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钱数到手抽筋》第50章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孙助理没听懂; 反问一遍; “您是说找一个路小姐的替罪羔羊?”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别的意思了。
邵铭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得到确认后; 孙助理着急了; 如果真如少爷所说; 这是一个局,那么他们就不应该往火坑里跳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路鱼推出去; 如果少爷不忍心下不了手,完全可以将案子推给别人。
这个命令孙助理不愿执行,难得抗拒地说:“我觉得您这样会折了夫人又损兵。整件事就好比一个深坑,路小姐已经掉了进去,您干嘛也要跟着跳进去。”
所有证据都指向路鱼,却选择包庇,还找替身,如果被发现了,邵铭在银行的信誉与能力都要受人质疑。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孙助理不懂他为什么要做。
邵铭挑眉,没有回答。
视线慢悠悠的收回,然后落在了书桌相框上,里面的照片是他和小鱼在b大月季园里拍的合影,她戴着大大的遮阳帽,笑得一脸灿烂。
对于路鱼,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篮球场,但之于他,是在开学典礼上。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大一新生带着小板凳到露天电影场听校长讲话。因为他来得迟只好站在后面,当时他面前就坐了一个女生,她有着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背后,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个波浪卷就像丝绸般泛着光晕,特别的漂亮。
他想这样的头发,摸起来一定很柔软,于是他伸出手,就在他快要碰到时,一个拄着拐杖的女同学走了过来,卷发女生见到人,立马站了起来,然后朝对方灿烂一笑,她说:“我帮你占了位置呢。”
爱情说来就来,有时候也说不清楚是在哪个瞬间喜欢上一个人,可能是起源于她美丽的长发,阳光的笑容,清脆的声音……不管是什么,对方都已经在心中埋下了种子,只等灌溉发芽。
……
孙助理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邵铭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只能说:当领导的都有一颗强大的心。
邵铭和路鱼在一起的感觉是很美好轻松的,但是在家里却很压抑。
他想起每年祭祖时,邵嘉宏都会带着一家人去祠堂祭拜,每次都有一个环节是他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听邵嘉宏讲述过去先辈们拼搏奋斗的历史。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上面满满的祖先灵牌时,都觉得它们像一座座大山在朝他压来。每一个先辈的光辉荣誉好像都变成了一个个砝码,给他原本就很沉重的背囊里再增添重量,越积越重,直到现在寸步难行。
这么多年来,他一面抵抗进银行,一面又迫于家族压力,只能耗,能耗多久是多久,但他知道终究要作出选择。
……
收回思绪,邵铭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抬头见孙助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清咳两声,说:“还是去找一个替死鬼吧。”
找替死鬼只是向邵嘉宏和佟昌明释放一个信号。
在这个二选一的题目中,他选择路鱼。
自古江山美人两难选,但对他来说,邵氏银行从来都不是他渴望的江山,但路鱼却是他心仪的美人,没有人知道路鱼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那是他愿意用一生去呵护的人。
正如孙助理所说,这的确是一个深坑,没有绳子救不出人,如果只有路鱼一个人在下面,拥有绳子的人跟她非亲非故不会救人,但是如果把自己丢进去,上面拥有绳子的人,要么一个都不救,要么一起都救。
而这个拥有绳子的人就是他爸爸邵嘉宏。
邵嘉宏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他耍了点小心机,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他给万均签字的那支笔其实是一只录音笔,当时他并没有拿回来,随手放在了行长办公室的书桌上。
“如果他选择了美人,你打算要他做什么才会出手救路鱼?”
听到这话,他顿时反应过来。
再联想整件事,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局中局,计中计。
应了那句俗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佟昌明估计还不知道他自己也成了局中的一颗棋子。
现在,主动权由佟昌明转移到了邵嘉宏手中,虽然被亲人设计很不好,但是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一个有利于路鱼的转机。
……
行长办公室。
邵铭站在书桌前,将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银行失窃案最终调查结果。”
邵嘉宏挑眉接过,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还是很失望。
邵铭最终为了救路鱼找了一个替罪羔羊,在他心里,邵家、邵氏银行都比不上一个女人。
有些心寒,邵嘉宏怒其不争地看着他,正准备说话时,就听到对方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才会救路鱼?”
……
邵嘉宏身体一怔,满脸震惊,心道:他怎么知道自己能救路鱼,原本还打算缓几天再偷偷释放这个信号,现在看来……
“你怎么知道我能救路鱼?”邵嘉宏敛了敛神情,问。
邵铭没有回答。
邵嘉宏倚靠在椅子上,眉头皱起,蓦了,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冷冷地说:“为了一个连金钱诱惑都抵挡不住的女人,放弃家族使命,你太让我失望了。”
邵嘉宏很少跟邵铭说这么重的话,这个儿子虽然性格冷淡倔强,但是能力与修养他都非常满意,正是因为期望很大,才会如此失望。
如果他选择放弃路鱼,那他们就可以将佟家连根拔起,没有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以后邵铭在邵氏几乎无人能敌,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而他却为了一个女人。。。。。。
邵嘉宏真的气坏了。
听到训责,邵铭绷着脸,站在原地依旧沉默不语。
邵嘉宏见他油盐不进,顿时火大。
起身走到他面前,大吼:“你能不能醒醒,让你进银行当行长是为你好,只有登上了权力顶端,你才能保护你爱的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就是不懂?
邵嘉宏情绪有些失控,劈头盖脸地朝邵铭吼。
“为什么总是一副我在逼你的样子?”
“邵氏和家族责任之于你,到底算什么?”
……
“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想当?”邵铭突然抬头,红着眼看着对方,缓了几秒后,他才声音嘶哑地说:“因为我不希望像您一样。”
背着一个重重的壳,像个陀螺一样为了银行拼命的转。
“自从当了行长后,在家里能见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天上飞。”
“在家人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邵铭嗓音颤抖地说。
他见过齐柔仪生病时,低念着邵嘉宏的名字,但丈夫却不在身边;
他见过齐柔仪告别舞会时,因为丈夫缺席,而一个人偷偷在后台流眼泪;
他见过邵芯因为爸爸没有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在家里痛哭流涕;
……
如果成为银行行长,意味着失去陪伴家人的机会和自由,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要也罢。
“我不怪你。”邵铭低低地说,他知道邵嘉宏是为这个家拼搏奋斗,但是在心里控制不住地排斥与抵抗。
邵嘉宏觉得很无辜,他不知道自己几十年的努力在儿子看来,不仅一文不值,反而成了一种对家庭不负责任的表现。
重重的颓败感如洪水般排山倒海袭来,他好像被抽掉了力气,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蓦了,他摆了摆手,声音苍凉地说:“罢了,你不喜欢就不逼你了。”
“路鱼和你,我都不救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你离开邵氏,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爸爸不逼你。”
听到这话,邵铭浑身僵住,瞳孔收缩。
这件事因为他路鱼才被人设计,不能不救她,她会进监狱的。
想到这,邵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滚了滚喉结,垂着头,声音哽咽地说:“对不起。”
他不应该那样说的,伤到了人。
邵嘉宏讥笑了两声,撇开了头,“不用说对不起,你怨我是应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陪伴家人。”
说完后,他侧过身子,站在落地窗前,背手而立,从这个角度看显得有几分落寞。
“你出去吧。”邵嘉宏低低地说。
邵铭心里难受极了,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剜他的心脏,疼痛随着血液流动,袭击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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