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则安》第66章


“要不要去医院呀?”周念心疼地问。
迟则安又咳了几声,摇了摇头:“不用。”
周念却不放心,犹豫之后还是给关婕打了一个电话。
“他从小就这样,一年难得感冒一回,只不过一中招看起来很吓人,”关婕在电话里说,“没发烧就没事,吃点止咳药就行了。”
周念再三确认:“真的行吗?”
“行的,都这么晚了,你让他吃完药把他扔那儿自己去睡吧,明天早上就能好点儿。”
把他扔那儿……周念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觉得关婕心也太大了吧,她应该感叹不愧是这样的妈妈才会养出这样的儿子吗?
挂掉电话,周念按照吩咐喂迟则安吃完止咳药,又帮他把水杯添满,然后就坐在床边不肯走了。
迟则安看着她说:“睡你的觉去。”
“我不,”周念撅了噘嘴,“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迟则安笑了笑:“我妈都睡得着。”
“我又不是……”周念把后面两个字吞回去,换了个说法,“我第一次看你生病呀,还没习惯呢。”
说完她又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全是因为迟则安不肯回父母家,不禁又有些生气:“你成心想吓我。”
迟则安被她逗得想笑,结果还没笑出声就先咳了起来。他用手背挡住嘴,等那阵劲缓过去了,才说:“啊,我成心的。”
“坏死了。”周念气得想骂人,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话,最后只好说,“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的。”
迟则安静了静,哑声道:“那明天我回家去吧。你别生气了,其实我就是,就是生病了,也还是想能看见你,想你陪着我。”
他语气里有罕见的示弱,隐隐透露出舍不得周念走的暗示。
周念被他说得心都软了下来,转念一想,是啊,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最需要照料的时候自己本来就应该陪在他身边。
只不过通常迟则安都太强大,才会让她忽略了他也会有想要依赖别人的时刻。
“我看出来了,”她蹙着眉替他掖好被子,“你一生病呀,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变得有点虚弱,也变得有点黏人。
可哪怕男人一反常态,如今病恹恹地黏着她,周念也还是感到了一丝窃喜。
因为在他眼里,自己不光可以接受他的照顾,反过来也可以照顾他。
周念弯了弯眉眼,轻声说:“那我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啦,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迟则安笑了一下,趁热打铁:“就这几天?干脆住下来吧。”
勾起的唇角里,全是得寸进尺的诱惑。
周念瞬间敛起笑容:“想得美,不许说话了!”
迟则安乖乖地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迟哥: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念念:呵,大猪蹄子!
第53章 
周念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昨晚她被迟则安哄去休息,洗完澡躺到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听见隔壁传来的咳嗽声,一边想着关婕说过不发烧就没事,一边又担心他休息不好第二天病情加重,结果直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睁开眼后,周念翻过身侧躺,视线在拉上窗帘的昏暗小屋里扫过。
这是迟则安年少时住过的房间,衣柜门上贴着他中学时期喜欢过的球星。海报被岁月磨得边角折起,他应该曾经试图把它们撕下来过,有一幅缺了一小半,留下被胶黏紧撕不动的白纸就放在那里没管。
向来喜欢整洁的周念看得一阵手痒,恨不得亲自帮他处理干净。
她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在走廊一端,等周念洗好脸出去,才发现迟则安竟然已经起了,正坐在餐桌边握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听见走路的动静,他抬起眼说:“早啊。”
那双眼睛深邃地看了过来,周念扯扯衣角问:“不早了,你几点起来的?”
“七点。”
周念愣了一下:“起这么早做什么,你还在生病呢。”
迟则安笑了笑:“习惯了,睡不着。”
他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只不过嗓子还有些沙哑,说话的声音比往常要低几度。周念踱步到他面前,发现今天确实没再发烧,这才放心了一点。
“你在画什么?”她低下头问。
迟则安把纸推过来:“反正闲着,先想想院子怎么弄。”
周念看向纸上的平面图,迟则安显然不是设计专业出身,只是大致画出了院子的形状。
沿墙边加了几个长方形,旁边备注上花坛的字样;中间用密密麻麻的小圈表示出鹅卵石通道;左边是一个篮球架,右边有一套桌椅和一个秋千。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足十平米的院子被他塞得满满当当。
迟则安指给她看:“这里留给你种花儿,秋千喜不喜欢?不喜欢就去掉。咱们这院子小是小了点儿,但晚上能看见月亮,你想看的话夏天我们就坐在外边乘凉。”
周念看着那些质朴的线条,问:“你起这么早就画这个呀?”
“还洗了个澡,昨晚睡得难受死了。”迟则安自然地偏过头,“吹干了的,要不要检查?”
周念嘴角含笑,明知一眼就能看出他头发不湿,但还是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他最近大概有点犯懒,头发长了也没剪,黑色的发丝摸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扎手。
“我喜欢秋千,”她轻声说,“但是不喜欢你房间里那几张海报,撕了一半好难看的,亏你也忍得下去。”
迟则安从善如流:“回头把那衣柜换了算了。”
周念笑了起来,软软地靠着餐桌:“不用啦,我就说说而已。”
“用了十几年,本来也早该换了,”迟则安顿了一下,计从心起,“要不然干脆重新装修一次?我搬回来还没管过,你看喜欢什么样的,找点儿参考图去跟装修公司谈?”
周念瞬间僵住,怀疑他可能又在发烧了,大白天的就开始说梦话。
“什么叫我喜欢什么样的呀,”她慢吞吞地站直了,“这是你家。”
迟则安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周念故意板起脸,转移话题问:“早上起来吃药没有?”
“吃了。”
“早饭呢?”
“去外面吃的。”
“病还没好跑外面去干嘛?”
迟则安抽了抽嘴角:“念念,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周念茫然地问。
他撩起她的衣摆,轻轻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像我媳妇儿。”
“……”周念啪一下拍开他的爪子,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躲进了厨房。
迟则安伸出去的手臂停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腰间皮肤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时居然回不过神来。
半晌之后,厨房里传来一声娇羞的呵斥:“你说话太没规矩啦!”
迟则安忍俊不禁,趴在桌上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咳个不停,听得周念急忙跑出来给他拍背。
小小的姑娘边拍边骂他:“你看你,病成这样还耍流氓。”
迟则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转过脸从手臂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说:“念念,你现在好凶啊。”
他一说,周念就当了真。她睫毛扑闪几下,默默地反省起来,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变成了轻抚他的后背。
迟则安勾起唇角想,她以前见了他,明明连大气都不敢出,哪敢像这样跟他说话。
挺好的,还学会了凶他。
他的好姑娘,胆子越来越大了。
·
迟则安这一病,就病了一周多。
后面几天周念没再凶过他,她算是见识到了平时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究竟有多吓人。每天跟迟则安说话都轻声细语,像是害怕她稍微大声一点,能把他的感冒又吓出来。
某天晚上,周念从艺术中心回家的路上,收到了马拉松组委会发来的短信,通知她通过了参赛审核,可以于四月参加于燕都举办的国际马拉松赛事。
周念算了下时间,知道她得每天抽空训练了,全程四十多公里的比赛,要想跑得比之前的成绩好,可不是她现在这样懒懒散散就能完成的。
回到怡华东里,她在屋里绕了一圈,最后在地下室找到了迟则安。
男人刚锻炼完,身上还淌着汗,被润湿的T恤清晰地映衬出肌肉的轮廓。
周念几乎不敢直视他:“你病好啦?”
“好了,就是这么久没动骨头懒得疼。”迟则安拿毛巾擦了把脸,脸上全是运动之后尽兴的神采。
周念偷偷用余光看他:“真的好了哦?不要再生病了。”
“要不你晚上试试?”迟则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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