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无法安宁》第93章


“小静,我喜欢你,就是从这双眼睛开始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花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嘴唇颤抖着,泪水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微弱地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我现在很难受。草木应该是没有心的,可是我感觉心里很疼。我原本想永远陪着你的,我有很长的时间陪在你身边,等你变老直到死亡,等你转生,然后找到你下一世的灵魂,只希望你下辈子不是除妖师,希望你还可以看得见我,能稍微对我好一点,稍微爱我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可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你了……我的元神会四分五裂,我的灵魂会破碎飞往各处,我不能留下也不能转生,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我……”
“对于妖怪来说啊,死亡就是消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一丁点的痕迹都不会剩下,等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我,再也不会想起有花懒存在过了……”她笑眯眯的弯起眼睛,泪水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混着泪水浑浊地顺着下巴流下去。
风穿过树叶,穿过丛林,冰凉的彻骨,让人浑身发冷,冰冷的月光照下来显得更加绝望。
“不会,我不会忘记你。”的场静司终于开口,树林里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花懒,别死,听好,我只说一遍,我不许你离开我,哪也不准去,没有你,我不可能喜欢别人,你死了,我就杀光所有的草木妖怪。”
“你不会的,你也杀不了他们,你……等等,你说什么?”花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泪也止住不再流,“你不可能喜欢别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小静……你喜欢我吗?”
“这种事怎样都好。”的场静司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不要死,花懒,不要死。”
空气里的寂静持续了很久,偌大的林子里,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花懒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
她看到自己都快要陷进去了,那暗红色的眼睛里是她从没见过的真实,那是没有戴上面具的笑容和眼神。
花懒突然笑了,她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却是在最后要死的时刻。
上天真待她不薄。
“原来是这样。”她扬起嘴角,那笑容里只有开心没有自嘲,她是真的高兴,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幸运的妖怪了,喜欢上一个人类除妖师,而这个除妖师,也恰好喜欢她。
并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他们之间隔着完全不同的种族,隔着一场生死,隔着整整四百九十五年的光阴。
丁丁说,因果缘由,自然界的铁律不可违逆。
他说的没错,这是她花懒犯了规,这是她造下的孽,所以她要承担无法挽回的代价,承受求而不得的痛苦,而她不可以后悔。
多少人在笑无果而终的爱情,多少人在骂背弃誓言的爱人,但至少,有过值得纪念的回忆。多少年来,人和妖,都不可能产生完美的结局,连过程也没有资格。
到现在她在明白,有些人,至死还是不能在一起。
这是她的命,现在她信了。
花懒地身体已经完全透明,她的周围释放出碧绿色的光芒,比的场静司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刺目耀眼,所有地草都在风中低泣,大地蒸腾起绿色的雾气,悲哀地气息笼罩了这一方森林。
碧绿的光芒开始碎裂成一颗颗光点,的场静司的怀中不再有少女的影子,一件绿色的衣裳落了下来,空气中,只能听见少女渐渐消散的声音。
“小静,我后悔了,你以后不要对别人露出右眼,它是我的,只能给我一个人看见……我不在了,以后没人陪你玩了……最后一次,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啊,并不喜欢人类,可是我还是喜欢你,身为人类的你……”
随着最后一丝声音消散,绿色的光点也完全化在了空中,变成一颗颗草籽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
森林里,视野内,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少女的影子。
的场静司低头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中,久久没有动作,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滚落地面,没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 ×
两年后。
的场家。
七濑敲了敲没有关上的门,站在门口:“首领,苍月少爷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叫他在楼下书房等我。”
站在窗边的男子一袭黑色和服,长发被松散的束在脑后,逆光下,他微微侧头,侧颜的轮廓妖艳到令人窒息。然而这样看上去冷漠到难以接近的一个人,却低眉去抚摸窗台上一株不知名的小草,动作难掩轻柔。
七濑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自从两年前那个少女消失后,首领就带回了这这株草,每天精心照顾,前所未有的耐心。甚至一反常态的叫人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植物,派人专门照料。
七濑走后,的场静司又看了一会那株草,浇了点水,然后将花盆移到阳光温和的地方,窗户关上一点只留一条缝,做完这些后才出门。
两年前的那天,花懒消失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时,炽溪出现告诉他,花懒并没有完全死去,因为之前夺取了流音的妖力,和束樱的妖力混杂在一起,导致她的身上产生一些变化,即使束樱死去,花懒也依然可以保留一丝意识在本体上。
炽溪用丹良的火烧了那一片森林,最终只找到了一颗种子,他说那里面应该就寄宿着花懒的记忆,他重塑了花懒的本体,妖力可以帮主花懒化形,但是即便化形之后,寿命也不会像普通妖怪那么长了,有可能会变得和人类一样弱小,甚至也会随时间老去。
至于她能否醒来重新站在的场静司眼前,需要花多长时间,无从得知。也许一两年,也许要更久的时间,全看花懒自己,和的场静司的运气。
的场静司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将种子带回来后种下,精心照料,一年前长出了这株不知名的草,到现在却再无其他变化,有时连的场静司都要觉得,炽溪是不是骗他的,那根本就是一株普通的草而已。
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唯一的希望。
而那之后炽溪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终于来了,今天叫我又有什么事?”
一推开书房门就看见一个银发的美貌青年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见的场静司来,不满的瞥向他。
苍月的头发剪短了一些,堪堪到肩膀的位置,气色比从前好很多,花懒在的时候已经为他把身体里的毒都清了出来,这两年好好调养了一阵,如今被的场静司安排到本家做事,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再也不见当初病怏怏的样子。
“这个你拿去看看。”的场静司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扔给他,苍月接过来扫了两眼,一把甩到旁边。
“又来?!”苍月脾气不算好,当即就变了脸色,美眸怒瞪,“这一年你天天使唤我,你自己算算我替你办了多少事了?我看这家主的位置干脆给我算了,反正你什么也不干!”
“好。”出乎意料的,的场静司很平静的看着他,“等这次的事解决,我会把家主之位给你。”
“就知道你不……等等,你说什么?!”
苍月一开始还吊儿郎当的依着沙发,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一下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的场静司:“你是开玩笑的?”
“你说呢?”的场静司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成一摞,一边翻一边道,“这一年你也锻炼的差不多了,这个位置给你正好合适。”
其实苍月是长子,当初如果不是他身体太差,自己又天赋好,原本家主之位应该是他的,不过的场静司也没想这么多罢了,他只是单纯有别的打算。
“这么多年这个位置我也有些厌倦了,你就好好做吧。”
苍月一听更加不乐意了,把文件甩回去道:“你嘴里能不能说句好话?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当了家主你怎么办?给我干活吗?”
他简直无法想象的场静司会甘心被他呼来喝去。
的场静司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要离开的场家一阵。”
“去哪?”苍月不解。
“带她……到处看看吧。”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苍月看了的场静司半晌,也没发现对方脸上有开玩笑的意思,更何况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终于确定他是认真的。 
苍月看了看的场静司的表情,犹豫了片刻,道:“她……还没醒来吗?”
的场静司却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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