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玩意_陈惜》第37章


短短两三分钟时间,过程惊心动魄。
谢柏仪瞧见地上的血,整个人都懵了,满是无措。
她有了哭腔,声音发颤,“宴清哥……”
梁宴清回头,额上贴着短发,湿透了。
眼神却柔下来,“别哭,我没事。”他顿了下,“去叫保卫科,打电话报警。”
谢柏仪点点头,人却未动。
他扯唇笑了下,“快去吧。”
她艰难的移了下脚步,然后转身,飞快往下跑。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直到她慌乱的脚步声消失,梁宴清嘴角垮下去,脸色青白,眉眼比料峭的冬还凛冽。
他掐住平头的喉,怒火滔天,“彭白,你这是找死。”
彭白眼神不甘,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守株待兔这么多天,最终却败在了男女力量上。
她愤懑的啐了口。
梁宴清疼得厉害,没功夫耗口舌。
不多时,谢柏仪去而复返,带了两个警卫。
警卫缚住彭白,彭白阴沉沉盯着谢柏仪。
谢柏仪迎上她的目光,表情极冷。
彭白阴恻恻一笑。
谢柏仪强自镇定,说,“送到警察局。”
她去扶梁宴清,这才发现他肩膀满是触目惊心的红,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
她的眼泪立时簌簌滚落,“去医务室。”
校医给梁宴清处理伤口时,谢柏仪撇过头,没敢看。
耳边是他嘶冷气的声音,每嘶一声,她的心跟着揪痛一下,眼睛里水汪汪的,面上淌着泪。
肩上的伤口比较深,缝了针。掌心伤口浅,只需要包扎。
过程中,谢柏仪没有离开,她背对着梁宴清,默默流泪。
这会儿,她完全没办法思考。
梁宴清看着她微微抽动的肩膀,皱眉。
等到伤口处理好,他叫她,嗓子嘶哑,“柏仪。”
谢柏仪在脸上抹了把,转过头。
她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红眼睛,红鼻子。
梁宴清笑了笑,“别怕。”
她咬着嘴唇,“我没怕。”
梁宴清说,“你过来。”
她原地不动,两腿万分沉重。
他静静的望着她,“没事了。”
谢柏仪默了默,视线落到病床边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倏地哭出声来。
她哪里是不怕?简直怕极了!
梁宴清下了病床,走过去,“不哭,嗯?”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替她拭泪,语气轻松,“你哭的我更疼了,心疼。”
比起疼,梁宴清后怕不已。
幸好他一时冲动跟着上楼,不然……
那样的情况他想都不敢想。
他抱住她,摁在怀里,“幸好你没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遇了危险,他从来都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总是护她毫发无损,难道还不够吗?
谢柏仪闭上眼,用力回抱。
梁宴清不睡医务室,坚持回谢柏仪的小公寓。
校医劝不住,嘱咐清楚注意事项,便让两人走了。
谢柏仪扶着他往公寓楼走,春夜凉风习习,吹在身上有些发冷,直到进屋才暖起来。
她让梁宴清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他便阖上眼,睡着了。
谢柏仪低头瞧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泪水打转,心里难受的厉害。
过了很久,她才离开。
灯关了,门合上。
梁宴清蓦地睁开眼,两颗眼珠子在黑色里像宝石一样亮。
他动了动,龇牙咧嘴,真他妈疼啊!
32|第32章
两人挨得近,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暖和的,熨帖的,好舒服。
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却也没停,敲打着树叶,划过窗户玻璃,像一首轻音乐,难得的不扰人。
谢柏仪侧身,支着头看他,“我还以为你走了。”
梁宴清平躺着,他又笑了,“本来想向你道歉,你说的有道理,我追人态度不对。”
她想起了那话,抿了抿唇,“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他一本正经的,“你的话我都放在心上。”
听到这话,她心里软绵绵的,也平躺着,“今天那人,你知道是谁吗?”
“彭白。”他并不瞒她。
谢柏仪想起来了,“就是廖梨均的粉丝,有点疯狂那个?”
“嗯。”梁宴清侧头看向她,“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不关你的事。”谢柏仪自嘲,“以前我一直以为A市没人敢动我,想不到真有胆子壮的,廖影后魅力真大。”
梁宴清说,“这事儿你别操心,我会调查清楚。”
“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不会让廖影后为她的粉丝行为买单。”谢柏仪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梁宴清听出来了,她误会了。
他解释,“你手头上正忙着修复项目,彭白交给我处理就行,若是真和廖梨均有关系,我不会饶她。”
她歪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直直相视,似乎在检验他这句话的真假。
片刻,谢柏仪“噗”的一声笑了。
梁宴清心脏紧了紧,“你不相信我?”
她挑眉,“谁知道呢!毕竟你和廖影后关系不一般。”
“我和她没有别的关系,她只是公司签下的代言人。那天在楼顶,我们讨论怎么拍摄宣传片,是公事。”
谢柏仪沉默。
梁宴清没沉住气,下意识侧身子。
肩上的伤口再次被牵扯,他嘶气。
谢柏仪连忙坐起来,打开灯,“要不要紧?”
他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因为失血,脸色和嘴唇皆是苍白。
灯光骤然亮起,梁宴清眯眼睛,这幅神情,显得他更痛苦。
谢柏仪的心被揪住了,她掀开被条,果然见他肩膀上的衣服有血迹沁出来。
倒不多,浅浅的一小块。
她想也不想,拿起床柜上的座机,拨出一串号码。
梁宴清捉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一片期待之色。
“我相信。”谢柏仪点头,“我相信,不管那个人是谁,你都不会允许她伤害我。”
有人伤她,他绝不会让那人好过。
这点毋庸置疑。
梁宴清笑了,眼睛里盛着星子一样亮的光。
电话通了,她叫了谢家的私人医生过来。
放回听筒,她低头,“好好躺着,你别再动了。”
“好。”他点点下巴,示意她躺下来。
谢柏仪俯身,轻轻拉开他的衣领,白色的纱布染了血,红色斑斑。
她只瞧了一眼,眼泪立马又滚了出来。
梁宴清笑她,“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变成爱哭包了,要怎么办才好?”
她哭,“你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他哄她,“就是看着吓人,没多疼。。”
她哪里肯信,“你骗我。”
他一脸认真,“不骗你,我们再说会儿话。”
她满脸担忧,“还是去一趟医务室吧。”
“不用。”梁宴清低头看了眼伤处,“轻微的出血是正常现象,关灯,嗯?”
谢柏仪抿唇,半晌,她按下灯掣,房间里恢复一片黑暗。
她重新躺下去,动作轻柔。
空气静谧,两道呼吸声轻轻相和,悠远,绵长。
不知是谁起了头,他们说起过往的趣事。回忆就像一方被封印的匣子,一打开,盛装在里面的那些时光,统统泻出来。
她生命的大半岁月,全都和他相关。
而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飞扬跋扈。只唯独对她柔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
这些很少被提起的,实际上不可磨灭。
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轻笑声,雨渐渐收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他们的谈话被一阵电话铃声掐断,医生来了。
伤口被处理得很好,肩膀上的那一处并未崩开,只是尚且敏感脆弱,既不能动,也不能碰。
重新换了药,许是心理作用,梁宴清身上的痛感消退几分,无知无觉的睡着了。
谢柏仪领着医生出去,她小心翼翼带上房间门。
医生没忍住,问,“梁先生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出了点儿意外状况。”谢柏仪不透口风。
这事儿可惊险,她担心吓着家里那几位,特别是伯母和母亲,最是容易被惊动。
而且,梁宴清说了把彭白交给他处理,那么他就一定会解决好。
医生自是知道这位小祖宗的脾性,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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