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幸福(挥霍)》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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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涵，别说了，都过去了……”唐璇跪着抱住了他单薄的腰身，隔着层层衣物，仍然感觉得到怀里的男人瘦骨嶙峋，浑身颤抖。“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会为你生好多孩子。”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一个温柔的吻，安慰了爱人千疮百孔的心。从那天祭拜过龙钰起，唐璇再没有做过那个可怕的梦，他们的生活，乎慢慢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之上。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对恋人还有一道难关等着他们闯过，那就是霁涵的手术。在霁涵首肯下，春节之前唐璇就给yno医生去了电话，请他开始培养人造神经线，并告之，霁涵已经决定，动这次修正严重病变的脊椎和接驳神经的手术。yno当时人在英国度假，听到这个消息，表示很快就会回到香港，着手准备手术的一切前期工作。－就是在春节期间，霁涵也没有停下他已经全面展开的复健工作。Mark一接到霁涵的电话，用最短的时间结束了在美国的工作，飞来了D市。右臂伤了好几年，才想要复健，最初的针灸、按摩、理疗每一项的疼痛都能要了人的命。唐璇看了一次之后，实在看不下去，就退出了房间。只有每天的中药浴和一般的起舒缓做用的按摩她才敢看，还有就是使用一些锻炼上肢的器械的时候她也会在旁边陪着他。虽然那些也非常辛苦，但相对于令他疼到全身发抖，冷汗直流的按摩已经好很多了。而他的下半身没有感觉，自然是不怕疼但脊椎病变严重，所以目前也只能做一些比较基础的复健锻炼，所以Jarkl也只能为下肢做了一个短期而温和的复健计划。做医生从来都很有原则的唐璇，面对着霁涵的身体，却几次三番的找Mark要求修改康复训练计划甚至亲自去劝他放弃和改变复健的内容。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真的看不下去，霁涵受这些罪，吃这些苦。于是大家又都开始劝唐璇，劝她狠心一点，就让霁涵做吧，说他一定是想早些复健，早些让身体好起来，早些能够恢复到过去生活完全能自理的程度的。最后连乔子进都来当说客的时候，唐璇终于看开了，就让他练吧，而她能做的，其实只是默默的相守了。虽然有些疼痛和汗水但2012年这个春节，却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在一块儿过的，最温馨和美的一个节日了。3月初，ynaf丁来电话告之人造神经线造好了，随时可以手术而圣心的院长更是通过董事会把计划书递了上来，向霁涵细致入微的汇报了所有手术的准备工作，可以说整个圣心医院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少总的来临。看着落地窗外静静的大海，她跪在轮椅边，手指轻轻抚过他微皱的眉，细长的眼，柔声说道：“霁涵，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在你身边，守着你。”看他从秘书手里拿过计划书，看完后还在一直出神，唐璇知道他心里的顾虑其实一点也没有打消。后背越来越严重的疼痛，还有每天的复健折磨得霁涵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吃不下，睡不好，两人刚复合时养回来的那一点点肉早就折腾掉了，人也跟着又瘦了一大圈。
“宝贝，我没事。”他好像才意识到她在身边似的，忽的掀开眼帘，握住了她的小手。“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手术会失败。”
“好，亲爱的最勇敢了。”唐璇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双腿间的毯子上面，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眼睛里已经开始泛泪光了。
“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如果手术失败了，我该怎么办？”霁涵微微侧头，眼神里的无助让人心疼。他也不知道，这问题是在问谁，她，亦或是自已？她觉得他还是有一点怕的，但这种担心是十分正常的，是个人就会有的。“霁涵，你想想好的方面，手术成功的话，你可能会加倍、快速的，用很少的复健时间就能回到几年前的身体状态也可能会更好一些，比如独立站立，甚至行走。”手术成功的诱惑其实也很大，这就像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赌博，既然没有选择，那就放手一搏吧。他哪里敢奢望那些？霁涵的手指冰凉，轻轻摸索着她的小脸，语气喃喃的轻吐出让人震惊的字句，“我如果全瘫了，请你，离开我，好吗？”
第　100　章　晋江独家发表
霁涵的身体和手感觉到，这话一出口；怀里的人儿狠狠的抖了一下；却仍是一动没动；埋头在他无感的双腿上面。“璇，其实我真的不担心自已的身体如何的重病或是重残；这么多年；我早已看开，能够活着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我怕的是你，我怕像花儿一样年轻娇艳；富有活力；深爱着我的你；被我一动不能动的身体，牢牢的锁死在病床边的样子；我怕，怕极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积聚力量一般，慢慢继续说着，“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明白，我根本不能照顾你什么；我所有的努力只能是让你在照顾我的时候开心一些，坦然一些，轻松一些就很好了。
可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已像一株植物似的，只能躺在那里听你的声音的样子，那真的，太糟糕了。”
她开始摇他，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她使劲儿的摇他，泪流满面，口齿不清的大声对他说：“你别说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左手有力，右手虽力气不大但也好了很多，只是因为激动而明显颤抖着，“璇，我求你，如果那样，就离开我，离开我！”
她的手被他握的生疼，却也毫不示弱，“不，不，不！”“霁涵，你怎么这么残忍，你又想抛弃我一次吗？我告诉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璇，你听我说。”他颤抖着把她拉到自已怀里，试图想安慰她，说服她。
“不，我不要听你说。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好我会缠着你，你不好我也不会放过你，即使你死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你别忘了，这辈子我们在一起，下辈子我们也会在一起，下下辈子我们仍然要在一起。你想不要我，下下下辈子吧。你听清楚了吗？乔霁涵！”唐璇直着脖子把这一番话说完，人便已经脱力的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很害怕，很怕这样坚决而冷静的他，很怕这样低落而无助的爱人，怕这渐渐把自已封闭起来，缩回他一个人的世界里的霁涵。她要把他拉出来，放在她身边，不许他胡思乱想，更不许他躲到没有她的任何地方去。
听完她的表白，霁涵昂头把完美如钻石，瑰丽如含着星辰的眸子狠狠合上了，可他还是没有逼回眼中的泪水，两行清泪自他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巨石般砸在唐璇心头。
“璇，你别生气，我不会抛弃你的。我这么爱你，怎么会不要你？”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搂着她，将她紧紧抱在自已胸前，慢慢哄道：“我如果全瘫了，还怎么可能有办法不要你呢？所以，你不要担心，乖……”这是什么安慰人的烂方法？
霁涵看她身子终于不再微微的颤抖，气息也慢慢回复了平静，人算是安静了下来，不再像只要咬人的小猫儿，才又慢慢说起来：“可是你知道吗？感觉不到你的拥抱，无法牵你的手，不能触摸你的长发，不能陪你一块儿吃东西，甚至你躺在我身边我都完全感觉不到的生活，其实就是炼狱啊。璇，你忍心，让我时时刻刻生活在炼狱里吗？”
“不，不会的。”她还能怎样劝他？她想不出该用什么语言来劝慰他。
“乖，宝贝，所以我在求你，请求你答应我，如果手术失败了，就离开我。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听到你……”霁涵停下了软糯似情话的哀求，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四目相对着，忽然坚定的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决不会做这个手术。”
唐璇望着他的眼睛，那双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