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已成王》第87章


虽然松帕看起来是闭着眼睛的,但确实是他在笑,一边笑,嘴里一边有血汩汩涌出。
“你做了什么?”励如桑记起来,爆铁门的时候,她回头数墓道里的人头,松帕没在。
又有一间墓室蓦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墓道持续震动,顶上的灰夹杂着碎石簌簌地掉,越来越密集。
而松帕越笑越大声。
赵也白健步如飞奔回来励如桑身边,不由分说要抱起她。
励如桑疼得脸煞白,满头顿时汗涔涔。
“她受伤了!”沈惟舟提醒。
“哪里?”赵也白一下子也慌张得方寸大乱,不敢轻易再动她。
励如桑的朝向,正看见老板娘眼红如血从灰蒙蒙的粉尘中凶煞地冲回来,哪儿还顾得上和他细细掰扯疼不疼的问题,猛推一把赵也白,将他的理智拉回:“小白你先出去!再拉我!”
第三次爆炸再响。
赵也白不拖泥带水,二话不说照做,敏捷地一瞬滚出,稳稳地半蹲起后,即刻伸手握住励如桑的两条手臂。
虽然靠赵也白的力量已足够,沈惟舟还是尽他最后的力气在后边帮忙推励如桑。
励如桑像条鱼顺滑地从墓道内被拉到外面的墓室,前后不超过三秒钟。
赵也白紧接着朝沈惟舟伸手臂,要用同样的方法迅速带他一起,沈惟舟的手却把卡在石门底下的那台拉坯机推了出去。
石门蹭地继续填补空隙往下降,拦腰卡在松帕的身体上,松帕一瞬间动了一下,笑声戛然,然后没了动静。
续上的是老板娘的嘶叫:“滚开!我要出去!滚开!”
励如桑尚处于震惊中:“沈惟舟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我很清醒。”沈惟舟不与励如桑多言,隔着剩余的那点缝隙,对赵也白冷言相向,“我原本将她藏得好好的,你既然放任她来了这里,现在必须负责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出去。”
在讲这句话期间沈惟舟被从里头猛拽,老板娘挤来大半边手臂,沈惟舟强行守住他那边的缝隙,老板娘试图推开松帕腾出更大的缝隙,然而松帕的身体卡得死紧,老板娘再来拖走沈惟舟。
赵也白内心起了微妙的波澜,锋利的眉头下,乌沉的眸底晦涩。
“沈惟舟你神经病!”励如桑怒火中烧。
回应她的只有老板娘挣扎着伸出来的求救的手。
没等励如桑再反应什么,赵也白果决搂起励如桑:“走!”
励如桑被强行拖动,墓道里则突然传出木仓响。
励如桑僵着脖子扭头。
什么也看不见。
“沈惟舟”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失语般,励如桑叫不出声了。
她紧咬唇,盯着赵也白轮廓刚毅的侧脸,牢牢握住他干燥的手掌,脑子里充斥着沈惟舟留给她的那最后四个字。
他很清醒?他哪来的清醒?他如果清醒,就不会被她欺骗了感情!他如果清醒,就不会掺和进佛头的事情里!他如果清醒,在她甩了他、得知他自己从始至终错付真心后,就不会还和她纠缠不清!
四下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
赵也白的神色越来越煞,等带着励如桑出了墓室,发现没有任何防护的隧道崩得更厉害,他当机立断退回来。
几乎是下一秒,顶部的土块率先大面积坍塌,他们通向洞口的路被堵了。
虽然表情难看,但赵也白不慌不忙地紧急环视墓室。起码看起来确实是冷静的。
励如桑的背已经疼得她瞳孔快要涣散无光了,支撑她的是不能拖赵也白后腿的信念。因为她清楚赵也白不可能丢下她,而即便此时就算她说服赵也白丢下她,赵也白自己也已经不好出去了。
所幸她的脑子尚未停止运作。眼角瞥过某个位置,她拉了拉赵也白。
赵也白黑沉的双眸一亮,立刻明白励如桑的意思,迅速带她过去。
是那个原先放陪葬棺椁的地方。
因为离铁门的位置比较近,之前爆破时,改造过的方形坑里堆放的赝品文物基本受到殃及已经破的破碎的碎看不出原态。
这反倒方便了励如桑和赵也白,直接为他们腾出了空间,不必再浪费时间清理。只是估计坑里的瓷片太多,赵也白脱掉他的军大衣垫进坑里,才将励如桑抱进去,然后自己再出去搬之前被绿毛和小六使用过的大柜子。
柜子因为之前的爆破同样损坏得厉害,不过残留的一块平整的面,对于他和励如桑来讲足够。
躺在坑里的励如桑将整座墓室的震颤感受得更加真切,仿佛地震。电路也开始不稳定,电灯闪烁,忽明忽暗。
励如桑担心赵也白回不来,焦虑地唤他。
墙体剥落,砸在坑边,不知道什么东西恰好被晃着弹进坑里来,她躲闪的时候看到一块脱落的石块堪堪朝着扛住半个柜子折返的赵也白上方掉掉。
“小白!”坑边又连灰带土扑得她满脸满身都是,励如桑喊的这一嗓子噎进她嘴里,她不住咳嗽,呛得眼泪直往外流,擦了一把眼睛在成片的灰蒙蒙里急迫地寻找小白的身影。
在她抠着坑壁的土竭尽全力要坐起来的时候,赵也白灰头土脸地跳进她身旁,旋即将带回来的那半个柜子迅速扯过来盖住坑口。
接二连三有什么重物砸下来柜子,励如桑都没再去管了,只紧紧地拥住旁侧这副熨烫又坚厚的男人的身体。
方寸的空间里,两人谁也没说话,在不知何时降临的万籁俱寂和漆黑中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时间似乎流逝了很久很久,励如桑短暂地做了个噩梦惊醒,发现她和赵也白的处境仍处于噩梦中——柜子被压得死紧,赵也白挪不开,也不敢继续浪费体力,只是没放弃持续地轻轻敲击,寄希望于外面有人在找他们、能否发现他们的求救信号。
“会没事的。当年我爸妈就是教我这样做,所以后来他们能及时找到我,把我挖出去。”这话也不知是安抚他自己,还是安抚她。
或许两者都有。
他的声线隐约少了两分成熟的味道,励如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此时她完全看不见赵也白的脸产生的错觉,不过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的是十多岁时那个有点肉肉的稚气少年。
他的语气再次叫她记起多年前他们迷失在山林里的那个夜晚,他们一起躺在山坡上观赏漫山遍野的萤火虫时,她一时兴起故意逗他说她累了不愿意再走了不想再找路只想就此睡一觉等天亮别人来救,他让她想睡就睡,她说担心睡着后有野兽,他竟男子汉地道了句:“我守着,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会没事的。
出自不同年段的赵也白之口,带给励如桑的也是不同的两种感受。
前者更多的欣慰,后者更多的是安全感。
而他后面提到的他爸妈,又叫励如桑感到难过。
关于他在当年那场天灾里的细节,大部分她都是从老镇长口中得知的,他这样主动告知于她,还是第一次。
短短的不属于她的回忆的两句话,却在她的眼前描绘出强烈的画面感——
应该是比这更黑暗的地底下,十五岁的他被一对夫妇一起护着,他或许害怕地哭泣,但他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爸爸妈妈,牢记他们临死前交代的遗言,强忍着眼泪一下又一下无助地敲击着压在他们一家三口上面的残垣。
励如桑摸上赵也白的脸:“我刚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
“梦见我没换号码,接到你打给我的电话了。”
“然后?”
“你不猜一猜?”励如桑轻呵,“三岁小孩等着我给你讲故事?”
“你不是很喜欢当我姐姐?”赵也白反嘲。
“那你倒是叫我一次‘姐姐’。”励如桑笑得有点坏,就像曾经每每捏他的脸。
“你做梦更快。”赵也白的气息离她很近,似要吻她,但也只是若即若离地衔住她的上嘴唇,“你没换号码,我打通了你的电话,我们保持着联系,即便我在部队里管得严,也坚持每个星期听一次你的声音。我得到批示,请假去了平城,参加你的大学毕业典礼,精心策划向你告了白,你答应了我的求婚。”
励如桑一开始以为他在猜她梦里的内容,紧接着以为他给她编织了个新的梦,最后她恍然大悟,这是他曾经计划过的人生安排。
她搂住赵也白的腰:“记不记得‘吊桥效应’?”
“想说什么?”赵也白的口吻略微带丝警惕。
“我在沈惟舟面前,没办法向他承认,我对他一度动过心。”励如桑喃喃。她不应该自以为是地以激进的方式与沈惟舟结束那段错误的关系,也不应该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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