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定义》第24章


在望见那赤裸着上身,被绑了双手,全身淤青的精瘦背影时,黄颖似乎也松了口气。因为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只得爬过去,虚弱的推了推他的肩头,喊道:“栗子栗子”
“别过来”他说出来的声音竟是带着颤音,黄颖听着一愣。随即,他已经带着嘶哑吼道:“妳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看见妳!”
也不知怎么了,黄颖只觉心尖一痛,也没顾着他大喊,就扑了过去:“栗子,不要讨厌我!求你!”
“”锅炉房里回荡着吱吱的气闸崩腾的声音,空气里是蒸汽的炙热,体内是药物的催化与血液的叫嚣,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夹着狂躁的因子。
此时,被那微烫带着细汗的细腻贴着后背,栗子咬牙不要自己转过头,他不是不知道刚才那帮畜生给自己灌了什么。下腹的肿胀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要是现在转过头,下一秒就会让她受伤哭泣。他并不想这样。
所以,他尽量忍着,只愿她明白,离开他远一点。
黄颖也不知为何,抱着栗子,眼泪扑哧的落个不停。眼前的幻觉,竟然让她怎么也克制不了,她不想离开他,她恐慌他的排斥。
就在栗子已经声音有些不稳的求着她离开时。她却抬手扳过他的脸,从他的布着血丝的双眼,看到他左额上的裂口,心头的肉像是被刀绞了似的,低头就吻在了他伤口上。
“痛吗?”
“”脑神经的那根久久绷着的线,终于在轰的一声中,断了。猛地,栗子侧身就压在了黄颖身上,被绑的双手抵在她头顶,低头就含住了她甘甜柔软的唇瓣,一边撕磨着一边叹道:“颖子”
22过往的追忆(二十)
这一夜,J市里就如同卷起大海里的千层浪,黄启云与李思武就差没把市里整块地皮给掀过来了。
当两人带着人马急急赶到一处市郊工厂的锅炉房外,黄启云远远看了眼往外冒的石烟囱,对着手下就说道:“你们都留在这儿。”
“这”手下那白虎堂的下堂刘达见着自家老大要进去,不免犹豫。
黄启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口吻竟是窜了十足杀气:“查出来这事要是与你家那儿子有关,你知道该怎么个谢罪法!”
“是是是!小的知道!”刘达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一路上他给他自家那小子打不通电话,如今还是听了底下几个小弟说,他们来了这处,才通知了老大急急赶来。
刘达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要不是现下两人的宝贝儿都失了踪,两很少搭一块儿出现人前的组织大佬也不会亲自率兵出动,何况他们都不是吃素的泥菩萨。如果,当真是他那不争气的畜生干的,两老大铁定一人要他儿子掉半条命,整个就是没了活路!
忖思着,要不要想法子通知他儿子。可,这哪里是机会,眼见着两老大肩并着往锅炉房里走去。刘达只得急得团团转。
生锈的铁锁一脚就被黄启云给踹断,进门前,李思武拉着他的胳膊就嘱咐了声:“老弟,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儿,你可想开了。”
这一路上黄启云脸色都如寒冰刻的,李思武心想好歹自个是个儿子,顶多就是被打得半死不活。他那丫头平时就乖巧的很,要是真被糟蹋了,想必这一辈子也就生不如死了。
低头瞧了眼李思武捉住自己的手臂,他眉头紧蹙,没说一字。
李思武松开他先一步进去,心里也垫了底,做好了见一切不堪后果的准备。可,真当他看见里面那一幕时,还是煞白了整张老脸。
黄启云慢一步,抬眼间,那一刻的所见,甚至让他终身难忘。就像是记忆力最深处封闭的记忆被针扎破了,突然冒了出来。
两具相拥的身体,就像那油画里最干净的雪白,只是那身下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李思武揪住眉上前,脱下自己的长衣外套就搭在了黄颖光裸的身上,再探了两人的鼻息,见都还有有气儿,心里也算落了块大石。又拍了拍李志的脸,喊了声:“臭小子!”
拍了一会儿,也不见人醒。封闭的空间,密布着烈酒和催淫药的味儿,李思武立即就想到他们被人给下套的几率。
回头再看了眼黄启云,他铁青的俊脸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眼见着他从身后掏出了手枪,拉开了栓,对着李志的额头,就要扣下扳机。
李思武起身就挡在了前面,吼道:“老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要他死!”这一刻,眼前黄启云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使者,眼白充着血色,恨不得将地上昏迷的李志剥皮拆骨。
黄启云对养女在乎的程度,这是李思武绝没想到的。
“这事儿显然他俩都是受害者,你没必要再搞出人命吧!”李思武嘬了口牙,走近一步,对黄启云安抚道:“老弟,再激动也把枪搁下了,咱两好生谈谈。再说现在要处理的是对他们下药的牲口啊!”
“凡是伤害茵茵的,我都要他们偿命!”黄启云说着已经扣动了扳机,也就在那一霎,锅炉房里嘣了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当两帮人急火火的赶到现场时,就见着李思武一手握住黄启云手上的枪口朝着房顶,满手血流。
只听李思武大喊了一声:“你们快把少爷给弄出去了!”
直到眼见着李志被人背出去,李思武才松开了黄启云,黄启云看着他爆口的手掌,把染满了血枪丢在地上。上前躬身抱起地上的黄颖,在出去的那瞬间,李思武握着流血不止的右手,咬牙叹道:“等我家小子醒了,该他怎么着的,就怎么着,我绝不姑息!”
脚步微顿间,黄启云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低头看了眼手里满腥的血,李思武心说:今天这伤也就暂时压了贼小子心里的火,以他阴狠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找人把兔崽子给做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得赶快想法子!
于是,单手掏出电话,就给钟起拨了个。
***
雪白的景,雪白的房间,雪白的床,就连梦里也是雪白的。
无止境的奔跑,如同疲惫的困兽,没了方向没了尽头,只有眼前的白芒。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跑掉最后一口气时,一袭白衣的黑发少女突然出现,她还没转头,他已下意识的唤道:“颖子,是妳吗?”
少女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唤,缓缓地侧过了头。可也就在那一霎那,鲜红的血液像是一滩浓浆,从少女的口鼻化开,将她整个染成了血色。
惊恐之间,李志霍然睁开双眼,大喘着一口气。他瞪着天花板上的吊瓶发了好会儿的呆,侧头便见着一手吊着护腕的老爹正斜斜的靠在沙发角上打盹。
这时,钟起刚巧开门进来,见着少爷醒了,连忙对着李思武叫了声:“老爷,少爷醒了。”
李思武刚耸着脑袋睁开眼,就见着自家小兔崽子从床上窜了起来,鞋也没穿就往外面跑。他一声令下,守在病房外的两个手下前后夹击,就把李志给困住了。
“妈的,滚开!”李志如发了狂地对着那两个缠住自己的人,又挣又踹的,也好在李思武手下不是饭桶,个个精壮的跟金刚似的,不然还真经不起李志的拳打脚踢。
一人夹着胳膊,一人抓着双腿,就这么抬着,两人又把李志丢回了床上。他刚想再爬起来,肩膀又被按了下去,瞬间拉动了昨晚的伤,一阵的痛。
李思武早料着他醒来会闹腾,让钟起拿了铐子将他一手拴在床头铁杆上。
“臭老头,你干嘛?快放开我!”李志见着两金刚刚松开了他,一只手被扣在了头顶,火气瞬间窜红了脸,大骂道:“妈的,我叫你松开啊!”他说着还使劲的往前拽,瞬间手腕勒出了紫红一圈。
见着儿子像发了疯般,李思武一时气得脸色青白,上前就给了他一耳刮子。
脆响一声后,便是大喝:“给我冷静点儿!你还不够给老子丢脸的?!”
也不知是那一巴掌把李志给拍醒了,还是因为李思武这声给吼的,他整个人就像没了灵魂的木偶,愣住了。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眼儿,暗淡的没了一丝色彩。
见他也安静下来,李思武才让人全部退了出去,顺道带上了房门,自个就坐在他床边,叹了口气。
看了眼李志那神魂不守的模样,宏厚的声音也降了好几个调:“昨天的事儿你都想起来了?”
过了许久,李志才低头,缓缓抬手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哑着颤音,犹如痛悔一生的喃喃道:“老爹,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害了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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