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甜心》第58章


她看起来更单薄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回想起上回在医院里盛恬说过的话,段晏的眸色不禁沉了几分。她说不会再问,就真的什么也不问,从此乖乖扮演起一无所知的单纯角色。
段晏不自觉地拧紧了眉。
这的确符合他们所有人的初衷,等事情解决之后,盛恬还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
她与世无争,她乖巧讨喜,她永远都是盛家人会想要保护的小姑娘。
哪怕另外两家因为利益而产生的厮杀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她在这个家里的丝毫待遇。
可究竟为什么,他居然开始后悔了。
·
《LUTION》的合照拍摄安排在了一家酒店的行政酒廊。
杂志社对这次主题极为看中,高层几乎全员到齐,十几名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忙碌进行最后的布景工作。
盛恬被请进当作临时化妆间,大概是梁池提前打过招呼,化妆师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善,全程带着笑容为她服务。
化完妆后,盛恬抬起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眼周本来有淡淡的乌青,也被化妆师用层层遮瑕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长发被烫成慵懒的大卷,配上整个妆面重点打造的红唇,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她往日的明艳。
化妆师怕她不满意,还笑着说:“你底子蛮好的,可能最近空气太干燥,皮肤状态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没关系的啊,化完妆后真的特别漂亮。”
盛恬勉强笑了笑:“谢谢姐姐。”
杂志社的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大家出去拍照,盛恬起身时又看了眼镜子,有些想不起上一回仔细装扮是什么时候了。
她可能真的消沉了太久,以至于项南伊那么心大的人,都忍不住要提醒她几句。
十二位策展人到达行政酒廊,项南伊开始指挥他们围着吧台散开。
盛恬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的吧椅上,身体微侧,稍稍展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项南伊取来一个酒杯放进她手里:“好好拍。我知道你不工作也能活,但这次宣传机会蛮难得的,就算你不需要,其他策展人也需要。”
盛恬“嗯”了一声,问:“视频采访什么时候放出来?”
项南伊:“从年底到元旦之后,会连续十二天分别放到网上。”
盛恬略有所思地晃晃酒杯,忽然真心地笑了一下:“那说不定爷爷还能看见呢。”
项南伊稍顿几秒,反应过来后点头:“是啊,不要让盛爷爷失望。”
拍摄过程比想像中进展得还要顺利。
今天到场的策展人都是沂城这一领域的佼佼者,哪怕是资质最浅的盛恬,也有能拿得出的展览供人赞赏。
在艺术这行浸淫久了,人人便也学会了如何配合灯光与镜头。
拍摄结束后,十二人各分成几组,依次接受杂志编辑的采访。
盛恬排在第三组最后一个,采访完后时间早已接近凌晨。
下了整天的小雪不知何时变成了漫天大雪,晶莹的雪花在浓黑的夜色中纷扬飘散,落到地面层叠出一层薄薄的新雪。
项南伊还在补拍花絮,暂时不能走,盛恬只好独自来到酒店楼下,等司机开车来接。
酒店大堂提前挂上了圣诞节的装饰,红红绿绿凑在一起,倒也呈现出不少欢乐的氛围。盛恬站在圣诞树下,扬起脑袋看最上面的那个星形的装饰,不知怎的就又想起小时候的某次圣诞节。
那天好像也下着雪,爷爷叫小孩子们去花园里自己玩烧烤。
她仗着自己年纪最小,抢到了佣人烤好的第一条鱼,眼巴巴地端去给段晏。
沈婷为此还取笑她:“那么多哥哥在呢,为什么只给段晏呀?”
盛家鸿在旁边附和:“只怪她是我们的女儿,审美水平太高,肯定是认为段晏长得最好看才给他。”
盛恬当时还小,懵懵懂懂的也说不清楚原因。
后来长大了,她慢慢就明白了道理。
跟段晏好不好看无关,她就是觉得那天来的客人里,只有段晏和他的父母最不亲近。
少年脸上总是挂着清冷的神色,远远看去似乎总显得格外孤独。
这段时间以来盛恬心里也清楚,她故意避开段晏,有一半的原因是气他隐瞒,还有一半……
只不过是迁怒。
司机在此时打来电话,告诉她车已经到了。
盛恬一边收起心中的惆怅,一边转身通过酒店的旋转门。
外面夜黑风冷,盛恬裹紧外套,刚打算走到路边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段晏一身黑色大衣隐入暗中,没有打伞,就那么安静地站立在酒店的喷泉池边,目光仿佛染上了冬雪的冷冽,淡淡地望了过来。
盛恬走到他面前,压抑住心中的酸楚,想替他抚去肩头的雪花。
可她还没来得及抬手,段晏便倾身抱住了她。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的内容一起发出来,今天就不二更啦~
第40章 
寒风凛冽, 吹散了盘旋的雪花。
盛恬靠在段晏的肩头, 嘴唇碰到他大衣上沁凉的温度。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周身散着寒气。
她鼻尖一酸, 下意识问:“冷不冷啊?”
“还好。”
段晏低垂下眼, 冰凉的唇吻上她的额头。
他吻得很浅, 稍稍碰到就分开。
不带半分情/欲,但又掺杂了十足的怜惜。
这阵子段晏见不到她, 关于她的消息却始终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其实哪怕没有人说, 光用想像, 他也能想出盛恬这段时间过得有多难熬。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 没经历过任何大风大浪,二十五岁以前的人生所经历的最大的挫折,不过也就是那点忐忑的小情小爱。
盛家表面和谐了那么多年,人人拿她当掌上明珠, 从她出生那一天起,不论真心还是假意, 都没人想过让她受半点委屈。
糖罐里泡大的小姑娘, 笑起来甜丝丝的,性格也是娇滴滴的。
怕疼怕辛苦, 却唯独不怕没人爱她。
可就在这短短几十天, 爷爷卧病不起, 伯父和堂兄为了家产斗得不可开交,就连他这个男朋友,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因为利益而下水。
她熟悉的生活, 在转眼之间变得千疮百孔。
想到这里,段晏替她把外套拉紧了些。
她瘦了太多,刚才抱那么一下,他就摸到了她背上清晰的蝴蝶骨,害得他都不敢用力,唯恐稍不留神就把她碰碎了。
盛恬缩了缩脖子,乖乖用手拉住衣襟,露出来的指尖冻得红红的,被风吹得轻颤。
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段晏的心脏疼到酸涩:“上车,我送你回去。”
他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揽着她往外走。
盛恬小声说:“但是我叫司机来接我了,他应该已经到了。”
段晏“嗯”了一声,仍是把她带到副驾坐好,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盛家的车旁,低头对司机说了几句。
再回来时他拉开车门,在风雪交织的寒冷中坐了进来。
盛恬把手拢在嘴边呵气取暖,而后搓了搓手。
反复几次后,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覆住了段晏的手背。
男人的手掌不如她的那么柔软,薄而修长,突起的指骨有种凌厉而硬朗的线条。
可惜就是太冰,摸上去像一块雕琢过的玉石。
段晏微微一怔,没有动作,直至盛恬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捂暖了,才勾了勾她的手指。
·
车轮碾开地面的新雪,缓缓在盛家老宅门外停下。
盛恬坐在副驾没动。
冷战过后的夜晚,她和段晏两人都没有急于交流,除了刚开始那几句话外,回来的一路他们都保持着安静的状态。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约而同地想静下来。
佣人撑着伞过来为她开门,盛恬下了车,站在门边朝他挥了挥手。
段晏无声回视,片刻后轻轻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但四目相对的空白之间,有莫名的情绪在酝酿。
好像是久别后的生疏,又好像是争执过后的距离在无声拉近。
回到主屋后,盛恬看过爷爷,又进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
家里人大多睡了,装潢豪华的客厅内只留几盏夜灯照明,照得家中空旷而寂寥。
佣人问她要不要喝碗热汤驱寒,盛恬不想待在没有人气的客厅,便跟着去了餐厅。
通往餐厅的走廊右侧有一间茶室,以前天气好的时候,老爷子最爱在这里和朋友品茶闲聊。自从他生病以后,除了日常打扫以外,茶室保持着关闭状态。
今晚这个雪夜,茶室的移门却开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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