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总不想让她好过》第93章


“我不是一直在村儿里嘛,能通个电就不错了,哪有网看新闻?这案子全是麻烦,你查的时候也要注意休息……”
老诸说着,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声力竭的“医生!医生!”的喊叫声。
诸弯弯神经一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医院?”
听到诸弯弯嗓子紧起来,老诸赶紧解释:“我没事,不是我,是你二祖舅公家里的一个亲戚,血压高,昨晚不舒服,我就陪他出村到医院来看看。“
诸弯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放:“你也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好好好。”老诸连声答应。
“对了,”他又说,“这次我回来收拾你二祖舅公遗物的时候,看到好几张你妈小时候的照片。正好现在有网,我拍了照片发给你!”
他边挂电话边念叨:“你妈长得是真好看,你跟她长得是真不像……”
诸弯弯:“……”
?????
……
马上,老诸就把照片发了过来。
他的拍照技术还是惊人的烂,老照片是垫在医院的病历上拍的,拍完后图片的聚焦就全到了病历背面的文字上。
诸弯弯看着照片,放大又缩小,摆弄了一会儿,神情突然滞了滞,立马打回给老诸。
电话一接通,她就问:“爸,你在哪家医院?”
老诸:“蜂猴市的济世医院啊。”
诸弯弯:“你把你手里医院的病历的背面好好地拍一张给我。”
蜂猴市的……济世医院?她可从来都没听说济世医院在南方一个落后到名字都鲜为人知的小城镇里,还有一间分院。
可从刚才那张病历背面的医院介绍以及院长签字,确实和熊猫市济世医院的一模一样。
当然,不知道医院的存在可能只是她的孤陋寡闻,但让诸弯弯在意的是,在刘永朋的签名旁边,还并排印着另一个签名,字体非常潦草,却和她记忆的里的十分相似。
熊猫市的病历上,可没有这个签名。
在老诸把新一张的照片传过来以后,诸弯弯就完全可以确定,签下那个潦草签名的人,就是于牧生!而这些天,她自认已经把于牧生所有的生平事迹都研究透了,但在哪里都没有看到过关于这间医院的事情!
实在是太蹊跷了!
电话没有挂断,诸弯弯接着问老诸:“这家医院有没有展示什么介绍板,介绍医院的建造历史、创办人员这些?”
“我好像见过……等等啊。”
老诸把花镜下推到鼻尖上,在医院一楼里转了转,最后停在一个角落。
“哦,找着了!”他照着那张介绍医院的海报读:“1988年2月,李永朋先生为……为……”
海报上用的是晦涩的篆刻字体,很难辨认,他读不明白,只能拧着眉、伸着手指一行一行地指着默读,好半天才把句子看顺了。
“弯弯啊,是这么回事,就是88年2月,李永朋为了培训一批移植手术的学生,租了这儿的楼作为私立的附属医学院,引进了最尖端的设备做教学,然后在89年10月,这个医学院就改建了成医院……”
停了停,老诸突然“哦~”了一声:“弯弯,这家医院是于牧生赞助的!”
他马上拿开手机:“后面的内容太难看了,我眼睛不行,把这个拍给你啊,你自己研究研究。”
拿到照片,诸弯弯对照着里面的内容回忆了一下。
1974年济世医院成立后一直是由于牧生和他们朋友合伙经营。但在1987、88年那段时间,刘永朋和合伙人产生了分歧,刘永朋希望能培养一批在器官移植领域的得力人才,却因其他合伙人不同意而得不到财力上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并没有什么报道,但如果他领着学生找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避开合作伙伴、独自实现他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1989年,本来只是租了两层的小楼做教学,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当时刚刚发迹的于牧生愿意拿出一大笔钱,使这两层小楼变成了一间医院?
还有一点很也奇怪,这家医院明明是刘永朋的产业,却没有挂在熊猫市济世医院的名下,明明受到了于牧生的赞助,网络搜索却完全查不出来。而且从老诸在医院内部拍的几张照片看,这个医院规模小得简直像是乡镇的小诊所。
诸弯弯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遗弃。
这家医院,被刘永朋和于牧生一起遗弃了。
这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可如果想要查明,就要追溯回1988年2月到1989年10月的这段时间,可现在的蜂猴市都还只是个还用着土路的小县城,28、9年前,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恐怕也随着时间湮灭了。
诸弯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这件事虽然和于牧生有关,却一时联系不到凶杀案上,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关联性,还是不能就这么投入调查。
想了很久,诸弯弯关掉了这些照片,接着看她妈妈的照片。
说是她妈妈的照片,其实是村里人的合影。
三四十年前的老照片,估计是哪个走出村子后发达的人回来为村里人照的,照片里的大家都很拘谨,只有她的妈妈笑得灿烂,左右手分别亲热地揽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照片磨损得有些重,诸弯弯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但男孩的脸却还清晰,即使年岁还小,英俊的容貌已经初见端倪。
是翟大夫。
诸弯弯看着放大后照片里的那张脸,只觉得怎么会这么巧?
翟大夫竟然是妈妈的老乡,而且看照片里,他们的关系好像还很好……
诸弯弯正感慨着,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会来敲门的都是局里人,形象什么的也不重要,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这么蓬头丐面地滚着轮椅去开了门。
然而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干瘦的严肃老头。他的岁数很大,背着手,脸上有着很重的褶子,还有几颗褐色的老年斑。
而这个人,诸弯弯从未见过。
她茫然地仰头看着他,却被他锋利的眼神逼得只想往后退。
这时,陈程跑着过来,一见到这个干瘦的老头,立马弯了腰。
“曲主任,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们的办公室在上面,我来接您。”
直起腰,他又尊敬地伸出了双手,与老人紧紧握手。
听到老人名字的瞬间,诸弯弯的耳边轰地一声。
这位曲主任,多年前是总局技术组的特聘专家,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和大量的科研成就,光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能让人肃然起敬,局里上下都他十分推崇。
但因为他早就已经离开刑侦部门、去了研究所,所以诸弯弯这批晚辈从来都没见过他。
她竟然在这样一位老前辈的面前,脸没洗、牙没刷,也不知道眼角有没有眼屎……
诸弯弯暗暗把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掖进内裤里的短袖揪出来,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面包屑还没抖干净。
偏偏这个时候,陈不周还醒了。他摇晃着走出来,皱巴巴的衣服上满是面包屑不说,脖子上还有昨晚被她亲出来的痕迹。青天白日看到,连诸弯弯都觉得有伤风化。
她权衡两秒,借着要洗漱,没骨气地先溜了!
——
等诸弯弯洗漱完溜回一组办公室,曲主任的讲话已经开始了。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非常有力。
“作为和刑侦总局有合作关系的实验室,从2016年年初开始,我们陆续收到了一批引起我们注意的药物,多数是治安组送来的违禁药。收集到了足够的样本后,在去年年底,我们最终确认,这些药物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他郑重地说:“本来这件事是找不到你们重案组的,我们之前也一直是在和治安组、缉毒组联系,但昨天,我们对小陈法医送来的血样进行了分析,整个化验室通宵了一晚,得出了结论,尸体血液中的麻醉剂,也是这个人的手笔!”
说完,他从他提着的公文包里抽出厚厚的一摞文件。文件太沉,坠得他握着文件的手腕都暴了青筋。
“这是这一年半多,我们整理的档案的副本,全都在这里了。”
资料马上被复制传阅,诸弯弯接过文件,翻开目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Triazolam。
仅仅一年半的时间,总局缴获的或被害者体内检测出的这种Triazolam,竟然就高达17份。
后面的内容则大多是实验报告,写出了研究院们如何详尽地通过各种检测手段,推断出这17份Triazolam的配方制作者是同一个人。
诸弯弯虽然能记得住那些字句,但完全不明白那些句子里面的意思,看得一头雾水、想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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