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琏二爷》第119章


,偏又心细如发”。这样敏感多思、常伤春悲秋的脾性,心落在宝玉那样多情又无情的人,总难免泪尽而亡。
不论黛玉容不容得下通房姨娘,这世上就没有不为此生嫌隙的夫妻。恩爱知己如林家姑父姑母,早年也曾为子嗣姨娘闹过许多回,贾琏那时虽年幼,却也依稀记得。今日既向姑父姑母允诺一生一世珍爱黛玉,他干脆就将话一次挑明,既是立誓,也是警醒自身。
林海尚未说话,贾敏却先迟疑起来。她落生就是国公嫡女,从小锦衣玉食、万事顺遂,嫁人后也是舒心畅意,唯有子嗣上吃尽了苦头,养了黛玉后难免也忧心女儿同自己一般子嗣不顺,这也是她始终对贾琏这个女婿人选心存犹豫的缘由。
贾琏眼瞅着就要到而立之年,一旦娶了妻,必定阖府阖族的眼睛都在他媳妇的肚子上,新妇之难为可想而知。贾敏本还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同贾琏好生说道,劝他子嗣上莫要太急,却没想到贾琏竟然自己说出没有子嗣也不会纳妾这样的话来,倒让贾敏措手不及。女儿能得一心人,她固然欢喜,可若是荣国府无后,黛玉怕是要被人戳碎了脊梁骨。
贾敏咬了咬牙,还是摇头说道:“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我也会说与玉儿听,可这话你却莫要说了,不然到时候悠悠众口,玉儿哪里承受得住。”
贾琏原就觉得自己方才这个誓言说的有些不尽如己意,听得贾敏这样说,便打算再将自己的心思解释清楚些,便也浅笑着摇了摇头:“姑母此言差矣。出嫁从夫,是我无此心思,与玉儿何干?荣国府里,又有哪个是舒坦日子过得太多了,来管我的屋里事?至于闲言碎语,连圣人也难免遭人嚼说,我只管尽我所能,约束下人便是。”
贾琏说自己没有纳妾蓄婢的心思,倒比林海都更可信一些。毕竟满京城里簪缨世家的公子,也只有贾琏到了这老大年纪还连一个屋里人都没有,便是贾敏之前择选的几位公子,才十三四的年纪,也都有了或明或暗的通房丫头。
贾敏听得红了眼眶,这才点头应了声好,林海一时骄傲于为爱女找了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配,一时又有些羞恼,觉得让臭小子比了下去,一股郁气顶上喉咙,就呛咳起来。
林海一咳,贾敏忙为他抚背,林樟也从椅子上跳下来奔了过去,贾琏见势头有些不对,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奔到殿外将守在外头的御医拽了过来,为他诊治。
等林海呼吸再次平复下来,胸前的绷带也更换了一回,贾琏才觑着机会,把贾敏请到侧殿,说了自己对亲事的打算。
贾琏晓得,若不是这一回出事,他同黛玉之间该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论是荣国府里,还是林家,断不会有人想促成这一段姻缘。那么若是林姑父无事,林家有了更好的人选,他倒不好耽搁了黛玉。且黛玉那样有灵性的女子,心中喜爱的,也未必是他这样在官场中汲汲营营的市侩之人。
所以贾琏左思右想,还是加了几句话。他回京后就会从贾赦那里要出自己的庚帖,写就婚书、附上信物,送去林家,以为婚姻凭证。若是没有变故,待黛玉及笄后两人便成就百年之好。若是林家觉得此事不妥,或是生了什么旁的变故,他也可悄悄收回婚书,只当从无此事。
贾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泪滚瓜似落了下来,贾琏唬了一跳,颇有几分手足无措。二人正相对无言,门外却突然有宫女唤了一声“林姑娘”。
第128章 交心
因着要说婚姻之事; 林海一开始就吩咐黛玉回房歇息,过去侍候的宫人也回话说林姑娘已经睡着了,竟是谁也没想到黛玉会自己去而复返,在殿门外将贾琏的话听了个正着。
贾琏顿时有些无措。他两辈子都同黛玉接触有限,心底里很有几分愧疚难堪,又夹杂着些许怕黛玉会嫌弃自己的隐忧; 一时就有些迈不开脚,向来还算略有的那点子急智顷刻间也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只余张口结舌的蠢相。
这些日子诸事都倚仗贾琏; 凡事同他商量都成了习惯; 贾敏下意识就想让贾琏拿个主意。直到见着贾琏这副呆蠢的模样; 贾敏才醒过神来; 一边自责怎好这样的事情也让贾琏出面,一边快步出去瞧黛玉。
贾敏心中急迫,伸手就将厚重的门帘掀了起来,贾琏鬼使神差间回了下头,恰对上黛玉的视线。那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这会儿泪光涌动,红红肿肿似是方才哭过,看向他的眼神满含怨怪自哀,令他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畏缩。
贾琏情不自禁转开了视线; 心里狠狠啐了自己几口后再回头看去; 黛玉却已经裹着斗篷回了她歇息的偏殿; 两个小宫女正慌慌张张给匆忙追出去的贾敏披大衣裳。
他小心瞧了会儿贾敏的神色; 虽说贾敏回来后道是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是女孩儿家脸皮子薄,贾琏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以这辈子的相处了解,贾琏觉得黛玉该是动了真怒的。
二人现在虽有了一方父母之言,到底还没过明路,离真正成礼还有数年,身份上颇有些尴尬,是以贾琏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心中的疑虑说出口,贾敏那样说,他也就含糊点了点头。
贾敏心里挂念着林海的身体,连黛玉那边都想着过后再慢慢细细开导,如今更来不及同贾琏多说什么就匆匆回了正殿。贾琏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慢慢出了殿门,在黛玉居所外头的回廊上来回踱步,拿不定主意。
半晌,还是偏殿一扇紧挨着回廊的窗棱突然撑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里头有少女冷笑一声,抬手泼出盏温温的热茶来,溅在地上激起少许潮湿水汽。
贾琏正自出神想着心事,胡乱披在身上的狐裘就溅上了点茶叶沫子,垂首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内侍都叫这一变故唬了一跳,想劝贾琏回去更衣又怕沾了这些勋贵重臣家里了不得的阴私,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知道能留在这里伺候的都是夏守忠手底下筛了几筛的,贾琏稍作考虑便命身边的内侍退开些,自己走到窗外站定,深深鞠了一躬,低声解释道:“为兄愚钝,只觉自己令表妹不快,却不知其原因,只好厚颜请表妹息怒,以免气坏了身子。不然你日夜侍奉汤药如何将养身子,又哪里受得住呢。”
这话以表兄的身份说来,稍嫌逾矩,好在殿内侍候的宫女们都是机灵懂事的,听见外头内侍行礼退开的声响就自动离得远了些,才免得黛玉恼羞成怒。
即便只他二人听见,黛玉依旧闹了个大红脸,一颗心里一会儿是贾琏这些日子来待他们一家的恩情、多年来的照顾疼爱,一会儿是刚才殿外听到的那一番浑话,简直都要揉碎了去。
小女儿心事越积越重,她也再顾不得那些礼法规矩,咬着牙质问道:“琏二哥哥自己是君子坦荡荡,光风霁月,便当旁人是小人不成?说那样浑话,竟把我当作了甚么人?我虽不过弱质女流之辈,也晓得礼义廉耻,既有父母之命,谁有甚么可变故的?”
黛玉天生聪慧,之前林海执意撵她去休息时她便起了疑心,只不好违逆父母才恭敬从命。偏她睡了片刻就不知何故惊醒过来,这才静悄悄一个人走了过来,恰巧听了那么一番话,既惊又喜,后头还生了好大一场气。
家中为她相看婚事的事儿,贾敏前两年就曾对她透过底儿,还偷偷问她是中意英武的还是俊秀的,从文还是习武,黛玉虽颇羞涩,心中却无甚想法。
她自幼跟在贾敏身边,虽都说不能拿那些污糟话脏了她这样的清净女儿家的耳朵,可她又哪会真的一星半点没听过呢。那些大家公子们,即便比贩夫走卒文雅贵重些,也不过是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小老婆一屋子,等闲话都未必同妻子说几句,嫁了哪个又有什么分别。
人都说爹爹和娘亲两个是神仙眷侣,家里家外多少人说娘亲好大福气。叫黛玉想来,这不正说明世上真情难寻?不然要是做夫君的都如他爹爹那样,早年还不是一样为了子嗣纳妾,惹出多少伤心。
且不说她有没有她娘那样大的福气苦尽甘来,最终诸事遂意,就是她以后的夫君能不能像她爹爹那样的人品,只为子嗣纳妾,她都不知道,又谈何期许?冥冥之中,黛玉既觉着自己该有个一心人,却又觉着一切不过是水中月、梦里花。
不想她平生头一回听人说话,就听着了贾琏那样的誓言,叫她一时再挪不开脚步,真真是心神俱震。
以贾琏的为人,他既然肯当众说了这样的话,那便必定不会食言。而以他如今的声望权势,并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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