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擒相悦》第75章


陆天皓倒是不以为意地喝了口咖啡,终于言归正传:“跟我回去住吧。”
就是这么句简单而精练的话,瞬间令她警醒起来,她驱散杂念,认真回道:“你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的眉宇间应声蓄满郁色。
他忽然发觉,当初追程颜时都没下那么多功夫,现在求她回心转意却是一副死缠烂打的节奏,难道她是要把曾经没享受过的待遇都补回来?
算了,顺她就是了,陆天皓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好声好气解释:“我知道这次是我疏忽了,我会向方董给你讨个公道的,你随时都可以回公司。在法国那些天,我考虑清楚很多事情,我真的是……”他顿了顿,忽而紧紧锁住她琥珀色的瞳仁,咬牙道出他一辈子从未说过的肉麻话:“我不能没有你。”
程颜握着马克杯的手抖了抖。
一向倨傲的男人罕见地发起柔情攻势,本该令她颇为受用,可当下她却五味杂陈。她微微一垂眸,才将飘到九霄云外的理智扯回来,避开陆天皓近乎灼热的目光,她语气淡然:“我不是怪你没打电话给我,我明白你也需要个人空间,问题不在这里。”
“嗯?”他示意她继续。
她不是矫情的女人,索性把连日来堆积在心里的窒闷一吐为快:“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保护我。方董对我的敌意显而易见,除非我离开你,否则他不会罢休的。毕竟他是你的养父,我不想让你为难,我真心觉得累了。”
陆天皓无法否认,她此言不虚,甚至是一语中的。不过,这些他亦想过,所以几乎是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以后不会再让方家任何人伤害你了,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的口吻不容置喙。
对方瞳仁里的真诚与笃定,一霎时迷了程颜的眼眸。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发不出声,只愣愣地凝睇着他。与此同时,理智与感情在她的心窝里激烈交锋,原本坚决分手的执念竟有些动摇。
见她不说话,他反倒释然稍许,沉默总比拒绝好。陆天皓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骄傲都到哪去了?他已经放□段至此地步了:“你不用急于答复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正好接下来的日子,他需要专心处理多多来一区的拆迁事宜。
说着,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首饰盒,缓缓推到她面前:“我这次出差没时间逛街,只好随便选了个小礼物给你。”
原来除了那盆仙人掌之外,他还有后招。
程颜瞥了一眼Hermes精致时尚的小方盒,想必里面是条项链。她抿了抿唇,终究没有拿起来:“谢谢你,我想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言毕,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
陆天皓眼睁睁看着她转身,又瞅了瞅桌上不招人待见的礼物,偏冷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他暗自腹诽,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她连他这点心意都不肯笑纳?
**
未来几天,陆天皓一直没再联系程颜,仿佛再次从人间蒸发了。这段留给她思考两人关系的时间似乎漫长得超乎她的想象,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时间总会磨平一切,包括她的难过,她的心伤,以及复合的可能。
痛定思痛,程颜开始找工作了。她总不能天天待在店里和老妈大眼瞪小眼,老妈看得闹心,她也闷得烦心。鉴于有在方程式的工作经验,她的求职过程尚算顺利,寄了十来份履历表出去,其中半数走到面试这一关。
她不禁感慨,原来“情场得意,职场失意”这句名言,亦可以反过来说。
期间,她和白慧怡见了一次面。碍于整个星期程颜一直赶场似的面试,所以两人约定星期六晚在和亭日式料理店不见不散。
得知她与陆天皓分手的始末,白慧怡不免一阵唏嘘:“方董可真够重视这位养子的,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亲。”
程颜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加州手卷,边嚼边说:“算了吧,那是因为他疼女儿。”
“切,你就不是爹娘生的啊?这些生意人都是冷血动物,只拿自己的闺女当宝贝,不想想别人……”白慧怡并没有仇富情结,但闺蜜这样被方家欺负,她实在看不过眼。
本是句打抱不平的言论,程颜却听出了某种深意,清澈的水眸忽地蒙上一层雾气,思绪不由飘远了……假若,老爸仍在世的话,她也一定会像个幸福的小公主一样,被宠着,被呵护着吧。可谁让她是个没爸爸的孩子呢,活该被人欺。
“诶诶,你别往歪里想啊!”觉察到她的异样,白慧怡赶忙跳转了话题:“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姓陆的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的极品高富帅,可你做得对,咱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凭什么受方家的窝囊气啊!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你忍一时总不能忍一世吧,所以干脆分了得了……我这次特么的绝对支持你!”
听着对方感同身受般的安慰,程颜的眼睛越来越酸,也不知是被Wasabi呛的,还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每当做出一个艰涩的决定,便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似乎唯有在外界的认同下,自己才有不后悔的理由。
可惜,这一刻的程颜,根本没有在“悔”与“不悔”之间徘徊,她只感受到无比的……酸楚。
饭局进入后半段,两个女人叫来几瓶梅子清酒,一解千愁。
不料,借酒消愁愁更愁,程颜在一次次追酒后,脑子逐渐开始不过事儿了,就连白慧怡说自己终于狠下心废掉了郭子成那个渣男,她都提不起半点精神道贺。
……
华灯初上,夜未央。
两个高呼着“单身万岁”的女人摇摇晃晃地从餐厅里走出来,在马路边旁若无人地拥抱一番,然后各自打车回家。
程颜本就不胜酒力,加之心烦意乱导致酒意上头特别厉害,她钻进出租车,报了个地名便歪在后座昏睡过去。幸好司机是位心地善良、颇具职业操守的大叔,他在多多来门口停下车,回头瞅了眼不省人事的女乘客,赶紧下车进店叫人。
程母皱着眉,一溜小跑窜出店门,一边向司机道谢,一边付了车钱。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程颜弄进家门,连拉带拽扔上床。
终于大功告成,程母正欲松口气——
哪知程颜一沾枕头突然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抱着老妈鬼哭狼嚎:“我疼,我心疼……疼得没法活了!”
程母被她嚎得浑身一哆嗦,顷刻愁云满面,头脑不禁想多了些。
老实说,自从老伴离世后,程颜这丫头格外早熟,十几年来一直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和她一起撑着这个家。不论发生多大的事儿,闺女都鲜少在她面前掉眼泪,更别提是像现在这般撒泼。
哎,女儿这是该有多难过,才能哭成这样。程母如是想着,只觉心如刀割,她暗暗后悔,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把闺女“卖”给姓陆的,那男人简直太不靠谱,一连几天居然连个人影都不见。
估摸程颜一时半会安静不下来,程母遂在床沿上坐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
又过了几天,陆天皓依然没有半点音讯。
时间真是好东西,果然可以把任何人都变成健忘症患者。现在,程颜即使偶尔想起他,也没有最初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了,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麻木了。
这天傍晚,她在最后一场面试结束后,匆匆忙忙往家赶,因为老妈在电话中说煲了猪肺汤,等她一块儿吃晚饭。
然而,刚拐进巷口,程颜迅疾的步履猛地一顿。
她赫然看到一辆施工车横在巷口。
某种不祥的预感陡然从她心底冒出来——
不会是拆迁吧?
不可能,她很快摇了摇头,逼迫自己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一眨眼的功夫,隔壁的几位阿姨分别从不同的楼门里走出来,扎成一堆聚集在巷子里窃窃私语。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话唠团体基本上每个社区都有,程颜曾默默给她们取了个无伤大雅的绰号——“长舌妇集团”。搁在以前,她顶多礼貌性地和她们打个招呼,根本不会停下来凑热闹。
但是,今时今日大不相同了。
因为她们议论的话题似乎和停在巷口的那辆施工车有关。
程颜的脑神经一紧,鬼使神差地驻了足。
她三两步凑过去:“那辆车是来做什么的?”
一帮五六十岁的妇人突然见有如花似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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