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迟》第50章


车子行到火车站,酝酿许久的雨,这才零星落下几颗。
郁喜提着行李箱,要去检票,却被温淳之松松握住手腕。
郁喜蓦地一怔,恍若惊弓之鸟。
温淳之淡淡扫了她一眼,心里不太是滋味。她余光中睨见他的手指探向她额头,轻轻抹去她额头上的那点湿漉的雨珠。
郁喜抬眸去看他,温淳之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她的手,说:“不是赶时间,快进去。”
郁喜都有些搞不清他的态度,莫名看他一眼,拖着行李箱往进站口去。
郁喜回到C市,在网上也陆续投了简历。
这几天来回奔波,终于拿到了B市一家公司的offer。柳香冬听说她要去B市工作,有几分不大愿意。但她心里虽不愿意,也不会多加干涉女儿的决定。
期间温蝉约郁喜出来一趟,两人见面时,却碰见了宁则慕。
郁喜听说过他离婚的事儿,那天,宁则慕的手上还挽着个姑娘。
宁则慕和她说了几句,然后顺道给她们这一桌结了账。
等宁则慕走后,温蝉跟她八卦宁则慕现在的这个小女友,是个美妆网红。
郁喜吃着甜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温蝉说道最后,见她没在听,便换了个话题。
郁喜提起她要在B市工作的事儿,温蝉郁闷地问:“在C市不好么?”
两人说了会儿,温蝉又提起今年过年顾梵要带她回去的事儿。
郁喜笑说:“这不是挺好的?”
温蝉显得忧虑重重,担忧顾梵妈妈会不喜欢她。
郁喜哭笑不得,总觉这姑娘杞人忧天。
郁喜在B市租了间房子,三十来平米的小地方,翻一个身都嫌逼仄。梁浅乘着周末,过来帮她一道儿清理房子。
梁浅拿着块抹布擦的起劲儿:“姐,你干嘛不干脆在C市找份工作。这样自个也不用再找房子,多轻松。”
郁喜那时在低头清理窗棱上的污迹,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等两人将房子收拾干净,梁浅累的平躺在床上。
郁喜点了外卖,梁浅吃完接了通电话,便笑嘻嘻拎着包走了。
梁浅一走,这小小的屋子倒是静了许多,只有冷气运转发出的声音。
郁喜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盘腿坐在床上,开了一盏台灯,打开一本书。
这房间隔音奇差,郁喜还能听到隔壁人吹风机的呼呼声。
郁喜看了会儿,还是静不下心来,她去包里翻找东西,倒是摸出了一串钥匙来。
郁喜盯着那串钥匙,愣了会神,直到外头响起敲门声。
郁喜一开始以为是在敲隔壁租客的房门,仔细听了几回,才确定是敲自己这间的门。
郁喜下了床,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温淳之朝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半是靠在她的身上。
郁喜有点懵,门还半开着,外头有租客走过,不动声色地瞟来了几眼。
郁喜面色微红,被温淳之半压着,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去关门,温淳之牢牢盯着她,说:“就一点儿不想复合么,喜喜?”
门嘭的一声砸上,屋里静了下来。
郁喜仰着脸,平静道:“你喝醉了。”
温淳之发出一声嗤笑,深深看她一眼,指腹摸上她的唇角:“没良心的小东西。”
第五十五章 
这一方空间里氤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房间里很安静; 只闻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屋里的那张床是单人的; 温淳之大喇喇地横躺在上头; 几乎没有容纳她的空间。
郁喜跪坐在床尾; 看着睡熟的男人,有点头疼。
眼下两人的关系; 就像一团乱麻; 扯不清理不清。
郁喜看了半晌; 转而又去翻书。
捱到后半夜,她抵挡不住困意,只能将就的缩在床沿捱过这一晚再说。原本以为这一夜定是睡不稳妥; 倒不成想一夜好眠安稳睡到天明。
隔日,她是被隔壁租客的关门声给吵醒的。
她睁开眼时,就看见温淳之在阳台上打着电话;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看起来似乎情绪不太好。
她愣愣地看了会儿,温淳之似有所察觉; 转头看来一眼 。
郁喜不动声色地撇开目光; 她眼睫微敛; 坐起身来。
温淳之从阳台进来; 那阳台门矮小; 他不得不微低着头进来。
这房间确实小的可怜,床的两边各摆着衣柜和一张桌子,便挤得满满当当。
温淳之拧拧眉; 说:“换套房子住?”
郁喜弯腰穿拖鞋的动作一顿,继而抬起头来,面色平静:“不用。”
温淳之也清楚这个时候,自己说的话,她大概也不怎么愿意听。
很长的一段时间,温淳之隔三差五的来找她,但也没做什么。
就连她旁边的一个女租客,某天早上遇见她,攀谈了句:“那是你男朋友吗?看着挺有钱的,怎么让你住这种地方呢?”
她语气含着几分遗憾,看她仿若似在看着一个失足少女。
郁喜有些啼笑皆非。
温蝉来看过她一次,也说地方有点小。
郁喜坐在床头,不以为然:“我一个人住,这也差不多了。”
温蝉嗯了声,抬手去拨她桌上堆着瓶瓶罐罐,继而捡出一块手表,警惕问:“这谁的?”
郁喜抬抬眼皮,大概是温淳之上回落在这儿的。
然而这姑娘已然想歪,一脸讳莫如深,小声说:“嘻嘻,你该不会找男朋友了吧?”
郁喜还没作声,就听那姑娘几分失落的叹了句:“我还想你当我嫂子呢。”
郁喜倒是没把温蝉这句笑言搁在心上。
温淳之这两天去了趟南边,温老夫人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消息,问:“听说你最近和一姑娘谈着?”
温淳之往后靠着藤椅,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这话,你听谁说的呢?”
温老夫人:“你甭管我听谁说的,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温老人不等温淳之回答,又紧接着道:“如果确定了,就好好跟人姑娘谈,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带回来一趟。”
温淳之把玩着手机,他倒是想,可小东西现在都不大爱搭理他。
温淳之摸出一包烟来,温老夫人见状,皱着眉道:“你少抽点吧。“
小汩汩在院里子玩温老夫人种的那些花草,摘了一朵牡丹,颠颠地跑过来说:“小叔叔,送你花。”
温淳之两指搓弄着烟嘴,将小汩汩抱上膝头。
周安欣出差,温迟之被小汩汩搞的焦头烂额,便把小家伙扔到老太太这儿来。
小汩汩抬手点了点他手指的那一根烟,软声软气的问:“小叔叔,这是什么呀?能吃吗?”
温淳之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头,没正行地哄她:“这是香烟糖。”
小汩汩鬼精灵的很呢,偏不上当儿,矫气哼哼道:“你当我傻呢,小叔叔。我知道这是烟,我dad天天抽呢。”
小姑娘肥嘟嘟的手指去撕外头的烟纸,那一包烟被她撕着玩,烟丝零零散散落了温淳之一裤子。
他眉眼舒展,透着几分纵容意味,抬手淡淡拂开。小汩汩却皱着眉眼,一副要哭的样子,还将手指递到温淳之鼻尖:“小叔叔,这好难闻呀。”
其实他这人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相于,但对小孩子格外有几分耐心。温淳之抱着小汩汩到洗手间洗手。看着镜子里小家伙的眉眼,他心里说不上来有几分遗憾。
这遗憾倒是真真切切的。
过了两天,宁则慕打来一通电话慰问他和郁喜的进展。
温淳之淡淡一句就那样。
宁则慕笑了笑,长篇大论给他分析状况:“其实嘻嘻吧,对你也不是没感觉。大概是碍于你从前的作风,所以如今倒是有点退缩。你知道她们这类姑娘,想得多也豁不开胆子。“
话到最后,宁则慕盖棺定论:”若真计较起来,大概是你给不了这姑娘安全感。”
温淳之歪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嗤笑。
安全感,这东西哪是外人给的?
他就差没剥开心肺,让那姑娘瞧瞧,他现在满心满眼里藏着的人可不都是她。
。。。。。。。
郁喜在公司做了两个月,渐渐上了手。
晚间,临下班时,她正收拾着东西。
带她的顾经理却叫住她:“郁喜,等会你先别走。露露临时请假,等会有个局,你跟去一起去。”
她的经理是个三十来岁女人,离异带着孩子,平常不苟言笑。但至少在工作方面还是肯指点她一二,郁喜对她揣有几分敬重。
顾经理开车载着她到饭店,末了不免提醒:“等会要是有人灌酒,你意思喝两杯就成,其他的我来办。”
郁喜点头说好。
今晚的酒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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