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巧丫鬟》第185章


焚香后跟着跪拜过祖宗,就算她成礼,可以下去安歇了,不过一刻钟不到的功夫。
所以柳儿早早礼毕,回暖阁歇息,等冯三爷完了,一起去正厅赴家宴不提。
因冯家族人不算多,不过三房,也没分男女,都在大花厅里,摆了十来桌。
老爷子和大老爷并另外两房的两个当家爷们一桌,只那两位显然有些放不开就是了。
其余冯二爷冯三爷冯四爷并几个辈分相仿的族中子弟一桌。其余孙子辈的就不必说了,辈分低能耐也没多少,跟一般同辈们混坐着罢。至于女眷,小李氏没出席,刘氏张罗事情,不过在女眷这边跟三个妯娌坐了一桌,形同虚设。
本也没什么事,大家热热闹闹过年罢了。只有人总看不得别人乐呵,少不得寻点儿是非。
酒过三巡,跟冯三爷同桌的二老爷捻着下颌短短的胡须笑着道,“三弟这一年来真是长进了,让为兄刮目相看啊呵呵呵。”
冯紫英笑着应道,“二哥谬赞,不过一点运气,不值一提。倒是二哥,如今不但升官,又添了几个侄子侄女,一看便是家业兴旺之象。”
他本是客气,哪知这二哥笑着点头应承了,“不值什么,三弟也不必羡慕为兄,如今你升的过快,确实该沉一沉了。趁空儿,在子嗣上头用些心思,最好不过。只前几日碰上你们三舅老爷,说起蒋家表姑娘的事来,怎么,如今不娶人家就罢了,如何连个二房的名分都不给呢?好歹在我们家这么些年,太太的心思,想必三弟也是知道的,这叫人家姑娘以后如何嫁人呢?”
冯紫英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差点掀桌,眉毛一立,语气便有些不好,放下酒盅,“怎么,二哥这是为蒋家表妹抱打不平了么?”
“呵呵,急什么,二哥不过白问一句,关心一回罢了。”冯适虽不知内情,但是也知道必有故事。
“这话二哥以后休提,蒋家表妹做的事,二哥以后自然知道。”冯紫英最看不上这个二哥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模样儿,索性不理,拿起筷子吃菜。
哪知冯二爷今儿可兴致颇高,呷了一口酒,慢腾腾地道,“这也就罢了,只我那座师,如今的户部侍郎石老大人,前儿我去拜望。跟我说起三弟你来,很是称赞,道你年少有为,只可惜晚了一步。不然她家老夫人有个娘家侄孙女,正好堪与你良配。不是我做兄长的说你,三弟啊,三弟妹的出身……着实低了些,将来你出阁入相的,好说不好听呐,规矩见识上头,到底差着一些。且我看师母的意思,认定你是个人才,便是那侄孙女做二房,也是认了,这番心意着实难得。为兄想着,不说那女子如何,只说石大人,对你也是有助益的,便越俎代庖地答应了……”
石大人是谁,缮国公石光珠的叔叔,原缮国公的亲弟弟,四王八公的八公之一!
石家曾经有一个姑奶奶,是坏事的忠义亲王老千岁的王妃!
冯二老爷冯适此举,明晃晃的,乃是满满的恶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兄弟挨骂为女色
张氏娘家,祖籍湖州,不说世代书香,也相去不远。家风清正,一向以清流自诩,而事实上,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张氏这一辈,女孩子少,尤其她家这一房,除了两位兄长一个弟弟,她娘只得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可算掌上明珠了。
别看是清流,张氏家族可不是什么清寒人家,只家族一向行事低调谨慎。作为他家的女婿,冯二爷自然是知道内情的。
所以因此,冯二爷的观念里,名利两样东西,一点儿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的。
所以作为张家的女婿,有个石家这种勋贵甚至带些外戚性质的座师,实在也没甚么,尽管大舅兄曾经反对过。
奈何,二老爷拜师没几年,忠义亲王老千岁坏了事,虽说那时石家已经分家,缮国公的几个嫡派还是受了牵连。所以二老爷的座师,如今缮国公的二叔石德贤,虽说是个人物,到底仕途不过止步于侍郎了,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奈何读书人都讲究个仁义礼智信,表面上二老爷逢年过节的,只要在京,还是回去拜会一番,不过碍着名声,实则已经不过是面子情儿。
若非这般关系,给冯三爷说个二房,还真不能说他不安好心。毕竟冯二老爷心里,姨娘通房不算个事,多几个伺候的是男人的本事,多生几个娃是为繁衍子嗣。
可既然大家心知肚明石家大厦将颓,还要弄这种事情出来,除了给三房添堵,不作他想!
所以冯紫英听完这二哥的话,气的忍不住笑了,随手扔下筷子,扭头定定看着这位,道“二哥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您离开这些年,弟弟的确变化颇大。其中一点,便是想学学我家老爷子,和令岳父张家,敬重结发之妻,戒女色,肃清家风,谨言慎行。为子孙计,为家宅和睦计,能一母同胞最好。弟弟不比兄长,上有岳丈林老爷子盯着,杨氏在太后和皇上那里也是有名有姓的,下有将出世的孩儿需要爱惜教养,我与杨氏多年感情,无论看谁的脸面,都不该负了她的情义,更不该糟蹋自己的情义。所谓糟糠之妻,如今还远不到那般时候,愚弟就想着左拥右抱的,那岂不是畜生不如!”
冯适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地道,“这是什么话,娶妻纳妾,多子多福,本就是合乎人伦纲常的,简直一派胡言!”
“既然说到人伦纲常,二哥别忘了,如今府里还是父亲当家做主,这等娶妻纳妾之类的大事,弟弟不敢效仿二哥,自己一言以决,还是请父亲示下为好。省的到时候噗里噗通冒出一帮娃来,惊着老爷子。弟弟说句心里话,男人有能耐,真不在睡多少女人生多少崽子上头,又不是猪。虽说二哥外放多年,好歹这点儿规矩二哥应该没忘罢?便是长兄如父,二哥好歹还占着个二,这手是不是伸的未免太长了些?再说二哥如今可能不大了解弟弟,一般的庸脂俗粉,弟弟真看不上。弟弟可不是那当兵的,军营五六年,母猪赛貂蝉!”冯三爷心内冷笑,脸上再也懒得装兄友弟恭,这老二还当他是个小毛孩子,想训就训两句么!简直不知所谓!
二老爷被弟弟,小了半截子的弟弟这般不留情面的顶回来,一时脸色难看之极。连一张桌子上吃酒的兄弟都噤若寒蝉,悄没声儿地注意两人的战况,心里暗笑。
说实话,二老爷幸亏常年不在家,不然能把人得罪光。自诩清高好为人师,最爱以一种居高临下之态对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指手画脚。性格十分之讨厌,基本上没几个族人心里得意他的。不过看他仕途风光,不敢明面上有微词,还得笑着奉承,所以也惯的他有些妄自尊大了。
如今倒好,踢了铁板了,大家乐得看笑话,就是一向心软爱和稀泥的冯四爷,也装聋作哑了。
论嘴皮子毒舌,二爷三爷其实不相伯仲,一个官场上历练出来的,咬文嚼字引经据典,年头儿长;一个三教九流打小油嘴滑舌侵染的,博采众长。奈何二爷沽名钓誉顾着虚名和脸皮,三爷生气了,什么狗屁名声,伪君子对上真小人,伪君子败退。
说不过弟弟,二爷耍横了,脸色阴沉地盯着冯紫英,“你就是这般跟兄长说话的?圣贤书白读了?好歹你也是个官身,于孝悌一道上,到底欠缺了些,这官儿做的,着实让人忧心!我看还是闭门再读几年书是正经!”
冯紫英看二哥那样,着实不耐烦了,最讨厌这等狂狷的酸丁儿,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行了二哥,大过年的,消停些罢。知道你好心,你也莫急,明儿得闲儿了,我替你回了老爷子,说你觉着多年不在家,亏欠我良多,要替我纳妾,替我上折子致仕,替我索性你还有什么要求,都说了罢,省的日后想起了找后账,咱们一趸儿都办了。长兄如父这话以后休提,不合规矩。爹听了要打人的,大哥听了心里也得委屈。”
二爷拂袖而去,三爷继续留下吃酒。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怎么可能!
十五之前乱糟糟各处吃年酒,府里也请人吃年酒,日子一晃而过。十六这日一早,冯家四个爷们被老爷子招去书房说话。
兄弟四个,大老爷最后一个到,刚进门,迎面被老爷子一通骂,“你个色迷心窍的混账,一把年纪,身子骨儿连你老子我都不如,还惦记纳妾找小老婆,也不看看你头上还有几根毛儿!掉光了干脆出家算了,省的造孽糟蹋人家大姑娘!”
大老爷噤若寒蝉一声不吭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幸亏屋内没?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