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要放弃治疗》第73章


如果真的将它打造出来,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
看着设计图下面的那排字——送给我最爱的西子。
严君泽扯开嘴角,笑着流泪,最后的那一刻,他将设计图撕得粉碎,接着团成一个团,在司机停下车后,提着行李走到垃圾桶旁边,将纸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阮西子,再见了,不是面上的再见,而是心上的再见。
我的感情会收回来,不会再给你负担和困扰,我的使命到今天便彻底结束,从今往后,我会无声无息,那么,祝你好运——我也一样。
第52章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白色建筑里的沉重气氛才消散了一些。
陈倦暂时脱离了危险。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次危险多久会来临。
阮西子坐在病床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倦,易则来了几次让她先去吃个饭,或者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但她都拒绝了。
她已经顾不上往日她最在意的形象和面子了,她现在就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或许躺在床上的人也有所感应吧,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醒过来,放在身侧的双手始终紧紧握着拳,这样对输液很不好,大夫来了几次,依然不能帮他捋平。
“你很不踏实么。”屋子里静悄悄的,阮西子抬起手握住他输液的手,轻轻地动了动他的手指,竟然很轻易便捋开了,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你不用不踏实,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走。你一定要醒过来,只要你醒来,就能马上见到我了。”
她抬起眼,盯着他紧闭的双眸低声道:“陈倦,如果你不醒过来,我就马上忘了你,像上次一样不记得你是谁。我以后就如你所愿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幸福快乐地过一一辈子,以后再也不想起你。过几年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记得你,你就好像没存在过,没人回忆和提起你,甚至都没有一个子孙到你的坟前祭奠你,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啊。
怎么可能甘心呢?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已经没有了争取的力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倦才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
又到了夜晚么。
好像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晚上,他有多久没见过阳光的样子了?
他现在这副样子躺在床上,是不是就好像一具尸体,浑身上下泛着恶臭?
深呼吸了一下,呼吸到空气的感觉让他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他慢慢转头看向身边,阮西子还在这里,那之前的一切就真的不是梦,昏迷时他听到的话也不是幻听。
她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
即便心中一千个一万个高兴,可更多的却是遗憾。
不是替自己遗憾,而是替她。他已经做过那么多伤害她拒绝她的事了,她却依旧不计前嫌地赶到了,他完全可以想到她是为了他那万分之一的生存机会,可他真能自私到因为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就让她陷入到只会绝望的圈子里吗。
阮西子这会儿特别敏感,闭目养神中她感觉到那似有若无的眼神,于是她立刻睁开眼望过去,对上了陈倦疲惫而冷清的眸子。
“你还是那么帅,虽然瘦了点。”
阮西子开口说话,话题轻松,让两人都松懈了戒备,只是另外一个人并没回答,还慢慢转开了头。
看着他,阮西子继续道:“我前阵子读到一句话,是季羡林先生在《留德十年》里说的。他说,如果她还留在人间的话,恐怕也将近古稀之年了。而今我已垂垂老矣。世界上还能想到她的人恐怕不会太多。等我不能想到她的时候,世界上能想到她的人,恐怕就没有了。”她抬手轻抚过他抗拒的脸颊,低声道,“这就是我想说的。我也跟你说过。我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听到,但陈倦,你难道真的甘心就这样离开么,你真的要拒绝我,自己孤零零地跟世界告别,然后跟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关联么。”
陈倦感觉自己好像被迷惑了一样,他慢慢转回头望向她,隐忍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不甘心,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是妥协,就要负责任,就会把她拉进来。
许久许久,他闭了闭眼睛,重新开口说:“你能来,我很感激,也很高兴。”他语调沙哑却有力,“我想你已经全都知道了,你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我濒临死去的时刻,你想让我怎么回应呢?”他勾着嘴角,笑得冷漠而僵硬,“西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活着,你强迫一个已经决定赴死也绝对会死的人活着,你知道他要担负多大的压力吗?如果我拼尽全力,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离开了,你觉得我那时心里会舒服吗?我不想那么累,我已经累了太久,你能让我轻松一点,就让我这么离开好了,算我求你,行么。”
换做以前,阮西子可能真的会被他说动,因为他话语里的情绪太有感染力,让她难以拒绝。
可此时此刻,她只是表情凶狠而坚定地说:“我就是要勉强你,就是要你累,你别无选择。如果你拒绝我,我也跟着你去死。你不是觉得自己的寿命都是靠父母和奶奶的死延续下来的么?那我干脆在你死之前自杀,这样你就可以拿我的寿命去延续你的,我也心甘情愿。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们谁也拦着谁,除非这样,否则我不答应你放手——如何?”
她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这既像威胁又像安抚的话让陈倦难以回复,他紧紧盯着她,两人僵持片刻,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忽然挑唇一笑:“我去帮你叫大夫。”
语毕,她起身离开,房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再次陷入那熟悉的寂落与黑暗中。
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陈倦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许久许久都没有动。
这之后的几天,阮西子一直安静地守在他身边,也不离开,也不再劝他进行手术,陈倦眼睁睁看着她日复一日旁若无人地在这里生活着,好像这就是他们的家。
她每天都会给他的房间换上美丽的鲜花,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药物味道都没有,他已经闻惯了药味的鼻子突然闻不到那些味道,竟然有些不适。
她还会每天给他擦身换衣服,其实他只是卧床,并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可以自己洗澡、散步,但她就是不允许。他的一切她都要参与,她的痕迹充斥着他的生活,他已经很少会因为心脏的不舒服而窒息,却因为她的靠近险些窒息。
阮西子就这么镇定而和缓地前进着。
但易则和大夫却等不下去了。
别墅外的河岸边,冬日的风让人浑身发冷,阮西子披着大衣站在那儿,听着易则的话。
“阮小姐,我们没时间再温水煮青蛙了。”他激动道,“大夫跟我说,最迟三天,必须进行手术,阮小姐,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再好好劝劝陈总,我们真的要来不及了。”
“真的要来不及了么?”
她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易则的话,慢慢抬起头,盯着天空看了一会说:“天色有些奇怪呢,看样子要下雪了。”语毕,她转头看向易则,对他说,“你给我准备一把刀吧,或者绳子也行,药也行,总之是可以让人死掉的东西。”
易则愣住,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阮西子微笑:“你去准备就好了,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易则沉默许久,还是转身去准备了。
阮西子站在原地,没多久,天空果然开始簌簌落下雪花,这个时候在国内应该已经是春天了,雪不该再下来的,在这里还能看到雪,也非常令人意外。
气候的转变有些异常,这是不是代表着,又有谁的生命有了转机呢。
只是不知道这转机是好的,还是坏的。
夜晚。
房门打开,阮西子走进去,看到陈倦正躺在床上看书。
他手里捧着书,其实一页也没看,许久没翻动过。
阮西子走进去,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红布底下是什么,令人恐惧。
陈倦愣了愣,放下书望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唇开合道:“你……怎么了?”
阮西子很不正常。
真的非常不正常。
她没穿她的衣服,反而换了一身和他一样的病号服,两人这样互相对视,都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阮西子笑了笑说:“你猜。”
她站定在原地,不靠近床边,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是一把漂亮的匕首,匕首把手上镶嵌着漂亮的宝石,如果它没有用来抵着她的心口,那他一定会赞叹这真是把宝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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