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赫连瑜点开了GPS,“鹿尾山很不错,有山有水,这个季节开了漫山遍野的鸢尾。”
鹿尾山叶灵犀听过的,只是没去过。
一边给球球喂水喝,一边道:“有没有宽敞的地方,我给球球带了只风筝。”
“去了你就知道了。”
车程需要两个小时,球球坐车晃晃悠悠的就睡着,叶灵犀也跟着睡了一小会儿。
“到了。”
车停下里,赫连瑜率先下了车,转到后座,拉开了车门。
叶灵犀迷迷糊糊转醒,刺眼的日头晃了下,她抬手挡了挡,进山的入口是一条小河。
潺潺的清水,清澈可见河底的小石子。
连成一排的石墩,没有桥。
赫连瑜抱着球球,拉着她的手,缓缓走过,沿着小路往上,穿过树林,叶灵犀站在林间一下子就怔住了。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白色鸢尾,像是一朵朵洁白的莲花。
“好漂亮。”
大自然的美,是画笔画不出来的震撼。
她撒腿跑开,跑到最高点,热汗淋漓,放下背包,掏出野餐毯铺开,再把东西摆上。
“我们在这里吃午饭,然后放风筝。”
赫连瑜弯下腰,折下两朵鸢尾夹在了球球耳朵上,叶灵犀哈哈笑,灿烂的笑容好比骄阳。
“你带了什么吃的?”赫连瑜盘膝坐下,白衬衣与鸢尾融为一体。
叶灵犀抽出三个便当盒,打开,两荤一素,卖相不错。
“我妈听说我们今天要出来郊游,特意给我们准备的。”叶灵犀摆弄着筷子说道:“爷爷虽然说不同意我们结婚,其实,心里也希望我有个好的归宿。”
叶禅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很心疼她,这些她都懂,不过她懂事有些晚,要是早一点想明白,也不至于在京都蹉跎三年之久没回去看他老人家一眼。
赫连瑜垂下眼,淡淡的应了声。
正用餐,赫连瑜接了通电话,是亦宣打来的。
他起身走远,和亦宣聊了两句,回头看去,叶灵犀和球球不知道在谈什么,两人皆是笑开,静好的场景,令人舒心。
他拿起手机,焦距对准二人,落下照片。
不得不说,玩了一天,叶灵犀心情大好,近来一件件事接踵而至,她都没好好陪着球球。
回去的路上,环抱着球球,她又睡着了。
隐隐约约,梦里,轻柔的音乐声,女生柔和的嗓音唱着一曲情歌,歌词动人,歌喉也动听。
“妈妈,到家了吗?”球球揉着眼,被音乐吵醒,叶灵犀则是被球球吵醒了。
窗外黑漆漆的,唯有驾驶室的显示屏亮着,随着旋律,音柱高低起伏。
叶灵犀打着哈欠,看着男人细长的后颈,嘟囔道:“不让人睡个好觉。”
赫连瑜从后视镜里瞟了两母子一眼,薄唇捻着浅笑,“座椅背后有一个东西,你帮我拿一下。”
叶灵犀探着手到座椅后,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拿出来竟然是一个枚红色的小盒子。
“这个么?”她递过去,赫连瑜空出一手接过,她便靠着椅子,继续去找周公,延续刚才的好梦。
然而,还没等她闭上眼,周围忽然亮了好几个度,
沿途细碎的灯光,随着他们前进的速度,徐徐粲然,好似银河的星辰。
“哇!”
球球睡意全无,趴在车窗上,双眼明亮,黑溜溜的眼珠映着灯光,充满了不可思议,“妈妈,快看,星星!”
叶灵犀目瞪口呆,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朵烟火在黑夜的天空炸开,半片天空染成了粉色。
“砰!”
又是一朵,接二连三,烟火此起彼伏。
她全程微张着嘴,欣赏着迎接他们的烟火盛宴,连拍录像的想法都忘记了。
车一甩尾,停在了广场。
广场的LED屏,这时候不是广告也不是新闻,只有几个大字——灵犀,嫁给我!
直至此刻,她才明白,这次的出游,为的是等待这一刻。
车门打开,赫连瑜笔挺的站在她眼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探到她面前,“你好,我叫赫连瑜。”
一如她三年前在音乐餐厅外的模样。
陷在惊讶中没能回过神,她恍恍惚惚的伸出手搭在了他手心,被他牵着往LED屏前走。
广场上有人拍照,有人围观,喷泉池的水柱竟能重合成一个心形。
她定在LED屏前,屏幕上的字变了。
“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嫁给我吧!”
赫连瑜单膝跪地,打开枚红色的盒子,捏着一枚闪亮的钻戒,“灵犀嫁给我,让我照顾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等,不会再让你哭。”
话音方落,叶灵犀已泪如泉涌,她抬起手掩着面颊,看着那枚钻戒,视线模糊了。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的太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广场上,音乐将她的心酸,感动揉碎融合成一团。
她破涕为笑,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一眼穿透了三年。
“嫁给爸爸!妈妈快答应!答应啊!”
球球跟在叶灵犀身后,扯了扯她的裤脚,催促道。
“嫁给他!嫁给他!”
陌生人围成圈,跟着起哄,叶灵犀环视了一眼,吸了吸鼻子制止了抽泣。
是啊,还好她没放弃……
“我愿意。”
她声音很轻,他却听得很清楚,凤眼如弯月,牵着她的指尖,将指环轻轻套上去。
慢慢的,叶灵犀的手微微有点发抖,她只是戏言说要他求婚,没想到他真的记在了心上。
他站起身,猛地抱住了她,压着她的背脊,紧紧抱着,“谢谢你,还愿意。”
做了那么多伤她的事,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托人寄出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他没再抱希望,也没想到过还有这一天。
“我也要谢谢你,没有抛弃我和球球。”
热泪湿润了他胸口的衬衣,下一秒,下巴被抬高,薄凉的唇带着柠檬草的香味,封住了她的嘴。
“好耶!”
叶篱拍着手欢呼,引得旁人一阵发笑。
钻石不是很大,却相当称手,指环也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戴多少号?”
她疑惑,她自己都不知道戴多大,这还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佩戴戒指。
铂金的指环套在无名指上,泛着金属的光泽。
“你睡着的时候。”赫连瑜温温一笑,“在巴黎。”
她蓦然一愣,心里暖暖的。
他不是块木头,还想着买戒指呢?
他们没有回叶禅那里,住在了swan酒店,给球球洗了澡,吃过了晚餐,赫连瑜在茶几上铺开了一张图纸。
图纸之大,占据了整张茶几面。
四个角,压着东西,线条还不是很清晰。
“怎么了?”叶灵犀仔细看了看,应该是一张房屋建造图。
“决明山的家,我想,我们一起设计,把房子建造成我们都喜欢的样子。”赫连瑜说着,从茶几下抽出了三支铅笔,往叶灵犀和球球手里各给了一支。
“我们?”叶灵犀深表怀疑,“我们能画设计图?”
“试试。”赫连瑜提起笔,在形似院子的地方画了个圆,“我想把院子改成个大池塘,种点荷花,养几条鱼,建个亭子。”
“我,我。”球球已经按耐不住,在山丘的地方画上了鸟的雏形,“我要在这里养鸟。”
叶灵犀想了想也加入其中,“那我呢,想把房子建成平房,四面落地窗的玻璃,院子种上桃花。”
想象着在窗边喝着咖啡,看着窗外桃花盛放,生活惬意美好。
“在这里搭个花架,放一架钢琴。”
三人想法频出,不多时,一张几近白板的纸已经充实了许多。
“爸爸,球球还有自己的儿童房吗?”
自从离开了决明山,球球最想念的就是他的儿童房。
“有,比之前的还要大!”赫连瑜说罢,就在房屋里勾出了儿童房的轮廓。
“好耶!球球请小甜,小杰来家里玩。”
叶灵犀汗颜,学校里的两个玩伴,叶篱现在还记得清楚,别人早就把他给忘了。
“妈妈,电话。”
球球这么提醒,叶灵犀才注意到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她拿了出来,看见霍炎霆的名字,直接放在了桌上。
“喂。”
那头嘈杂的电流声,好半晌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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