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者联盟》第87章


梁晋臣哀痛,那药是经他手买的,他在迷昏不知中错成一段深怨,成为他至死不能解脱的心病。
一个多月后关锦赫从外地回来,这一照面一切都变了,小红鹦嗓子莫名坏了,退出京剧界,只给他留下一言半句,让他回家好好过日子,她不想唱了,要去国外嫁给她以前相识的一个男人。撂下这些话便消失不见踪影。
关锦赫深受挫伤,不明白为什么嗓子毁了,又为什么突然远走他乡嫁给别人,从此缘分散尽,不再相联。
关锦赫回到家,不再离开。这合了悦夕的意,但她却看不到那人欢心,她男人终日郁结沉言,借酒消磨,一日他喝得迷昏不清,看着悦夕说:“我不会再走了,往后我就陪着你,等你生了孩子好好过日子。”
悦夕听得高兴又心酸。
她的腹部渐渐隆起,这次胎儿算是保住了,她什么也不缺了,孩子、男人都在她的身边。
黄昏的日头炫着眼目,照得人心惶悸不安,她快生了,问:“车子,喜欢孩子吗?”
他答:“喜欢。”
她又问:“你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回来的吗?”
他又答:“不,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还能到哪去。”
昏黄的暗色里隐约传来几声婉转的青衣唱段,她望过去,看到那人脸上挂着两行泪,她的心颤恸一抖。
“怎么哭了?”
他闷声不答,手掌擦掉泪。
她又问:“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他虚光看着黄昏自语般:“不是想的问题,是再也听不到了,她为什么就不唱了,她的嗓子怎么就突然坏了,我无需要和她有什么,只是不能承受再也听不到那声音,我第一次听着就钻进了心里,不见着人听声音也成,可再也没了……她走了……”
第一次从他嘴里念叨出那人,恨是憋得太难受了,憋得流出泪的说出那几句,她听着心颤,听得悲撼,心纠成一团。
他像是从幻象中猛醒,擦掉泪忙改话:“哦,我们已经没事了。”又说“你不是喜欢穿旗袍吗,我托人在江苏那边给你买了几块料子,纯丝绸的,你拿去做旗袍吧。”
她不语听着,哀悯一笑,才明了,她用最愚蠢的方式夺回这个男人的身体,却没夺回他的心。
至此她痛欲无欢,歉疚、哀伤、失爱……纠结难缠,抑郁成疾,像是无望无渴。
孩子顺利生下,是个女孩儿,她给取名关之茹,说这孩子孕期艰难已熬尽了苦头,生人落地后该是如意顺利。
八个月大时,她喂完最后一口奶,写下一页纸,在朝霞掩映的清晨,她从自家五层的阳台纵身跳下去……
关锦赫再次遭受创伤,痛苦万分,他不明白悦夕为什么要自杀,他已经回家了,他答应不再离开,可她为什么还要走绝路,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男欢女爱的煎熬给他太多的痛苦和迷惑,直到梁晋臣离世时他才知道这些究原。
悦夕临走留下的话是:我们的女儿一定很漂亮,当公主一样好好养着,别让她受委屈,长大了找个好男人爱着她……
车子,我走了,对不起!
关之茹眼底泪光,呆木凝坐;德晟心头撼颤,不语不声。空气凝住,静得出奇。
小红鹦打破寂静,端杯饮了一口茶,平目淡语:“你母亲说得对,这金银花茶果然润嗓子,败火。”
来龙始末小红鹦是从梁晋臣口中得知,得知那个女人因爱而殇的一切,她哭了,悄然隐居,少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自此梁晋臣也再没见过小红鹦。
关之茹哽不出半句话,木讷起身,走到门口,小红鹦一声:“我和你母亲一样,只不过都是人间戏份儿中一个悲凌的角儿。”轻声哼出一句戏词:“红颜只为缱爱生,多情反被多情误。”
关之茹凝住片刻,推门而出。
天色已黑,万物苍茫,德晟开车带着她在黯淡里穿行,无言静语,只有夜沉的路灯闪过几道光亮。
她看着窗外,眼目潮湿,忽而涌出眼眶,憋不住流淌。
她像是才知晓万物苍灵的复杂,没那么纯净,也没那么肮脏,没过愈的美好,也没泛意的丑恶……只是之前她还没有深明奥义。
她的母亲从来就不喜欢听京剧,也从来就不喜欢穿旗袍,她只是为爱把自己丢在了尘烟里一去不返。
爱恋失恋、忠诚背叛……布满尘世的角落从没有停歇过,经历了看透了才会洞彻明非,失去的本无意存在,该爱的还得在心里存着。
关之茹无声轻泣,她被包裹的太深,突然冲出屏障,一切都不是她想的样子。
德晟缓缓把车停在路边,轻声:“又哭了。”
她应声:“对,想哭,但不是为你,我在为我自己。”
他说:“行,这次还不算。”抚过她肩头搂过来,擦着她脸颊的泪,逗语:“天性是不是就剩这点儿出息了。”
她像是求得依靠,贴在他肩膀:“我真的傻,不谙世事的傻。”
“不、不是……是世界太荒谬。”他撩开她一缕发梢,把她搂在怀里。
她说:“我看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看不清就别瞎猜测,经着事了就自然明白了。”他安慰着,接着说:“之茹,你什么时候为我哭一次,嗯?我们的限期还没到,还不算完。”
她附在他肩上喃喃:“8月20号,的确还没到。”
“对,这是你定的日子,失口否认可就是你妥协了。”
她苦淡一笑:“你还想着赢呢?”
“当然,我的天性就剩下兢兢业业了,咱的赌局还没结束,期限没到怎么能算我输。”轻抚她额头:“给我机会、再给我个机会。”
“你是还想着跟我贫呢!”
“拙见,没应景的机会怎么会听到人话。”
她轻声:“好吧,明天。”
“什么?”
“明天、明天在圣斯仑。”
“圣斯仑?”
“对,就在那。”她晶亮的目光望着他:“最后一个机会,明晚八点,圣斯仑酒店,我等着你。”
“好。”他知明其意,点头。
这夜须臾而过,朝阳升起迎来新的一天。
在这天的晚上,圣斯仑有个盛大酒会,这聚会是陈东翰承办的,几天前他就在张罗了,这是为关之茹举办的,名义是庆祝关之茹的茹翼公司成立五周年庆典。
关之茹推谢,这是她公司的庆典,不用陈东翰费心尽力的。
陈东翰一意包揽,他会周全安排好一切,一定会让关之茹满意,最后还附上一句:“之茹,这是个特殊的日子,我要给你个惊喜。”
关之茹忖度,惊喜?这本来就是个庆典,还会有什么惊喜?忽而像是醒觉出什么。
轮到这日,陈东翰一切安排就绪,心却有测臆,只因羊脸儿居的那顿饭,是他经着的最不快意的饭局,程序繁琐,情绪躁恼,合着羊脸儿居什么味儿他都一口没尝到。心头不爽只因为德晟那小子,也不知那天是巧遇还是必然,怎么就撞一块了?怎么他就带着之茹走了?常情常理触碰了他的底线,早耐不过了。
吩咐手下几个人:“砖塔巷的那个德晟收拾了……”
这天晚上,德晟静坐良久,时间快到,他对着一个小方镜规规整整穿上那套唯一的西服,这套西服很少用处,有数的几回,上次穿上也是去圣斯仑,他狂羁的脱掉西服外套喷撒了一瓶香槟,玩儿得尽兴。
而这次他不想玩儿,某个时候有必要卸下伪装,低下自傲的头,预备诚恳的妆容,神圣的去面对一个人,只想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他认真的穿戴着,一条银灰色领带在脖间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扣,对着镜子翻好衣领,端正的注视着自己,轻声一句:等着我!
☆、最后机会
今晚的圣斯仑大厅灯火辉煌,宾客满堂,茹翼公司的高管和众多职员都参聚而来,还有诸多捧场的客户商家,厅堂布置得平近亲和,陈东翰这方面是行家,知道公司庆典不是什么商业峰会,不易弄得太高端,只图喜庆热闹,他需要一个祥和欢快的气氛来衬托他今晚的主题。
唯亭陪梁文为父亲守灵没能参加,关之茹临时找了一个助理。
她整戴好妆容,浅灰色短裙,卷发披肩,轻盈优雅,下车往圣斯仑走,小助理屁颠的跟在后面。
走到一半想起要打个公事电话,转身问小助理:“我的包呢?”
小助理一讶:“哎呀,我落车上了。”急忙回身去车上拿包。
关之茹无声一叹,往常都是唯亭帮她打点好后备需要,她一伸手一抬眼儿唯亭就知道她需要什么,忽然换个人,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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