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不是重生的》第79章


可现实终究不是梦,真实发生过的事,永远无法过眼云烟般消散。
她慌忙敛了情绪,微笑着回应一句:“也恭喜你顺利毕业,听景锐说,你已经开始熟悉沈氏的生意。”
“嗯,上辈子光顾着花钱,没想到经营公司这么难。”
“熟悉了就好了,你也别着急,多注意身体……”
此话一出,车厢内有片刻的安静。
良久,沈临风才舔了下干燥嘴唇,对她说:“我有定期检查身体,暂时没有发现血癌的征兆,医生说我很健康。”
如果……
如果这一世,他能免去病痛的折磨……
许多话卡在喉咙,汇成紧握住她左手的动作,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他微笑着保证,“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毕竟,他也等待着能有那么一天,亲自为她挑选婚纱,在神父面前起誓,郑重其事说一句:“我愿意。”
……
长长的车队奔向沿海公路,花瓣飘舞了一路,成为今日最惹眼的风景。
教堂建在山的顶端,从这里能望见蔚蓝的海、以及横断在海中央的红色大桥,那一端是繁华的都市,这一端只剩宁静。
宋晴嫁女儿似的鬼哭狼嚎,李菲白她一眼,又掏出粉饼替结夏补了补妆,这才满意地笼下头纱。
“得了,阿姨还在这儿呢,你别喧宾夺主!”李菲说着,把结夏送去夏蓉身边,礼貌地招呼过后,问,“叔叔呢?”
夏蓉牵过结夏的裙摆,淡银色的星与月,点缀得低调又不失精致,与新娘胸前的蓝宝石搭配在一起,既不显得喧宾夺主,又避免婚纱太过朴素。
没想女婿挑选婚纱的眼光和挑新娘的一样好。
她满意地弯了嘴角,回答李菲说,“他又去上洗手间了,待会儿的仪式他紧张到不行呢!”
李菲也笑,周静雨过来插一句:“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婚礼,叔叔当然认真对待,人一认真起来,难免紧张。”
“瞧你,嘴越来越甜了。”李菲胳膊碰她一下,顺口问,“你工作怎么样了?实习那家公司签了吗?”
周静雨抿嘴偷笑,却是不答,她不会告诉李菲,自己去年暑假实习的地方正是上一世未婚夫的公司,工作自然是顺利签下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把她的后半生也签下。
这时杨小璐也过来,羡慕结夏的婚纱:“要是景锐能有耀哥一半浪漫我就知足了。”
“怎么,得了个唯妻是从的憨厚忠犬还不满足?”李菲打趣,“你嫌弃,有些人可求而不得哦。”
杨小璐表情微变,大家只知道戴婷也喜欢景锐,却不知后来的那些恶心事儿,当初景锐好心,把戴婷从奇葩家庭里拉出来,又资助她生活费,甚至她高考发挥失误掉进二本学校他也安慰说会帮忙到底,大学没有奖学金的话,他会全额支付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哪知这女的拿了钱不满足,又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跟汪欣伙同在一起,慢慢整出一张网红脸,在景锐假期回国的时候主动投怀送抱,说不要名分,不会拆散他和女友,只是希望他偶尔能想起她。
要不是景锐人品好,换个男人早和她鬼混到一起了。
景锐彻底翻脸,再没和她联系,只听说她像彻底变了个人,不想着好好读书找份好工作,学汪欣四处钓有钱人,早知她如此自甘堕落,当初还不如就让她被奇葩家人压榨。
这事儿杨小璐准备改日聚会再说,今天是薄耀光和结夏的婚礼,她可不想坏了兴致。
谈笑间,便到了仪式开始的时刻。
结南终于从洗手间出来,额角渗着汗,说话都结巴:“开、开始了吧?”
夏蓉把结夏交到他手上,拍他一下,笑着进了教堂:“瞧你紧张的,别让大家看笑话。”
“谁紧张!老太婆别胡说。”结南拧了拧眉,深吸一口气,这才把胳膊递给女儿,“不后悔?”
“不后悔。”
白色头纱下,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结南心里感慨,想到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产房外瞧见小粉团子的情景,鼻尖不由一酸,哎,转眼间都这么大了,要嫁人咯!
远远望见等在前方的薄耀光,他压下父亲独有的那份复杂心情,打起精神说道,“那咱们走吧!”
轻缓的音乐声中,结夏沐浴着众人的祝福,一步步向前。
那里——属于两个人的美好未来,正等待着她。
……
婚宴闹腾到天黑。
夜幕之下,山顶的灯光比星芒还闪耀。
欢笑声不绝于耳,衬得山下越发安静,只听得见海浪寂寞的回响。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灯熄灭,坐在里面的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暗淡的微光中,那张脸被烟雾遮掩得模糊不清。
良久之后,他抬起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最后停留的,是18岁生日那天,和结夏并肩走在雪里的情景。
那是无数个夜晚,入睡的良药。
亦或是,一生都摆脱不掉的瘾。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季远慌忙敛神,按了接听。
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季总,关于这次的合作项目,对方觉得我们是新公司,资历太浅,临时想反悔……”
他凝神听了片刻,然后哑着嗓子说:“好,我马上回公司,你把资料备好。”
似乎听出了什么,挂断电话前,助理问了句:“您没事吧?听着鼻音有点重,我去备点感冒药。”
“不用,我没事。”
季远说完这话收了线,离开前又深深朝山顶望了眼,那里,他喜欢的女孩已成为别人的新娘。
但,生活还要继续。
他的公司、手底的员工、家中的母亲,还在夜的深处,等着他……
第72章 薄耀光
都说十个豪门九有不幸。
而他; 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商业联姻的产物; 从记事起; “家”对他而言如同巨大的坟墓; 带给他的只有森冷寒意。
他不能撒娇; 不能哭闹; 否则就会被不耐烦的母亲关进狭小的衣柜,整夜都不放他出来。
有时镜子前端详自己的女人会突然抓了他拳打脚踢,口中骂着:“如果不是为了生你; 我至于身材变形吗!还瞪我?你再瞪一眼试试!”
至于父亲……
身上总是沾满酒味,偶尔会带女人回家过夜,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面孔。
他被男女的嬉笑声吵得无法入睡,抱着泰迪熊走出房间; 就看到沙发上两具白花花刺眼的肉。体。
他错愕、迷茫又惊骇; 甚至胃里隐约泛恶心。
女人鲜红的指甲掐了他的脸; 问半搂着她的男人:“这就是你儿子?长得真漂亮。”
“哪有我的弟弟漂亮?”男人说着荤话,嬉笑着吻女人的唇; 再次猴急地扑上。
当时他不过五岁,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心底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想赶紧逃开,双腿却仿佛灌了铅,无法挪动一步。
他就僵在原地,观摩那对男女肮脏的行径,眼睁睁看着陪伴他熬过孤独和害怕的泰迪熊被男人大笑着弄上污秽的浊液。
空气里是难闻的味道; 而他只能怔怔看着,对此无能为力。
……
这样混乱的生活持续到他上小学的那年。
约定在老宅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夫妻,终于给老爷子成功营造出感情稳定家庭和睦的假象,顺利分到了薄氏股份后,二人没有留恋地离去,偌大的老宅只剩他和保姆两个人。
虽然那对夫妻并未给他留下任何美好的记忆,但那是他的亲生父母,是年幼的他仅存的依靠,所以即便只带给他伤害,他也盼望他们能回来。
窗外滂沱的雨,将落地窗冲刷出斑驳水迹。
他趴在窗台前,模糊的视线深处,只有朦胧的水雾。
他问保姆父母什么时候回来,保姆欲言又止地看了他片刻,然后抱来一大罐糖果,告诉他,吃完了父母就会回来。
后来他才明白,那不过是同情心驱使下善意的谎言。
糖吃完了一罐又一罐,那对夫妻再没回过这个家,仅每年春节会带他上老爷子家中演一场慈父慈母的戏,年夜过后,又是他独守老宅的孤独生活。
转眼又是6年,他渐渐长大,对父母彻底没了期待,却戒不掉吃糖的习惯。
总觉得,唇齿间溢满甜味,就真的能够抵抗一切苦涩。
而现在……
他俯身,轻轻吻过妻子的额角。
仍在酣睡的女人闭着眼睛,嘟囔着蜷进他怀里,如此依赖的姿态,使他喉咙里一瞬间就染满甜蜜——可比糖,美味多了。
虽说彭文迪企图放火烧死全班,制造他意外死亡的假象,以此取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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