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奶昔三分甜》第44章


带着点些许调戏的话落到宁憬耳中,却只关注了前面那句反问似的肯定回答。
先前堆积在心中的慌乱感还没有完全消散,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已经在胸腔中扩张,面对陈乃昔这话,宁憬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或许陈乃昔说得对,他的确是有些敏感了。
承认之后,情绪不但没有得到解脱,仿佛像是坠到无尽的深渊,被她无心的一句话死死困住其中,然后他在那里,画地为牢。
两人的对话突兀地结束在这里,陈乃昔疑惑地看了眼宁憬,感觉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走到了两人分手的地点,宁憬才道:“回家时路上小心。”
没给陈乃昔回答的机会,他说完便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上车过了几分钟,宁憬收到了陈乃昔发来的两张问号表情包,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少年苦笑两声,关上手机揣回兜里。
单手托腮支在车门上,宁憬把车窗摇下一半,外头的风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争先恐后地灌进来,瞬间迷了他的双眼。
春寒料峭,凛冬遗留的寒意还夹杂在空中,跟随着风扑到脸上,似乎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可不管理智怎样告诉他,陈乃昔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恶意,那些日日夜夜淹没他的情绪却是如此势不可挡,再一次支配起他的所有心绪。
刹那间,宁憬好像懂了他的焦虑是从何而来。
另一边,发了几条消息给宁憬都没有得到回复的陈乃昔愁坏了,吃饭时都在抱着手机等回复。
乃昔妈今天给她炒了一锅辣子鸡,然而陈乃昔全程拿着一只鸡爪子,啃一口看一眼手机,眉头紧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对手里那只鸡爪有什么意见。
自从情人节那天后,陈乃昔心情一直很好,结果今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极度关心青少年身心健康的乃昔爸揉了一下闺女的头,说:“前段时间回家就傻乐,今天怎么对着手机发呆,还望穿秋水似的,看手机能看饱?”
陈乃昔瞅了她爹一眼,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中年老男人不会懂的。”
“那你给我这个中年老男人说说,什么事情让我家丫头这么抑郁?”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等消息也能等得这么抑郁。”陈乃昔一口咬上了鸡爪上仅剩的那只指头,在嘴里倒腾两下,大脑灵光一闪,一件很重要的事忽然砸进了记忆中。
宁憬……是不是有抑郁症来着??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吐出嘴里的骨头,陈乃昔连忙问乃昔爸:“老陈,抑郁症患者会不会情绪不稳定,波动很大,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生气了?”
乃昔爸看陈乃昔今天神神叨叨地,和她开玩笑:“据我所知,没得抑郁症的人也会这样,比如你妈。”
乃昔妈:“给老子滚!”
陈乃昔:“哎呀,爸,我没和你闹,我是说真的,到底会不会啊?”
陈乃昔都这样说了,乃昔爸也收起玩笑的态度,不过鉴于心理学不是他的专业,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答案:“抑郁症根据病症来说有不同的程度,每个人的病情也各有不同,你说的这种情况还是很有可能出现,还是要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这后半句话陈乃昔听她爹说过无数次,显然对于她想要的答案,这样万金油的回答作用不大。
起身走到自家老爹身后给他捶背捏肩,陈乃昔继续:“那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我想咨询一些事。”
“不是说我们这些中年老男人不懂吗?”
陈乃昔贯彻‘我杀我自己’的奥义:“谁说的?我第一个不服!”
“行了行了,你要咨询什么给我说,我帮你问问。”说着,乃昔爸注意到在肩膀上按摩的那两只小爪子,左右看了看,道,“不是,陈乃昔,你啃完鸡爪洗手没有?”
“……啊哈哈,我肚子有点痛,先休息一会,你们慢吃啊。”
☆、三十四分甜
乃昔爸给陈乃昔介绍的心理医生姓任,听说是一位解决了很多抑郁症案例的医生; 有丰富的从业经验; 陈乃昔有什么问题咨询他再好不过。
具体要咨询什么; 陈乃昔也是云里雾里的,她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宁憬是因为心情没有回她的消息还是被其他事耽误了,权当现在是未雨绸缪; 多了解了解这个病症。
把想要咨询的问题在一张纸上列出; 陈乃昔先去了一条消息问好; 得到回复后; 把要说的内容一次性问了任医生。
任医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不管是很基础的或是很被她想象得很离谱的问题都做了解释,但是由于她本身也不了解宁憬的情况; 提到细节便一问三不知,后面只大致总结出她面对抑郁症患者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都是从言行上来进行规范。
抑郁症这个名词对于人们来说已经不陌生; 甚至有时候还会成为一些无病呻吟的人拿来装时髦的挡箭牌; 但对这个病症; 社会上还是缺乏全面的认识,有些患者没有对自己的病情作出准确判断; 旁人也体会不到他们的痛苦。
有时候可能在他人眼里毫无恶意; 甚至类似‘不要多想’的安慰话; 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就是无形的打击。
这句话登时让她醍醐灌顶。
或许是……因为她今天开玩笑说宁憬太敏感了?
任医生对此的答复是极有可能,抑郁症犯时,患者会有强大的悲观情绪,还容易钻牛角尖。
点点头; 陈乃昔记下几本任医生推荐的书,聊天便结束了。
单手支颐,她垂头盯着草稿纸上乱七八糟的文字发呆,突然,下腹一阵疼痛,拧起眉头将手覆上肚子来回揉了两下,陈乃昔忽然想起什么,一番日历,发现她的小日子果然快到了。
于是作为万年痛经党的陈乃昔周末这天都和床一起度过,新一周周一到来她还没从那股疼痛中缓过神,到了教室趴在桌子上就不再动弹。
虽说周一的确不是令学生们感到愉快的日子,但大早上就露出这副恹恹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颓废。同桌姜妍拍了拍陈乃昔的肩膀,学着班主任的语气训着:“起来起来,你看你这无精打采地像个什么样子!快准备早读。”
陈乃昔瞅她一眼:“大姨妈来了,读个P。”
坐在前头的风车车听到后头的姑娘完全没有身为女生的自觉,转过来说她:“旁友,你下次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广大男同志的心情。”
说着,看陈乃昔小脸煞白、面容憔悴的模样,下意识伸手过来摸了摸她额头:“你没事吧?”
陈乃昔连拍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张张嘴刚打算说话,姜妍先说:“乃昔,宁憬诶。”
“噫!”前一秒还跟个软骨虾的陈乃昔立即挺直背脊在椅子上坐起身,抬头向十八班的门口看去。
涂满了绿色油漆的教室门向里开着,陈乃昔眼神扫过,走廊上有多少学生走过都一清二楚。
宁憬站在门口侧头对着室内,她起身的那一刻恰巧对上了少年的双眸。
嘴角扬起微笑,陈乃昔才要挥手打招呼,那头的人收回眼神,匆匆离开了。
惊喜忽然落空,像是打开了一个毫无一物的精致礼品盒,如同她的心情,空空如也。
姜妍看到这两人尴尬的互动,凑到她耳边问:“你惹宁憬生气了?”
“啧……我压根没惹他,但他心情好像不太好,这几天发消息给他都没回。”
“发什么消息,直接去问啊,见面三分情,当面说比啥都管用。”
陈乃昔一想,姜妍这说得有道理,当即决定大课间去一班找宁憬,可早上第二节课一下,她的小腹连着下腹一阵一阵疼得她直冒汗,只好把这事推到第二天上体育课。
在那之前,陈乃昔去了条消息问高宥文宁憬心情怎么样。
高宥文看到消息时在上物理课,他拿出手机开小差看到微信上的新信息,便一只手撑着下巴用余光把同桌认真端详了遍,然后诚实回答:看不出来。
陈乃昔气得发了一堆表情包过来骂他笨。
注意到高宥文奇奇怪怪的举动,宁憬眼眸一动,斜睨了一下他放在桌子下面玩的手机,隐隐约约从屏幕上端显示联系人名称那里看到陈乃昔三个字。
看了看高宥文,对方恰巧又在找机会瞥他,两位少年的视线毫无预兆地撞在一起,高宥文像是被当场抓住干坏事的小孩,面色一惊,立马绷紧了身体。
宁憬瞅了瞅他的手机屏幕,确认他是在和陈乃昔聊天后,低声道:“好好听课。”
高宥文把手机往桌箱里一甩,说:“好的,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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