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你手里一辈子》第28章


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文幕山听明白了。
顾此失彼的事对他这种人来说一次就够了。
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身上的气质却沉稳老练。文幕山为舒氏调香七年,只见过舒律失控过那么一次。
跟舒若舟认识了这么多年,文幕山也十分感慨。
舒律是逐渐成长起来的狼,而舒若舟已经老态龙钟,明显掌控不住了。
吃过午饭,文幕山便上楼去睡午觉了。临上去之前,慢悠悠地嘱咐池静:“招呼好舒律。”
池静没多想,对他摆摆手:“我们两个干坐着都有意思,还招呼什么。”
七十多岁还仍然单身的老头子被猝不及防地灌了一大口狗粮。
文幕山脸一拉,上楼了。
池静走到舒律身边,拉着他的手问:“要去我的调香室看看吗?”
舒律点头:“好。”
主楼后方有一栋一层的独立小楼。白色砖瓦,布满了爬山虎和牵牛花。池静推开门,扎眼的工作台首先映入眼帘。
老式的木质调香台,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上百个盛香精的瓶子。还有精密的电子秤、各种烧杯和立在瓶中的闻香纸。
舒律立在不远处,眼前仿佛能看见池静坐在调香台边,调着各种香氛的样子。
有天分的人看上去好像更容易成功,但是光环的背后付出了多少,似乎没有人去注意。
舒律置身于此,也不禁去想象:五岁的池静,因为这种反复而严苛的事哭了多少次鼻子?
池静不知道舒律的想法,手一抬:“舒总请随便参观。”
舒律从善如流地将室内扫了一圈。然后视线定在放置香水的展览柜上。
池静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这里面有些香水连格拉斯的博物馆里都没有,文老头是不是很厉害?”
舒律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精品,最后落在某一瓶上。
他抬手一指:“这瓶是怎么混进去的?”
池静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笑了声:“我的黑历史,也是文老头的心头好。”
“你调的?”
“嗯。”
那个手写的beloved简陋又粗糙,却格外地显眼。
舒律静静地望着,没说话。
下午,在文幕山醒来之前舒律离开了。
院子里那颗紫荆树下,他们两人相对而立。阳光穿透枝丫在他们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舒律看着池静,忽而提到:“之前你说过要送给我的,是不是那瓶beloved?”
池静没想到他还记得。缓了缓才承认:“是。”
但谁成想调完后他们就成过去进行时了。
“那它就是属于我的。”舒律薄唇一挑,“我要带走。”
……
舒律离开没多久,文幕山就下来了。像算好了一样。池静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文幕山接过,仰头喝起来。
“师傅,我刚刚在调香室给你腾了点地方出来。”
“哦?”文幕山稀奇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池静谄媚地搂上他的肩膀:“我调的那瓶beloved送舒律了,你现在可以把别的心头好放进去。”
文幕山梗着脖子,挥开池静的手,把杯往她手里一塞:“你干脆把自己也送出去吧!”省得成天给他添堵。
文老头不再理她,拖着微胖的身体去了院子里。池静耸肩,将杯放下,回了房间。
安静下来,她这才注意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
池静点开页面,是梁睿思问她这周六要不要去某个香氛展览会。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池静回了几个字过去。
——
另一边,于小曼刚刚从某百货中心的母婴店出来。
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于小曼工作早就辞了。每天除了养着就是出来逛商场置办小孩的东西。
完全过着贵妇一般的生活。
身边的保姆一手扶着她,一手帮她提着刚买的婴儿用品。动作和神态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两人从正门出来,原本心情还不错的于小曼脸色渐渐就沉了下去。
“快去叫车。”
招了个保姆,竟然不会开车。每次出来都要坐出租。车上什么味都有,刺激的她直犯恶心。跟舒予正提出请个司机回来,他也总是推脱。
保姆应了一声,正要迈步,又被于小曼一把拉住。
一辆奔驰s500出现在于小曼的视野中。看方向正是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
“你自己先回去,在楼下等我。”
保姆不是很放心:“夫人……”
于小曼没多说,迈步朝黑色轿车走过去。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车窗应声降下,于小曼看着舒宁启一笑:“让我搭个顺风车吧,二叔。”
第二十五章
舒宁启最近也算是春风得意。跟一个朋友合伙投资了一家高尔夫球场, 刚刚在桌上事情谈得不错, 基本就是成了。
从停车场出来后, 给行人让路的间隙从外面传来轻敲车窗的声音。
舒宁启一直维持着不错的心情, 在看见于小曼后,更是笑得意味深长。
于小曼同样上了后座, 坐到舒宁启右边。
舒宁启觑她一眼, 淡声吩咐司机:“开车吧。”
车内开着空调,还有一点淡淡的古龙水和酒气混合的气味。于小曼皱了皱眉头, 伸手将车窗调下一些。
舒宁启注意到她的动作,嘴角讥讽地一勾。
“大哥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我让保姆先回去了。”
这么说, 搭他的车是另有目的了。
舒宁启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看着于小曼的目光多了点兴味。
舒宁启和于小曼可以说基本上没什么交情。见面寥寥几次, 都是舒予正带着她。但是, 一个女人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 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地过着富贵日子,必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更别提那就快要藏不住的野心。
车子稳速行驶, 新鲜空气的流通终于让于小曼舒服了不少。安静的空间里,耳边低沉的男声再度响起。
“以前大嫂怀孕的时候,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出门最少都有三个人跟着。”舒宁启一笑, “大哥可不应该这么差别对待。”
于小曼握了握拳,露出一抹笑。完全是偏向丈夫的姿态:“他提过, 是我嫌麻烦。”
舒宁启笑了笑, 转而又问:“老爷子去了法国后有跟大哥联系吗?前几天听阿律提起他老人家在那边过得不错。”
于小曼和舒予正是在舒若舟离开国内几天后才知道的消息。走的时候都没有通知他们, 更别说期间会联系了。
于小曼怎么会听不出舒宁启的话外音, 抬眸看他,话也顺着问了下去:“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去了法国?”
舒宁启像是考虑片刻,才回答说:“无外乎是去散心,探亲,亦或是……躲人。你觉得是那一种?”
离开的时间如此凑巧,她应该认为是哪一种?
于小曼抿唇不语。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个高档住宅区前停下。
舒宁启懒散地看着于小曼:“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小心。”
于小曼客气地道了声谢,打开车门。
“zing换了新的调香师,发布会每年都是平安夜当天举办……”舒宁启摸着袖扣,漫不经心地提醒她,“还有六个月不到老爷子的承诺就要兑现了。”
于小曼维持着打开车门的动作,静静地听完舒宁启这些话,缓缓下了车。
小区门前,保姆正严阵以待地等着于小曼。
保姆年纪跟她差不多,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做事也十分严谨细心。于小曼看着她却总是莫名产生一股烦躁感。
“夫人。”
于小曼冷冷瞥了保姆一眼,沉着脸上楼了。
进门后,保姆立刻放下手里一大堆东西去给于小曼炖补品。于小曼回到房间,靠着舒适的床头,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当初舒予正答应娶她的时候是从舒家净身出户的。于小曼一开始并没有相信,后来了解了,才在震惊之中接受了事实。
当然,舒予正自身条件也相当不错。结婚时购买了一套两百多平的复式房还有一辆高级轿跑,全部归在于小曼名下。
那时候,舒予正除了不经常把她带在身边,几乎一切都顺着自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似乎真的习惯于把她跟舒家划分开来。
于小曼用力捏着戒指。扬起一抹冷笑。
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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