品”,是那些罪不可赦的走私犯中的一人。
江绵竹挣开了许萧的手,俯身到一旁去呕吐,胃液倒流灼烧着她的喉管,极不舒服。
她吐了很久,缓过神来,余光瞟了一眼那个地方:那尸体已经被打捞起来了,一群人围着尸体唏嘘不已。
许萧皱了皱眉,大步朝她走过来。江绵竹扯着嘴角对她微笑,却被他捧住了脸。
他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睛上面。
柔软,冰凉,微微干燥的触感。江绵竹心下一颤,泪水就不自觉流了出来。
她颤抖着,却不敢移动分毫。
只听见他用低哑的声音轻轻安抚,“忘掉。”命令又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江绵竹的脑中闪过那副画面,她颤抖着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许萧的牵引下走回了那栋木屋,一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消化掉被告知卓玛被何连峥的人带走了的这个事实。
江绵竹从兜里掏出了卓玛今天早上送给她的木簪,她握在手心,用力握住,木簪陷入肉里,手掌传来不可言喻的刺痛感。
但还远远抵不上心的痛。她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像溺水的人,卑微地渴求最后一丝空气,拯救这残破的生命。
她眼眶红得可怕,耳边回响的是一句一句的“绵竹姐姐,我喜欢你。”
而她现在却落入了恶魔何连峥的手里。
许萧沉默地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死死地。江绵竹能清楚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还有他的那句,“她还有救。”
泪水终是掉落了,愈加汹涌。
木楼里林薇关驹晖的手机都被那人收了,他们的卧房也被弄得狼藉一片。
江绵竹平复好情绪,就被关驹晖拉出来了。
“姐,那群人什么来头?”关驹晖额角有血,看来应该是打了一架。
江绵竹递给他餐巾纸,:“先别问这么多,以后你们躲着那群人走。”
“带着卓玛的时候,那群人有说什么吗?”
关驹晖接过餐巾纸,擦额角的血,挠头想了想,“好像是说什么‘献雏’。”
指甲盖陷进了肉里,江绵竹压住愤怒,面上表现得平淡,淡淡道:“没什么,你们别四处走。”
“手机没了,用我的。”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扔给他。
关驹晖接过,没心没肺笑嘻嘻回:“谢谢姐。唉,其实我那手机也旧了,准备换呢,收了我也不心疼,嘿嘿。”
江绵竹点了点头,没再和他废话,径直出了门,在基站附近,用许萧的手机编辑了一句话,发到了一个名叫“suber”的网站上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发完这句话,江绵竹就回了木楼,她进了卧室,就看见许萧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有黑色水性笔画出的几个英文字母。
“chick”(雏)
江绵竹敲了敲门,许萧抬了眼,淡淡道:“进。”
江绵竹走过去靠坐在床边,轻轻道:“我发了。”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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