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鹿》第64章


越看越是感到自惭形秽,她倚在冰箱门上,看着他说:“你是怎么学会做菜的?”
“家里没人,自然就学会了。”
白鹿问:“你父母很忙吗?”
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提起家庭,简单说过:“以前忙。”
但她还是继续问:“现在呢?”
“现在我爸不在了,我妈有了新的家庭。”
白鹿不禁一阵唏嘘,这个回答令她始料未及,内心慢慢揣度他的感受,不再多加过问。
一顿午饭吃得很寻常,两人简单地聊天,谈接下去的生活打算,都是些流水性的对话,时而互看一眼,目光都能触及对方眼底。
吃完饭,白鹿主动去洗碗。
秦龙没推拒,人站在外边,手摸向口袋,却没有掏出什么来。
白鹿看见了,心里也明白了,向他朝阳台指了指:“去那儿抽吧。”
他愣了愣,接着笑过,转身找去阳台了。
公寓的阳台朝北,靠近厨房的边上,能听见她洗碗的动静,但却互看不着。
秦龙倚着栏杆,背靠着点燃了烟,接着转身抽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将烟拿开,双手撑在扶栏边,目光下垂,看向楼下的地形,静静地欣赏景物。
正是午间时刻,虽不被阳光照到,但空气闷热难当,人站一会便燥热得出汗。
他想起了早上下去那会儿。
……
“是你!”
这是对方看见他后的第一反应,眼神中带着震惊、疑惑、难以置信,表情千变万化。
不变的是,四年前的愤怒,如今同样对着他发泄。
“你还在缠着鹿鹿,不肯放过她吗?你骗了她什么?”
对方抛出一连串的质疑,他都无心回应,只招呼一声:“白律师,好久不见。”
“我不想跟你见。”白慧婕轻声警告,“你也别出现在鹿鹿眼前,她现在跟你是不一样的人。”
他当时嘲讽一笑,说:“不好意思,我跟她又在一起了。”
白慧婕气出来,拿手指着他:“你一定要跟我们作对是不是?”
他无畏无惧:“我现在要是跟您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
“再进去一次吗?”
白慧婕轻斥:“你别太得意。”
“我是不得意,但你最好要有证据。四年前是我栽了,你们谁都不信我,如今我秦龙要是再栽在你们手上,除非……”他情绪稍稍起来,又平缓地落下了去,“除非你们让她再失忆一次,我无话可说。”
白慧婕脸色泛白,随即严肃起来:“四年了,你还是不肯认罪是吗?”
他同样也说:“四年了,你们还是不肯相信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
白慧婕振振有词:“我们只相信证据,告你的证据。”
他突然间讽刺地笑起来:“证据?证据不是被你们毁了吗?你们让她继续失忆,掏空她以前的一切记忆,给她安置新的环境新的记忆甚至新的名字,还制造假象,让她以为她是因为车祸才导致的失忆。”
白慧婕反驳:“你别反咬一口,车祸的事情,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带着鹿鹿去那种地方玩,她会接不到她爸妈的电话,让他们着急导致出车祸吗?!”
提起她父母,秦龙便沉默了。
这也是他当初最想赎罪的原因,那时他按掉了那通电话,让她继续跟着他一块发泄娱乐,如今想来都只因年少轻狂,以为暂时抛却一切便就过了,谁知导致了一场悲剧。
他不知道悲剧的来源在哪,但他有间接责任,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这四年,我熬完了。”他像是很疲惫,深吸一口说,“该赎罪的我赎了,该我重新保护起来爱的人,我依旧会去爱。”
“她这四年,我管不了。她下辈子,我管定了。”
“白律师,您比我有本事,您大可以现在就上去跟她说明,我是对谁犯下罪才导致入狱的,如果你不怕她崩溃、不怕揭露事实真相的话,您尽管上去坦白。”
白慧婕坚定摇头:“你别做梦,你自己到现在都不敢说,不就是因为你把她骗得团团转。四年前花言巧语勾搭她,现在还想用同样的手段,你不怕她恢复记忆更加厌恶你?不对,你不怕厌恶,你就是在玩玩,欺负她现在对你没印象。”
“厌恶我?”他讥讽一笑,接着眸色凛然,“我期待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说完,他再没有多话,直接错身离开了。
……
烟灰掉下长长一截,他在突然间回过神来。
高楼阳台的风变得猛了,烟头忽明忽灭,他再度狠狠吸了一口,竖起耳听,隔壁的声音静了。
白鹿站在客厅中央,感受着穿堂风迎身袭来,夹杂着他抽烟的浓味。
她深吸一口,接着朝他走了过去。
秦龙听闻脚步声,感觉她在身后走近,却没有走到他的身边,而是在背后抱住了他,细瘦的手臂从腰间穿出,在他身前紧紧勾住。
她的身体很轻很软,他一直知道,风在他身前吹,有他替她挡着,她就靠在背后,一动不动紧紧贴着。
应该又似快要睡着的模样吧。
他这样想着,无声浅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两章的。
第四十九章
白鹿没有安全感,这件事她从不承认,秦龙也不多问,但心知肚明。
所以每当她从后面抱住他,他都会沉默一会,等过良久,他就回身将她正面送怀里,让她的脑袋紧贴在他的胸前,手从她的头顶慢慢往下抚,最后轻拍她的背,犹如哄一个孩子般。
既然抱了,他不能再抽烟,将之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
那天他们都空闲,似乎做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
傍晚的时候俩人出门散步逛街,顺便在外吃了顿饭,仿佛一天过去,什么烦心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白鹿继续回咨询所上班。
结束实习工作,她也正式开始全程接待她的来访者,焦虑症、工作压力、家庭关系矛盾化等等各种烦恼,她一一记录下来,并跟他们耐心沟通。
一周下来,她差不多适应了新的模式。
闲下来的时候,她给自己泡了杯花茶,坐在椅子上抿唇喝一口,然后静静地闭目养神。
其实目前的状态对她来说,已经相当满足,有爱的人也有爱她的人,日子过得去,且没有大烦恼。
除了姑姑有时候会来一通电话,让她回去吃饭,白鹿经过上回那事,并没怎么跟姑姑闹僵,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或许是任性了一回,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最该做的,是将心中那杆秤持平。
她回去过一次,那天跟秦龙说明过,他没有什么意见,反倒让她心平气和些。
到姑姑家照常吃饭,大家照常谈天,似乎都跟约好了似的,都没提起曾经引发过的一些矛盾。
但她又切身体会到那股隐藏在无言下的尴尬。
白鹿不好当面问姑姑,于是私下向邹莹打探情况。
邹莹也不瞒她,只说:“姐,我上回让你小心,就是因为这个,那个人我妈认识的。”
白鹿将这话在内心揣摩半会,盯着她妹看,反说:“我看你也认识吧。”
“我……”邹莹支支吾吾没说下去。
白鹿回忆起来,恍然大悟:“你不仅认识,也知道他的名字,我记得那天你说认错人了,其实是骗我的吧。”
邹莹欲言又止。
白鹿又想起一部分,说:“你还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原来你早就知道,当时是在套我话吧?”
邹莹彻底无话,眼神闪避,表情中仍带着隐瞒跟苦衷。
白鹿越看越怀疑,心底一凉,质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当时为什么瞒着我,刻意装作不认识,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姑姑其实也认识?”
邹莹气势较弱,在她姐面前从来不敢作势,此刻被逼问一圈下来,内心也快掏了底,吞吞吐吐交代:“我是看你那么喜欢,不想泼你冷水揭穿,况且那时候你已经知道大概底细了,我想让你再深入了解下去,毕竟你会察言观色,这一点肯定比我强的呀。”
白鹿蹙眉听完,仍觉得不对劲:“你既然考虑到这些,为什么不全盘告诉我实情?你是不是比我知道得更多?”
邹莹避重就轻地推脱:“我知道得不多,我是听我妈说的,我妈知道的多,但她也不会告诉我呀。”
白鹿眉间锁得更紧,她当时脑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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