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新倾城之恋》第32章


可若是战败就不好说了,即便委员长要革去他的师帅一职也在情理之中。
少华站在芳香幽兰前,膀阔腰圆如五岳高山屹立于天地间,欣长的斜影在夕阳故意使然之下,与幽幽深林的高度并驾齐驱,令人不觉心生安然祥和。
他淡然觑了周圈人一眼,眉间晦影浮沉,那是一份旁人看不懂的感情。
简希从士兵那里接过粗茶淡饭暂时果腹。
因在军途中,每餐不能十分饱以免战中生困,所以每个人分得的馒头只有半个拳头的大小。
她喝了一口水,撕下两瓣儿雪白送入贝齿内,细嚼慢咽片刻,微微侧眼看见另一份晚饭无恙地坐在身旁,才发现那个背影沉重如铅的男子,默默在一旁站了半个小时。
她把剩下的馒头用帕子包好,收入兜袋,双手各捧茶饭似捧着金穗子,妥妥地站到他身侧,咳了一声说:“错过了饭点,会误事。”
暗指他快些吃了,免得耽误之后的行程。
沈少华垂眸看向矮他一个脑袋的人,手里明明是一份粗茶淡饭,却被她紧紧攥着。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藏着一份得之不易的山珍海味,需格外小心慎重的样子。
他心里偷笑,暗道她心口不一,分明是关心他。
“你都吃好了?”
少华接过茶杯,呷了一口咕哝着问。
“吃好了。”简希不热不臊地撒谎,半个馒头还稳稳当当地在左胸的兜袋里暖着。
“一旦征战,三餐总是从简。”沈少华弯腰将茶杯搁在脚边,从简希手上撕下一半面食,慢悠悠塞进口中,再将剩下地反推进她的怀里:“这些你吃,免得等会儿饿了让你啃树枝。”
简希见他不似其他士兵饿狼扑食,三两口就解决食物,以为他并不饿,便依他所言收好那半片,傍着他的身侧席地而坐。
黑夜慢慢地沉下来了,眼前那片幽暗的森林中,仿佛冒着翠绿的幽火,一簇一簇闪现若灯。
简希抱着双臂,得了一丝从北跋山涉水吹来的寒风,不觉抖了抖说:“其实,良排长说的有道理,不妨冒险试一试。如果有人存心和我们过不去,不论走哪条路都是下策。不如找个对自己有利的地点。”
说完,她突然发现这话有舛错,世上没有绝对的利益,这个地方可以成为他们躲藏的有利之处,也可能成为他人的利用之处,就看双方的布局谁更高一筹。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少华迟到一秒开口,月色下的碎发竟镀上一层银色的流光,暗转其中,橙红的火光印在他脸上,有一种绝美的姿态。
“所以,暂且让大家休息片刻,整顿调整心态军姿,以最好的状态上战场。”
他用慧黠的目光在众士兵身上巡礼一轮,再落到那派深不可测的幽林中,唇畔挽笑:“何况,既然我们不能拿捏准它到底对谁有利,索性找个模棱两可的时间进入。这时候对双方都没好处的地点,才是最大的盈利点,生死这一关就不再掌握在别人手上,而是靠自己的智慧和行动力。”
他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笑得不可一世。
双眸和简希交汇的时候,她顿然发觉,他确实有不可一世的资本,不论是他精明的计谋,还是熠熠生辉的眸光,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中,在往后被迫分离的数十年里,竟成为她努力生存下去一堵坚盾。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军火交接,当真难写,头一次写啊~
29、险境
饭后,夜已墨黑;深邃如井;唯有天上的那轮弯月能照出一寸前路,行步危蹇。
简希随身带了一把匕首;用以割断缠足的藤条;本想点一盏油灯照路,却被众人拦下。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无意是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你点了灯不就是把自己给照亮了?如果一边的草墩中确实埋伏着敌人;那可不就成了我在明敌在暗?”良排长和她并肩而行,小声提点。
“嗯;是我欠虑了。”
简希的两次军训没有涉及到夜行的演练;在这方面她确实考虑不够周全。良排长虽用了‘我’这个字;但她知道;若她果真点上了灯;会害整个一排连同沈少华一起陷入囹圄之地。
她一边手不打盹地割着藤蔓,一边抬起头打量身前一言不发的人。在但见刀光不见五指的夜里,他的背影也与之融为一体,唯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阵阵体香,犹如一只栖息在野外的捷豹,紧绷着全身肌肉,警惕地用体感提防着四周不可预估的危险。
在如此凝重的时刻,谁都不能干扰到他网起的细密神经,连她也不能。
少华明白此时片刻的疏忽大意,就能累去数十条性命,兼括简希,他实在不敢松懈马虎半分。因走在第一个的关系,没人能看到他额头已爬满了蜿蜒的汗虫,沿着刀削似的脸颊,一条接着一条滑落。
他的步调不紧不徐,在踏过前方每一块泥土,确认并无陷阱才接踵迈出另一步。简希就在他的身后,若是他有一步的疏忽,受伤的就是她。
左胸的心隐隐抽痛。
“少华。”
简希突然开口,以最低的分贝意欲分散他的注意力。“关键时刻确实不能松懈,但是太紧张反而适得其反。”
沈少华有有数秒的停顿,走了几步才意识到她的语气里处处透露着关心。
这个傻妞。
少华将脸转了十五度,余光恰落到她颦起的柔眉,月光映在眉心的一点银宛若一颗璀璨的宝石,两潭银河之水在双眸中,微波荡漾,点点的忧愁,瞬间打碎了两面心镜。
她是如何知道他的紧张和担忧的?也许是应了心有灵犀的说法吧。简希走在他身后,望着满负荆棘背影,心头抽痛地一跳。
在那一刻,她说不出道不明任何理由,只是突然懂得他肩上的责任多重。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在每一次交战,每一个战场,也不禁要深思熟虑,也会生出一丝害怕怯懦,后顾无穷,遑论沈少华还年轻,睿智和英勇的外表下,谁能看穿那颗微微战抖的心。
她却仿佛能在此时一眼望穿它的跳动,它的微弱。
她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在父母面前的保证,会拿生命保护自己。
“我知道你身上担子重,谨慎些是对的,可你的神经紧绷得太厉害,我怕下一刻真发生什么事你会崩溃。”
简希几乎是贴着他的背说出的话,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他一个人听见。
“嗯,听你的。”
少华并未转头多瞧她,只是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碎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太笨。”
聪明到旁人都别察觉他的异常,她却能察觉;笨到明明已经上岸了,却还自欺欺人地朝飘渺的海中凝望。
“那就折中一下吧,不算太聪明,但也不笨。”
简希叹了口气,拿轻松的语气自我调侃,果然博得前头的人一笑,“还是看着点路,等这一路顺遂无碍,给足你时间说笑。”
她倒是预料外的乖觉听话,收住调笑声,对着身旁斜逸而出的枯枝手起刀落,一挥两断,动作利索如同削着薄纸般的白面儿。
“小心点。”
“嗯。”
她专注于周身的荆棘时,不觉四周细微的攒动声,待猛地一脑门撞上坚硬的背脊,无声痛呼后,赫然察觉所有人竟屏住了呼吸,除了数十只眼珠子骨碌转动,四肢皆稳如磐石。
简希覆在额上的手不敢拿下,直觉汗如雨落,心跳如擂鼓。她知道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不敢轻举妄动,只拿一双惊悚的眼死死盯着前方黑黢黢的草墩。
然而,一阵风吹草动后,猛然从草丛窜出来的只不过一只觅食的白兔,见了他们的仗势,反吓得惊慌跳离。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底下有人开口。
“别大意了,指不定呢。”
“知道了。”
沈少华的鼻尖淌下一滴汗,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他没数错,这个点儿没生出旁枝末节的话,货车应该会按照原定的计划绕道而行,在破晓时分碰面才对。
可世事难料,谁知他这厢掐算好时间,左后边的草墩中猛地炸开一个雷花,有几个落尾的士兵自然猝不及防这一炸,惨叫声接连四起。
“跟着队伍跑!”少华声落形动,拉着身后受惊的人,一猛子朝前窜,身后的脚步声急促而有致的响起。
“别落队了,脚步跟上!”良排长在中间指挥,前后兼顾。
军统二十四个师莫属少华所带的十三师最是纪律严整,训练有素。大小征战即便不上百次,也不是一双手能数得过来的。
这一场狙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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