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骨(我是)》第474章


秦城呵呵一笑,打量着西科茶夫,“第一回见你时,你便说自己乃是名利之徒。怎么,名利之徒不仅图名利,也要顾及母国荣辱?”
西科茶夫淡淡一笑,却是一字一句道:“名利之徒也好,忠贞之士也罢,先是个人。人生于世,立于世,便不能不顾母国。”
秦城笑意更浓了些,沉吟片刻,道:“不过若是要我用得上你,凭你现在的位置,恐怕还力有不逮。”
西科茶夫了然,随即一脸正色,语出惊人,“大将军所谋不仅在于楼兰,更在整个西域!在下如今要左右楼兰局势尚且不能,要在西域这片土地上帮助到大汉,确实有些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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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脸上的笑容这回不再亲切,反而换成了冷笑,“客卿,今日你来找本使,怕不是许久送行这般简单吧?”
西科茶夫见秦城的声音冷下来,连用语都换上了正事词汇,心中不能不惊,自己心中那副小算盘被看透,西科茶夫不免局促,但见秦城问的直接,想到自己心中那个愿望,便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变为白身而已……若是有志不能舒展,窃居高位又有何意义?
“大将军是明白人,在下不敢隐瞒大将军。不过请大将军听在下一言,再作定夺可否?”
“说。”
“大汉虽然是当世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国强国,但要经营西域,许多事情若是直接插手进来,自有诸多不便。况且现在西域诸国明着联合对付匈奴,何尝没有存了暗地里防备大汉的意思?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大汉举措稍有不当,不说令局势大变,至少会惹来一些麻烦,而这对大汉即将与匈奴的国战,定然十分不利!在下这般说,可有错?”西科茶夫将位置摆端正之后,言辞便谦恭起来。
“客卿能够看出大汉与匈奴即将国战,确实有眼力。”秦城也不作否定,只是不冷不热道。
“如此,若是大汉在西域寻找一个本地的代言,诸事让代言出面,很多事情就要好解决的多。这样一方面不耽搁大汉的安排,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让西域诸国反感,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西科茶夫娓娓道来,循循善诱。
“你说的这个代言,是你自己,还是楼兰?”秦城眯着眼睛问道。
“是楼兰,也是在下。”西科茶夫道,“当然,这都是大汉、大将军说了算。”
秦城再次冷笑,“方才你说起自己顾国时还大义凌然,让我都颇为触动。现在为了自己的名利,这要卖起国来,竟然如此狠辣,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大将军何出此言?”西科茶夫悚然道。
“你让大汉扶持你掌握楼兰政权,进而影响西域,却是为大汉马是瞻,这不是卖国?”秦城睥睨道。
西科茶夫苦笑一阵,“大将军何必考验在下?西域注定早晚是大汉的囊中之物,不是吗?既然如此,在下一言一行何来卖国之说?不过是化被动为主动罢了。”
这回轮到秦城吃惊不小,不过表面上仍是怒道:“仅凭你今日这番话,就足够死很多次了。”
西科茶夫却是浑然不惧,镇定道:“现在在下的脑袋既然还在自个儿的脖子上,便说明大将军不会杀在下,大将军又何必出言恐吓?不满将军说,从在下得知大汉踏足西域起,在下便知大汉不会让西域长期处于现在这番状态。匈奴在时尚好,若是匈奴被灭国,西域早晚并入大汉版图。”
“奈何,不归大汉,便只能被匈奴奴役,与其如此,不如归于礼仪之邦的大汉。”西科茶夫最后总结道,神色既无奈无力又痛苦,还有认命。
“你信不信,你现在说的话,已经被我的人告知楼兰王了?”秦城道。
“若是如此,西科茶夫贱命一条,死又何妨?”西科茶夫毫不畏惧。
“呵呵!”秦城笑得不明不白。
西科茶夫如此坦白,谁能说他不是楼兰王的探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秦城盯着西科茶夫道,“若你只是一介平民,断然没有可能坐到足以影响楼兰朝堂风向的位置上去,就更别说影响整个西域了,名不正则言不顺。”
时下平民政…治地位低下,在大汉尤是如此,要不然新法的推行也不会那般艰难,而在西域,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西科茶夫只是一介寒门,确实无法在西域诸国面前指手画脚。
“在下本就没指望这事儿能够瞒过大将军,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大将军。”西科茶夫笑容有些苦涩,“不错,我是楼兰贵族,甚至是王族嫡系嫡出,只不过是一支已经不存在的嫡出支系罢了。”
西科茶夫没有明说其中缘由,秦城也没打算追问,说出来无非又是一些世间常态罢了,了解与不了解又有何妨?
西科茶夫非是寒门,这个秦城早就有了定论,且不说一介寒门在西域这个地方,在这个时代能够有如此见识,仅是西科茶夫对楼兰的认同感归属感就不是一个寒门子弟能够拥有的。
“如此,可谓妥当。”秦城的笑容重归和煦,先前一番颜色不过是谈判固用的技巧罢了,国事谈判和与小商小贩谈价还价一样,都不能早早表现自己的心思,否则就不能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现在秦城也是如此,接着他便道:“现在该谈条件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将赴闽越(第一更)
(今天保底三更。)
这趟西域之行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有事了拂衣去的侠士风范,不过对于秦城而言,功与名是藏不住的也不需要藏,而明眼人都知道,秦城经过这回西域之行,回长安之后定会被大肆褒扬,只不过秦城已经位列大将军,做到了一个军人的极致,再往上该往何处去?
不过是出将入相。
“人常言拜将入相,如今你已是大汉的大司马大将军,再要往上,便只能坐那丞相了。正好,自打薛泽之后,丞相之位便没有让大伙儿都满意的人选,莫不是陛下早已经虚位以待?”
柳木促狭的跟秦城打趣这茬时,秦城反倒问柳木:“出将入相,福兮?祸兮?”
“这当然是福了!”柳木道,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你一介武夫做不了那丞相,那这位置可就烤人得很了。怎么,咱堂堂的大将军也没了这个信心?”
秦城摇摇头,眼神平静毫无炙热之色,“位极人臣,说起来风光无限,内里其实是高处不胜寒。站在最高处,便不能再往上,再往上,便是从峰顶跌落了。”
柳木愣了愣,伊雪儿也看了秦城一眼,眼底滑过一抹异色。
不等柳木答话,秦城自顾自笑笑,道:“现在说这些作甚,眼下南方有变,还是先应对目下局势要紧。”
秦城岔开话题,柳木凝重的点点头,“南方有变,莫不是闽越又出了乱子?还是那位王?”
“怕就是两者一起乱了。”秦城道。
“。。。。。。”柳木怔怔无言。
这话确实不适合再往下说了。
伊雪儿欲言又止,终究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说,直到四下无人的时候,伊雪儿才问秦城:“陛下一向雄才大略,掌控全局不着痕迹,这回怎会落得两地同时期烽烟的局面?”
“人非圣贤,谁又能真正掌控全局?”秦城道,“这回陛下能够将两地烽烟压制到西域大定之后才发生,已经是殊为不易。**”
伊雪儿默然半响,秦城大致猜到伊雪儿想说什么,便道:“你是不是想问陛下明明早知刘安有反心,为何早不将刘安镇压下去,反而养虎为患?”
伊雪儿点点头,却是自己说道:“前些年大汉大事频频,又是新法又是推恩令,确实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让刘安狗急跳墙,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王国和士族联合起来,更是麻烦,虽不至于乱了国体,总归让人觉得恶心。”
“所以陛下才姑息养奸,为的不过是等天下稍安,也为让刘安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这样他在道义和舆论上就没有任何可以借势的地方,也不能去鼓动天下士族,只能是一支失道寡军。如此一来,便是有烽火也会小的多,而且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秦城道。
“如此说来,陛下不还是掌控了全局?”伊雪儿道。
“如此说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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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敦煌、酒泉、张掖、武威河西四郡,入安定,再行些时日,便到了长安。此去西域,虽说诸事进展还算顺利,秦城也是事成即返,但还是耗费了小半年,主要是路上消耗的时间着实太多,尤其是去的时候还带着商队这个包袱。
秦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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