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玩意_陈惜》第3章


那年梁宴清28岁,他看着眼神痴痴的谢柏仪,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子,连爱情是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却错把依赖当成了喜欢。
当然,梁宴清十分清楚谢柏仪的脾性,他要真直截了当拒绝她,那她就越是得反着来。不若什么也不答,冷一冷,等到她大些了,遇见心仪的男人,这事儿便了了。
原本一开始,梁宴清打算到了国外,再告诉她出国寻师学艺的事情。经此一遭,为了避免尴尬和难堪,他打算缓缓。
没想到一缓,事情忙起来,便渐渐抛在脑后。
四年以来,以美国和法国为主,梁宴清在各个国家奔走。他寻找隐世的名匠学习珠宝制作技艺,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只为了极尽可能在珠宝本身之上诠释极致而奢华的美。
功夫不负苦心人,如今梁氏珠宝旗下数位泰斗级别设计名师坐镇,再加上未来继承人梁宴清不断推陈出新,已然成为国内奢侈珠宝品牌中的巨头,并且在国外获得风评颇好的知名度。
梁宴清选择这时候回国,正正是大好时光。
说起来,其实在回国之前,他就想着第一个要见的人是她。
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打听了他的行程,主动出现在跟前。
他不否认,偶尔有一瞬,怪想她的。单单是出于多年“兄妹”感情,他习惯了她跟在身边,无关男女之情。
梁宴清回神,瞧着她满脸不痛快的神情,含了笑,“说说吧,想要我怎么赔罪?”
谢柏仪终于笑了,她哼了声,“没想好,再说吧。”
她张开手臂,“欢迎回家。”
他轻轻抱了下她,然后放开,啧啧感叹,“能让我们的小公主亲自摆驾迎接,我荣幸万分。”
谢柏仪横他一眼,“知道就好。”
他挑着眉毛,无声的笑。
忽然多了一道柔和的女声,“梁先生。”
谢柏仪侧眼一看,这才发现他后侧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黑色太阳帽、墨镜、口罩,几乎将她的脸遮了个完全。
身段纤瘦,身材有料,简单的T恤、牛仔裙和帆布鞋被她穿着,亦是好看的紧。
就算不看脸,也不难让人知道,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方才只顾着梁宴清,竟忽略了他身旁的人。
谢柏仪皱了眉头,她是什么来路?
3|第3章
听见声音,梁宴清也才想起同行的还有一人。
他一勾唇,“廖小姐,经纪人没到?”
被称为廖小姐的女人笑了下,口罩朝着两边微微脸颊扯动,“车子在西河街堵着,估计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儿。”
梁宴清颔首,正好他的AstonMartin开过来,于是他抬手敲车玻璃,跟驾驶室的中年男人说了两句。
然后对她道,“上车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柔声言谢,对着谢柏仪轻轻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
黑色的车子发动,里面的女人取下墨镜,回头深深看了眼那抹青色的窈窕倩影。
她很困惑,她是什么人?
而谢柏仪却把心底的困惑问出口,她漫不经心的解开车锁,“她是谁?”
梁宴清打开副驾驶,“公司刚签下的品牌代言人。”
他坐进去,说了个名字,“廖梨均。”
谢柏仪想了想,脑海里渐渐浮出一张美丽的脸庞。她绕到另一头,坐进驾驶位,“那个著名女影星?”
梁宴清说,“是。”
廖梨均,时下当之无愧的票房女王,集精致的面容、美满的身段、精湛的演技于一身,微博粉丝高达五千万,具有强大的号召力。
最重要的是,廖梨均的气质形象与梁氏珠宝的奢华时尚相得益彰。国内女星中,经过千挑万选,她是最能够完美诠释梁氏珠宝璀璨的那一个。
谢柏仪扣上安全带,又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脱下西装外套,身上是一件白衬衫,梁宴清的皮肤极白净,倒有些白衣胜雪的味道。
他说,“在飞机上碰巧遇见了。”
谢柏仪“哦”了一声。
梁宴清扯了扯领结,顺手把外套仍向后座。
正在休憩的西瓜被惊醒,汪汪叫起来,它支起两条腿探到前面。
谢柏仪喝道,“西瓜。”
西瓜立马不动了,闭上嘴巴。
梁宴清反应过来后,扭头对上面目凶悍的黑熊犬,他笑出声,“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
西瓜是他们一起捡回家的。
彼时谢柏仪读高三,因为头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毒西瓜”事件,她脑子一热,非要自己种来吃。
梁宴清最没有原则,在城西开发区边上买了块沙土,当真请人打理出一块西瓜地。到了七月份,碧绿绵密的藤叶中长着一个又一个硕大的西瓜,成熟了。
有天深夜,谢柏仪下晚自习,她要去摘瓜。
他开车接了她去,到了瓜地里,正要采摘头一个,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东西抖动了一下。
这个抖动的东西,是一只患了皮肤病的被遗弃的幼黑熊犬,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她认为这是缘分,把它带回家里,并且取名“西瓜”。
没有想到当初病弱肮脏的小东西,竟然变得这样威风凛凛,梁宴清心情愉快。
谢柏仪打着方向盘汇入滚滚车流,“没想到我能把它养得这么好吧?”
他见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失笑,“嗯,看不出来我们的小公主真厉害。”
谢柏仪不置可否。
梁宴清瞥了眼,神色放松。
时光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她还是那个骄矜任性的女孩,被他捧着宠着惯着,成了生命中最自然而然的事情。
西瓜看了看梁宴清,又看了看谢柏仪,黑亮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它自觉没趣,重新缩回后座的地毯上趴着。
谢柏仪带着梁宴清去私人会所吃饭,中间接到母亲盛蔚的电话,让她回老宅子一趟,并且一再嘱咐她开车当心一些。
梁宴清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直发笑,想也知道她定是闯了不少祸。
她可没一点不好意思,挂掉电话,说,“吃完饭送你回家倒时差,回老宅子?”
他问,“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谢柏仪想了想,“差不多两年了,你回哪儿?”
“按你说的。”梁宴清好奇,他搁了筷,“跟我讲讲,都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她听出他的调侃,哼了声,“我才不说,想知道自己去打听呀。”
西瓜似乎听懂了,极配合的叫了一声。
梁宴清一愣,大笑。
出了会所,谢柏仪直接把他送回梁家老宅子,车子掉头,便一刻不留朝着自家老宅子的方向驶去。
梁宴清站在原地,目送着宝石红消失。他随意把西服搭在肩膀上,不急不缓推开古老而厚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大厅。
沙发主位上,满头银丝的老爷子瞧着年事颇高,却精神矍铄。
两边,还有三个人。
一边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英俊沉稳,女的雍容华贵。
另一边坐着个美艳娇俏的年轻女人,涂着红丹蔻,正百无聊赖的抠着指尖玩儿。
很显然,他们正等着梁宴清。
听见门口处传来脚步声,雍容的女人一喜,脸上堆满笑,道,“回来了。”
下一秒,梁宴清便出现在这几人的视线里,他一一叫人,“爷爷,爸,妈。”
目光落到梁因身上,不由挑眉,“怎么,看不上程二?”
梁因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当即不客气的道,“谢柏仪这么懂事儿,她舍得放你走?”
梁老爷子吹胡子,一听这话,刚消下的气瞬间又满了,“谢家丫头怎么招你了?”
梁因没敢顶嘴。
梁宴清走过去,问,“谁给她吃炸药了?”
梁母兰春说,“你妹妹也是,不喜欢程二便罢了,非得当着大伙儿的面子让人难堪。好好儿的相亲,愣是演了台杂技,这不程家老太太打电话到家里来告了一状,我们说了她两句。”
梁父梁国刚倒不以为然,“年轻人开点玩笑,无伤大雅。”
兰春皱眉瞪眼,“你就惯着吧,都是你惯出来的坏毛病!”
梁国刚不赞同,“他们这辈的女孩子哪一个没有坏毛病?以谢家丫头为首,那就是要上天的脾气,可人家心性不坏,对长辈也有礼貌,我就说挺好的。”
兰春刚要反驳,还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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