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曾苍老》第70章


温礼淡淡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没病没灾尽量少来。”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句话就把她的话题堵死。余静若抿抿嘴唇,面怀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晦暗莫名,没接话。
温礼吃得很少,只给自己点了一杯豆浆。
他几乎是全程看着余静若在吃,到最后余静若也不好意思继续消磨时间了。
吃完饭出了餐厅,余静若开车把温礼送回附院。
停进停车场,余静若没有给车门解锁。
温礼也不动声色。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还是余静若先开口:“你……你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
温礼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笑一笑:“难道我要单身一辈子?”
余静若愣一下,半晌儿咬了咬唇,“……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们就算做不成恋人,难道做个朋友也不可以么?”
“做朋友?”温礼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年你一走了之,四年都没有一点消息,现在说要跟我做朋友?余静若,你心可真大啊。”
余静若被他最后一句话刺激到,委委屈屈的,蝉翼一样的睫毛眨呀眨,蒙上一层水雾,“我是有苦衷的,你知道的,我爸外面那个女儿处处比我优秀,样样都比我好,我忍不了,我也等不了,我必须快速的出人头地,让他们谁都不能轻视我!”
余家辉早年出轨,抛弃了发妻,也就是余静若的母亲,在外头养了个小三。
小三生了孩子,又是个女儿,余家辉便没有娶这个小三过门,只一直养在外头。
那个野孩子和余静若差不多大,余家辉是真喜欢他外头这个女人,连带着爱屋及乌,疼爱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余静若有的,那个孩子也有。直到余静若上了大学,才晓得原来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这孩子老早就被余家辉送去了国外,享受着连她都享受不到的优等教育。
大学毕业那年,余施诗也毕业回国,余家辉让两个孩子见了面。
余静若看着处处高她一等的余施诗,恨不能立时把手里的刀叉捅过去。
一顿饭下来,她红着眼盯着那个冠着余姓的野孩子,然而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
余施诗正襟危坐,笑不露齿,说话很轻,动作也彬彬有礼,余家辉看她的眼神,是恨不能她余施诗才是他的正房嫡女。
所以后来遇到了薛凯宾,这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余静若毫不犹豫的使尽浑身解数把他绑在了身边。
说到底,是她辜负了温礼。
温礼默了默,“所以你傍了个富少,给我戴了绿帽?”他越说反而越冷静,“余静若,这几年,你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现在回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余静若睫毛颤动几下,留下一行泪来,“是我错了,可我想弥补你了,你给我机会弥补你啊,温礼。”她转过身去,去握温礼的手,她双手捧着他的手指,低下头吻上去。
温礼手指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
听见余静若说:“我们错过了四年,可还有机会补救不是么?你心里是爱我的,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才出现了多久?我知道的,你只是想找个结婚的对象,你的感情,一直在我这里啊!”
温礼僵硬的转过头,眉间拧成川,“你太高看你自己。”
“温礼!”
“开门,我要走了。”
余静若不撒手,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温礼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重复一遍:“开门。”
余静若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咬着牙开了锁。
温礼下车,走到对面的停车区,从衣服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
一分钟内,车子发动,温礼疾驰而去。
所有的记忆都被丢弃在四年前了。
温礼开着车,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附院路上遇到早高峰,车全都堵在了路上,确实即便想走,也走不了。
他想起四年前在机场的那个冰凉的雨天。
也想起七年前他告白时,那个纯净的夜。
他带着她在小吃街吃她最喜欢的小吃,看了一场她一直想看却又买不到票的话剧。
那天晚上,他记得她的笑容,干净没有杂质,像落入凡尘的天使。
她最喜欢白色,他觉得她就像白色一样纯粹透明。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个样,那张纯白的画纸上,被泼上了浓重的墨,那张平整的纸,如今布满纹褶。
曾经是最美好的记忆,已经消失在漫长而孤独的时间长河里,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想起来已经有了一层隔膜。
他又想起康念来。
那张素净寡淡的脸。
她没有浓墨重彩,也并非不染凡尘,可偏偏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最有触感,让人念念不忘。
余静若一个人在停车场里待了会,也驱车离开。
停车场的角落里,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立着。
三个人静坐在车里,神色各异。薛凯宾黑着一张脸,打着火,点起一颗烟。
苏嘉言回头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三哥,这就是你让我和叔叔有空多照应一下的女人?吃里扒外,你人还没走呢就勾引别人家老公。”
温礼下车的那会儿,她特意打开手机摄像头,放大,看得仔细,绝不可能认错人。
卫书洲双手把着方向盘,闭目养神。
薛凯宾打开车门,点下一点烟灰来,答非所问:“你腿不疼了?”
苏嘉言愣了一下,才低头看自己的膝盖。
临时包的纱布又被血液浸透了,她顿时慌了神,扯着卫书洲摇他肩膀,“叔叔我流血啦!”
卫书洲下车,从车头绕过来,把她抱下车,“让你非要看大戏,现在想起来腿疼了?”
苏嘉言一口咬上他耳朵,留下一圈压印,“少废话,快送我去打破伤风!”
卫书洲把车钥匙丢进薛凯宾手里。
两个人走出去一段,才意识到身后少了个人。
苏嘉言往后探探头,冲着薛凯宾嚷嚷:“三哥!你个始作俑者,嘛呢?快来!!”
薛凯宾往前走了两步,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上。
他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汹涌澎湃的涨上来,肆虐一会儿,又渐渐退去,只剩下一股无力感。
从他身上飘来一阵淡淡的烟味,想了想,他对苏嘉言说:“她好歹跟了我四年,要是……你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好像从始至终这个故事都很平淡。
☆、第54章
54
江唯叙的请假手续很快就批了下来,一路绿灯,领导一级催一级,对他请假的事儿特别上心。
他在心外这些年,和蔚蓝的事儿都是科室的人看在眼里的,现在蔚蓝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整个心外科都替他难过。有几个小姑娘从前辈那儿听来他的故事,哭的稀里哗啦,说为什么老天偏不眷顾有情人,非要看着有情人不成眷属。
可没人知道,拿着盖着公章的一纸文件,江唯叙反而心特别静,静的像镜面一样的湖水,投下去石头都翻不出水花。科里把病人都交接到温礼名下,理所当然的,温礼开始变得很忙碌,江唯叙对此很不好意思。这天下午,他看好时间,约了温礼,说要在休假前最后见一面。
两个人约在了江大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厅里。读书那会儿,两个人常来。
这么多年咖啡厅的老板没有换,听到是他们俩定包间,痛快给留了一件朝阳的。
温礼记得,那间包厢,午间的光从宽大的玻璃里透进来,特别温暖。
温礼带着康念到目的地的时候,江唯叙搂着蔚蓝已经站在咖啡厅门口等了。
蔚蓝个子矮,同江唯叙说话的时候要抬一抬头,江唯叙的眼神里藏不住的宠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蔚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走到面前,温礼把康念介绍给蔚蓝,看得出蔚蓝很开心,笑容很甜的打趣了温礼一下。她主动拉过康念的手,领着她去包厢里,江唯叙和温礼两个人对望一下,都笑一笑,心照不宣。
温礼还记得答应过江唯叙的那个约定——要让蔚蓝看到她的朋友们都过得好。
现在温礼身边有了康念——他在告诉蔚蓝,他会过的很好。
两个男人留在一楼,把二楼的大包厢留给两个素未谋面却有话要说的两个女人。
温礼喝了口柠檬水,抬头往楼上半开的包厢门里看一眼。
江唯叙的目光也追逐着敞亮的包厢里的景色,在一旁感慨,“你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是我连累了蔚蓝。”冷气开得很足,赤着膊的江唯叙起了一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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