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虐]小情歌》第112章

展秦外婆家在青岛市南的一个老城区里面，路很小，旁边还停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小微面。
4月天，阳光很好，懒懒的照在地上。路边的梧桐树刚刚发了一些叶子，嫩绿嫩绿的，充满活力。
青岛的路很奇怪，大多数都不是平的，整个城市像是建在山上似得，起起伏伏。
我心很急，却走不快。
赵澄像没事人似得陪在我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往前走，左转，下坡，再右转，就应该可以看到小区入口了。”赵澄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指挥的煞有介事。
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两步，还未转弯。就听见一阵“哒哒”地声音，节奏准的像我突然乱了的心跳。。
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风吹过我身边，仿若寂然而逝的那些时光。
纵然我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准备，但是当那一抹刺目的红白色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几个月不见，展秦瘦了一些，看上去还是高高大大的那个样子，和一个女孩子牵着手，缓缓的走在盲道上。太阳的光线透过梧桐树新嫩的叶子落在他头顶，反射在他的头发上，晕出一个淡淡的光圈。
背光，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于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朝我走来。
我们之间隔着的时间很长，距离很短。
“展秦，有个女生看着你一直在哭。”快到跟前的时候，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停了下来，仰头对展秦说。
展秦也停了下来，我可以看见，他整个人都一僵。
握着盲杖的手又用力收了一下，指节被撑开，微微的泛白。
他没说话，什么都没有。拍了拍那个女孩子的手臂，又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跟前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泣不成声，展秦却始终像没有听见一样。
“展秦，她好像哭的很厉害。。。。。”女孩子又一次停了下来，看着我，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好奇。
近在眼前，我才猛然发现，这个女生的智力应该是有点问题的，至少眼神看上去，不像正常人。
她是谁，我不知道，展秦从来没跟我提过。
“展秦。”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展秦！她认识你！！她真的认识你！！！”那个女生像发现了新大陆，拉着展秦的手，又蹦又跳。
展秦还是拍了拍那个女孩子的手臂，又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小狗一样，女生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只是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我。
我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下来。
“跟我回去，好吗？”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定了下个礼拜的飞机，去美国。到了那里还要准备一下才会做手术，这段时间，我让我妈妈想办法把你接过来。好吗？”
展秦一直不说话，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上一次，美国医生看了我的病例，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很高，他们做过好几个比我还复杂的病例，都恢复了。所以我没事的，你放心。我们说好的，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看到的，就要是你。展秦。”
我见他还是不动，索性上前拽着他的手臂继续哀求：“陈若言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对不起展秦。我以后再也不自作聪明了，可以吗？我不在乎你看的见，还是看不见。不在乎你上大学，还是不上大学，真的，展秦。我什么的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只是你。。。。。。。。。。。”
我像一个罗嗦的妇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他没有反应，我就不敢停。
我怕我停下来，听见的，就是我永远都不想听见的绝望。
“展秦，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骗你。。。。。。展秦，我错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我。。。。。。。”
猛然间，展秦忽然用力挣脱了开来，我又要去拉他，却反而被他捏住了手腕。
展秦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捏的我骨头都要碎了。
我吃痛叫出了声音，他慌了，连忙松开了手。抬起头，慌乱的寻找我的方向。
“你哭了。”我小声地说。
展秦一愣。
眼泪从他的眼角溢出，在脸颊上，划了一条曲折的线，最终不知落在了何方，悄无声息。
“你舍不得我的，对吗？”我哭着问。
他笑笑，不说话。
“告诉我你舍不得我！”我放大了声音冲他喊。
他低着头。
“展秦。。。。。。”我放低了声音哀求道：“别丢下我好吗。。。。。今天我生日。”
他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捏着手里的盲杖。
“你说话啊！”我愤怒的捶他的胸口：“说话啊！！说话啊！！！”
“对。。。。。不。。。。。。起。。。。。。。”他说。。
“展秦。。。。。。。。”我抬起头，唤他的名字。
“对不起！”他很用力很用力的发音，辛苦到额头几乎已经是一层薄汗。
“展秦，你听我说。。。。。。”我话未说完，展秦忽然间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摸出一个老式的手机。然后贴着眼睛开始打字。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他的手一直在抖。
每按下一个按键，机器的自动语音就会报读一下，他一边听，一边选需要的字。
“我。。。们。。。分。。。手。。。吧。。。。”
手机里机械化的女生用无比僵硬的语气把这句话读了出来，仿若宣判。
“呵呵。。。。。。。。。”我冷笑：“为什么打字？说不出口吗？”
展秦垂下眼睛。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我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用我最后的一点力气。
展秦低着头，很无奈的笑。
“我。。。配。。。不。。。上。。。你。。。。”
他打完字，把手机递到我跟前，眼神定定的看着我的方向，轻轻的笑。
“呵呵。”我冷笑道：“这算什么意思？林倩，我讨厌你，你很烦，很啰嗦，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做事情像个白痴还自我感觉好的不行！我不喜欢你，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想见你！”我大声的冲他吼：“就这么说出来，不好吗？我们不是刚刚认识，我认识你十三年了，到现在你告诉我你配不上我？那你干嘛来招惹我？干嘛说喜欢我？干嘛喊我做妈妈！干嘛让我做你女朋友？”我憋着一口气放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你都是骗我的吗？展秦，你个大骗子！骗子！！！”
“林倩，别这样。”赵澄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
一瞬间，展秦像是疯了一样。猛的把手里的盲杖用力甩了出去。“叮”的一声，手杖重重的掉在地上，散成了好几节。展秦跪在地上，漫无目的的摸索着，动作粗鲁，像一个乞丐。好几次差一点就要碰到的时候，都又生生的错过了。那个女生要去拉他，被他用力的往后一拉，摔在地上。展秦就这么一直摸，一直摸，一直到满手是泥。他手捏成拳，用力的敲打地面，皮被蹭破了，隐隐的渗血。
“看。。。见。。。了。。。吗。。。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去。。。做。。。的。。。。”
他坐在地上，用手机打字，递到我跟前，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的方向，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很用力的呼吸。
“你不用这样，真的。”我冷冷的说：“你是个瞎子我不是第一天知道！放心，不用这样作践自己。我不会缠着你。”
我吸了一口气，抹掉了眼睛里所有的眼泪。把脸凑到离他很紧很紧的地方，狠狠地告别：“再见！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相见！”
然后我不再给自己任何的时间，转身而去。
“对。。。。。不。。。。。。起！”展秦在我身后大声的喊。
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再见，展秦。
永不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下一个是陈若言视角番外，还有2个小时候的番外。这一段就结束了，后面的故事另外开一个，第三人称写的，因为有很多展秦和女儿的互动，第一人称没办法写。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也有完结的一天！感谢各位一路陪伴。谢谢一开始就来看文的arieshedy　，drj123mm，还有张宁宁同学。谢谢后面一路追文的各位，天天路过，芒果他娘，骆驼，是谁（这位还建了群）白兔瑶，呼呼，NEW　LIFE　竹林风，MEOW　，ZHP迷，某慕，小悠（这位还给了我第一个长评），念念（这位也给了长评）。。。。。等等等等。。。。。还有好多我想不起来名字了，万一忘写了请多担待。
感谢扔霸王票的2位，明明和CIB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