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擒相悦》第81章


其实两人结缘的过程一点也不美妙,隐隐还透着火药味,但她却似乎陷入某段愉快的回忆,娓娓回顾他们在More咖啡厅初次相遇的情景。陆天皓静静听着,英挺的眉宇逐渐退去沉重,一派轻悠。
恬淡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脸上,萦绕一抹幸福的光。相恋的人大抵都如此,喜欢乐此不疲地重温两人从相遇到相爱的点点滴滴,仿佛刻薄的时间永远不会带走当初的那份浪漫与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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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两人躺在床上,陆天皓照例把程颜圈在臂弯里。
她没什么困意,随意挑了个话头:“明天我要去新公司上班了。”
程颜本以为他会问问自己新公司的状况,不料,他只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
“你心情不好?还是感冒没好不舒服?”她翻了个身,转向他:“今晚在多多来,我就看你不对劲。”
陆天皓眯着眼睛,但没看她,沉吟稍许,他突兀地问:“如果没有多多来,你会怎么样?”
程颜被这个问题激得当即愣了愣。
从社区传出拆迁的消息到陆天皓暂停拆迁计划,足足数个月的时间,其间没有一分一秒,她不是担惊受怕的。她甚至想过,一旦推土车来了,她宁愿奋不顾身地挡在车前,也不能让多多来付诸一炬。
所以,如果多多来没了,她会生不如死。
幸而,现在不一样了。
程颜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反问:“拆迁计划不是暂停了?你现在是方程式的CEO,这件事由你说了算,我当然不紧张了。”
陆天皓并未否认,只是嗓音有些低沉:“我是说‘如果’。”
白天与方海山的对话久久盘踞脑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养父的雷厉风行,或者说是心狠手辣,否则方程式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只不过以前都是他看着方海山斗别人,而今天,他却隐隐觉得,自己成为了方家的绊脚石。
遮光窗帘太厚实,卧室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因而程颜并未留意到男人眼底转瞬即逝的忧虑。事到如今,以两人这般亲密的关系,她已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直言道:“你知道为什么多多来对于我和老妈这么重要吗?我爸是警察,我上初中时,他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去世了。多多来是用他的抚恤金开的,只要店在,我和老妈就能感觉到爸爸还在,好像他并没有走远,每天都陪着我们……”说到后面,程颜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几度说不下去。
黑暗中,陆天皓温柔地抚上她的眼睛,轻轻替她拭去眼尾的泪。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宽厚、温暖,动作几近柔和,一瞬间融化了她的心。
他柔声宽慰:“傻丫头,别哭了,我不会让多多来有事的。”
话音落下,某个意念在他心里越发坚定,——他必须再找方海山谈一谈,哪怕是放□段开口求对方,他亦要帮程颜把店留住。
一向倨傲的男人,此时此刻,甘愿为她向任何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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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
陆天皓驾车送程颜前往天空蓝广告公司,路上,他说:“工作要是太累就别做了,我养得起你。”
她翻个白眼,笑着揶揄:“切,女人工作不仅仅是为了生计。我可不想天天待在家里,像傻老婆等汉子一样。”
他低笑两声,不再勉强:“随你。”
程颜之前的几场面试总体来说颇为顺利,有三间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不过她心里极为倾向天空蓝。对方虽然不是4A公司,只是间民营企业,但胜在规模不小,实力雄厚,尤其是面试官给她的感觉平易近人。
找工作就像找对象,双方都得看对眼才行。
履新第一天,她的职位和在方程式时一样,还是市场部客户主任。而她的新主管正式当天的面试官崔总监,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崔总监属于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女人,精简短发,妆容细致,浑身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精明干练,却又不失半点女人应有的韵味。
她暂时安顿了程颜,就风风火火地出去见客户了。程颜和其他同事不熟,索性兀自对着一摞公司的资料认真研读,一上午的时间过得不紧不慢。
临近中午,她正准备去吃饭,意外接到邻居李阿姨的电话。
她疑惑地按下通话键,正奇怪对方找她有什么事,就听李阿姨急赤白脸的声音猝然响起:“小颜,你妈出事了!”
“啊?”程颜被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极快地稳了稳心神,她急声问:“我妈怎么了?”
李阿姨竹筒倒豆般挑重点讲了:“多多来刚才被人强拆了!你妈和那帮人起了冲突,身受重伤,正送去医院抢救……”
程颜只觉脑瓜仁里“嗡”一声炸响,紧跟着她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今天和男银吵架了,各种不爽,求花,求虎摸(╯…╰)/
第60章
尽管入职第一天就请假实在说不过去,但程母入院的消息太突然;程颜连心神都顾不上缓;当即拎包冲出办公室,心急如焚地往医院赶。路上;她给新上司拨了通电话;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崔总监立刻准了假,还顺带安慰了她几句。
抵达医院;程颜刺溜一下蹿下出租车;一眼便看到正站在门口焦躁踱步的李阿姨。
程家没有男人,平素邻里间格外照顾这对母女;意外发生后;正是李阿姨第一时间跟上救护车将程母送到医院的。
程颜立马朝她飞奔过去;呼哧带喘地急问:“我妈怎么样了?”
李阿姨的脸色不太好;眼角眉梢满是焦灼,她二话不说直接拽过程颜的胳膊:“你快跟我来!”
两人朝手术室一路小跑,李阿姨嘴里开始絮絮不止地念叨:“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妈的状况很危急,送来医院的路上已经陷入昏迷。医生初步诊断是颅内出血,还有多处外伤,正在紧急手术中……”她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实话实说。
听闻这些可怕的字眼,程颜登时双腿一软,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差点跌倒在地。
幸好李阿姨搀牢了她,拉着她继续疾走:“你妈倒下了,现在你就是程家的主心骨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她神志不清地“嗯”了一声。
程颜踉踉跄跄地冲到手术室门口,标识着“手术进行中”的红灯亮起,那刺目的猩红险些灼伤她的眼,再加上刺鼻的消毒水味涌上鼻息,徒增人的恐惧,她再也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李阿姨忧心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挨着她坐下,心想这丫头可怜了,要是程母有个三长两短,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大门,程颜咬了咬后槽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必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拆迁计划不是暂停了?”
“确实是听说暂停了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午突然来了一帮人,还开着推土车,他们气势汹汹的往巷子里冲。那阵势把我们几个邻居吓坏了,赶紧跑出来看,心想着就算拆迁也不能蛮干吧!不过那帮人根本没搭理我们,径直冲进多多来,推土车把店门都撞烂了。后来你妈和他们起了冲突,死死挡在店门口,哪知那些王八羔子竟然不管不顾硬把车往里开。人家可是推土车啊,你妈哪里挡得住,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栽倒了。当时地上全是碎瓦砾和玻璃渣,她摔得真不轻呦……”回忆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李阿姨至今仍心有余悸,语调带着明显的颤音。
虽然不是亲眼目睹,但程颜已能想象出那一刻的惊骇万千——
正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魇中的情境。
原来,真的发生了。
就在她以为一切噩梦濒临终结之时,它却那么突兀,那么可怕的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不再是噩梦,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程颜心口一阵拔凉,甚至连每条毛细血管亦感到彻骨的寒意,她全身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哆嗦着嘴唇问:“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李阿姨颓然摇了摇头,“那帮人看到出事了,马上调头开着推土车走了,我们不敢上去拦。”话音未落,她好像猛然想起什么,忙不迭补了一句:“刚才我家老头打电话过来,他听说拆迁的事儿又出现变动了,开发商还是要拆。”
果然与方程式有关。
程颜不禁陷入深深的错愕——
为何眼前发生的种种与陆天皓告诉她的大相径庭?
他昨晚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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