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的甜婚日常》第427章


他自以为从此能为她撑起一个世界,却依然让她在这22岁这一年,经历满身风雨。
若是他能早一点走向她,今日绝非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总是觉得,她还是小孩子,只是小孩子。
那么小,怎么追?
他想等她长大,顺其自然地长大,若是大学毕业还未有男朋友,他就追她。
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照他设想的线路走。
他是理智过了头,自信过了头。
陆怀远离开之前,老太太似是想到什么,又叫住他。
“袁先生之前跟我讲过,那丫头,要劝劝她,有些事情不要过于执念。牵绊过多,逝者也难安心,无**回。”

十小时之前,某监狱。
“秦莺,亲手把自己父亲送进监狱,是不是觉得很威风?”
秦继鹏冷冷地盯着坐在外面的女儿。
“是。”孟清雨,曾经的秦莺,不置可否,“天道轮回,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是你父亲。”
男人咬牙切齿。
“是我心里,早就不是了。”
她弯唇一笑,眼底却是一片凉薄。
在他背叛了怀着孕的母亲,跟那个给她做家教的在校大学生在一起时,他就已经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六岁的她,亲眼看着怀着七个月身孕的母亲从家中冲出来,哭着跑。
她又慌又乱地跟在母亲后面,不停地叫着:“妈妈,等等我。”
母亲没有停下来等她,她冲过马路,小小的她也跟着冲过去,一辆轿车从远处疾弛而来…
母亲的本能让她飞速地转身,将愣在路中间的女儿给推走,车头直直撞上了母亲…
那一日下午,阳光灿烂,从母亲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却像是被水泡过的木棉花,染湿了她双眼。
她在同一天,失去了母亲与未出世的妹妹。
做错事情的人,怎么可以平步青云?怎么可以活得如此光鲜又耀眼?怎么可以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呢?

翌日,叶臻刚刚洗涑出来就接到清雨的电话,约她见面。
陆怀远送早点过来给她,顺便载她过去。
见面地点就在S大的校园。
周末的上午,球场上满是尽情挥洒汗水的运动男孩,她们就坐在看台上。
“还你了。”
孟清雨将一个厚重的包递还给她。
叶臻接过来,搂在怀中,心头发苦,发酸。
“抱歉。”
这个时候说抱歉没什么意义,她还是说了。
“你有什么打算?”
叶臻问她。
“回骆家,做个听话的孩子。”她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天气真好。
她的妈妈就是不听话,就算与父母家人断绝关系也要跟那个男人结婚。
不听长辈的话,最后连性命也丢了。
所以,以后她要做个听话的孩子。
“你呢?”
清雨反问她。
叶臻低头不言。
“陆家跟安家那边为难你?”
叶臻摇头。
“安诚那是咎由自取,没有资格怪你。人在做天在看的。”
“都过去了。几时回M国?”
“要送我?”
“要不要见他一面?”
他,她的父亲叶国礼。
清雨摇头:“不了。”
都结束了,一切。
虚情假意还是假戏真做,不过都是梦一场罢了。

与清雨告别后,叶臻抱着沉重的包从体育场出来,陆怀远就靠在路边的玉兰树下等她。
他什么也不做,一心一意地等她出来。
见到她时,迎了上来接过她手中的包。
“什么东西这么重。”
“日记本。我妈的。”
陆怀远没再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行走在S大的校园中。
身边不时走过的年轻男女,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这对亮眼的男女。
“你会怀念校园生活吗?”
叶臻问他。
“偶尔吧。”
校园见证了他们的青春与成长,是一段不可复制的经历,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怎么这么问?想回来读书?”他笑问她。
叶臻停下脚步,低下眼只应了他一声:“恩。”
“想念什么?”
“还是金融吧。”
“我以为你想重新拿起画笔,读美院。”
“放下太久,拾不起来了。”
“没关系,真喜欢的话,一点点地捡起来。”
“是不是我喜欢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她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底。
他笑了,眼底眉梢都是笑。
“基本上,是。”
所以,她要进入金融行业,他就给她铺路,指引着她往前,一步步地扶她上马,哪怕她再青涩,没有任何的阅历,他完全不在意。
因为有他在,他是她前进的指明灯,也是她后退的港湾。
“我申请你的母校,好不好?”
“好。”
她喜欢就好,她的意愿才最重要。

两人去附近超级市场买了菜,叶臻下厨给他做饭。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笔电置于腿上,与他大学时的导师商谈叶臻入学的事情。
她将菜一个个搬上桌,收起他腿上的笔电,推他去洗手,亲手给他装饭夹菜。
“是不是还有事情跟我讲?”
他停下筷子,看她。
“恩。”
“什么事?”
“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这样,怎么吃得下?
但他还是应了声:“好。”

吃完饭,她又想主动收拾,被他拦住。
“去泡壶茶,我们谈谈。”
他去收拾善后出来,茶没有,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神情却有些恍惚,连他走过来都没有发觉。
第2卷 第247章 心病
四月的天,不知几时飘起了细雨,绵绵密密。
屋内,一声声的低泣清晰入耳。
叶臻跪坐在神龛供台前,她的身后,陆怀远拢着怀里哭泣的姑娘,与她十指交握,下颚抵着她发心,以环抱的姿势,将她牢牢地圈在心口。
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闭着眼窝在他怀中,悲伤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倾泄而出,融化在胸口。
神龛供台供的是,她的妈妈,妈妈的骨灰坛。
6前年那场车祸,她失去了母亲。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柔柔地唤着她:“臻臻呀……”
母亲从火化到下葬,她坚强地咬着唇,泪擦了又落,落了又擦,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带着妹妹从襄城来到S城,以为没有了妈妈,至少她们还有爸爸。
可是在踏进S城叶家的那一刻,所有的希望灰飞烟灭。
那天晚上,哄着妹妹睡着后,她躲在浴室里,将水声开到最大,哗啦啦地盖过她的失声痛哭。
恍惚间,她想到妈妈的车子在事故发生前一天才在车行做过全面保养,怎么会刹车失控呢?
她怀疑车子被人动过手脚,有人蓄意谋杀。
她跟父亲提过,父亲却凝着脸:“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不了了之。
可是,她怎么相信?怎么甘心?
她的妈妈怎么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将所有的悲伤与悸痛全都压在心底,回了襄城,悄然地将母亲的骨灰坛取出来,带来S城。
她发誓一定会还妈妈一个公道,如若不然,她死不瞑目。
若不然,她一定会抱着妈妈的骨灰坛去找罗依莲拼个你死我活。
她知道,她心里病了,病了很多年。
没人看得出来,她心里有病。
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对她那般好,温暖了她整个冰冷的世界。
可是,她隐藏在心底最深的不敢轻易示人的阴暗过往,却始终没向他袒露。
多少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她曾经问过他,若是她有事情瞒着他,欺骗他,他会不会生她的气?
那时,他怎么回她的?
他说:“臻臻,若是我们要度过一生,我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骗你,当然,我若是骗了你,那一定不是恶意隐瞒。这样,你会不会也生我的气?”
她又是怎么回的?
“我不会生气。就算你骗我一辈子,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他们不是不相爱,可还是做不到对对方百分百的坦诚。
她太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扛着,母亲骨灰坛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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