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入殓师》第79章


天黑根本就不在应邀之列,正犯着难,忽听身后传来不紧不慢一声:“亲爱的……”随即,一只男性大掌亲昵搭上她的肩膀。顺着那只手向上,天黑看到了属于令望舒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皱了皱眉头,她刚要甩脱,却听他道:“怎么不等我?你忘了邀请卡在我这里。”
于是,她抿了抿唇,将拒绝的话悉数吞了回去。
他满意的投去一瞥,待安保检查完邀请卡,他冲她弯起臂肘,唇角上扬:“走吧,亲爱的。”
这次参展的艺术品年代从千余年前距今不等,有名人书画、古代青铜器,还有西汉时期的官窑、明宋时代的精品瓷器,巧夺天工的翡翠饰品、佛像……件件都凝结着古代人民的心血与智慧。
这其中更有私人捐赠的藏品与孤品,在隐世多年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跟随人潮,同令望舒一路走去,天黑终于有些不耐烦:“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令望舒仍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在提问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谢谢我带你入场。”
被噎了句,天黑这才咬牙切齿迸出两字:“谢谢。”
他倒没有半分扭捏,照单全收:“不客气。”
把天黑气的差点银牙咬碎,正要抽出挽在他臂间的手,与之来个分道扬镳的时候,忽听这人慢悠悠开了口:“我劝你最好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在你右前方两点钟方向,有一个人正在看你。”
天黑依言望去,没想到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方金乌。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当他的目光从她的脸庞转到手肘时,天黑仿佛被热铁烙到,她下意识就要抽回那只搭在令望舒臂间的手,可是下一秒她却看见在他身旁,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柔情蜜意近前挽住他。
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自己,天黑看着他微微侧身,似乎在倾听身旁女子的谈话,神情专注,一向冷漠的嘴角更是破天荒的向上扬了扬,天黑感到些许失落。
赌气似的,她将手重新插/回令望舒的臂肘里,甚至更亲昵的偎近他,口中却低语:“那个女人是谁?”
“听说是个画廊的老板。不过,她父亲的名讳想必你应该听过。”旋即,他说了一个名字。
天黑有些吃惊,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不无感叹道:妥妥的白富美。“这就是你让我来此的目的?”
令望舒笑:“当然不是。”
终于,两方会面。
“hi,又见面了。”故意忽略掉对方的冷淡,令望舒笑着打招呼。
方金乌没有回应,他对着令望舒,目光甚至都未在天黑身上停留,“她为什么会在这?”
天黑听出来了,这既是质问又暗含不满,她感到一阵难堪,心中千头万绪,忽尔想东忽尔想西。这算什么?是被她撞破了好事,所以恼羞成怒?还说什么相信他?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管,却原来他这几日对她不闻不问就是另结新欢?
思及此,她搭在令望舒臂间的手不由握成拳。
“向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伴,尤天黑。”令望舒似笑非笑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更兼挑衅将手搭在天黑的腰际。
方金乌并不接话,亦无任何举动,他面无表情,目光清冷从天黑腰侧一扫而过。半晌,牙缝里挤出两字:“幸会。”
天黑心中一凉。
好在他身旁的女伴适时出声:“你好,我姓王,王媛。”
天黑看着对方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她先是怔了怔,片刻就恢复了神采,另换上一副灿烂的笑颜:“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然后,她转过脸,仰起脖子,对身旁令望舒撒娇道:“亲爱的,人家想上洗手间,你陪我去。”
令望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哒。”两人携手离去。
剩下方金乌眉头紧锁。
到得无人处,天黑倏地抽回手,“我该走了。”
令望舒眉毛向上挑了挑:“过河拆桥?尤小姐这一招用的可不仁义。”
“我想你大概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没关系,我不介意提醒你。但是,如果你想看我面对男友的背叛会如何痛哭流涕,如何撒泼打滚,那么对不起,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谁知令望舒却朝她伸出食指,轻轻“嘘”了声:“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背约。”
顺着他的视线,天黑转身看去。在她身后的玻璃展柜里呈列有一尊金质佛龛,周边雕刻有累丝缠枝莲花纹,背面有银质插门,插门上刻有“清乾隆”等字样。佛龛内供奉有一尊描金小佛像,右手持金刚杵……
“听说这尊佛龛最初是被盗墓贼挖掘所得,在近二十年间数度转手。它有一个特别之处,凡是拥有它的人最后都会厄运缠身。所以,最后一名拥有者将它无偿捐献给当地文物机构。”令望舒娓娓道来。
天黑注意到解说牌上的确写有某某人捐赠的字样,“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不料眼前一黑——原本灯火通明的展厅忽然漆黑一片,紧接着她就听到警报声,一声急过一声疯狂的响起。
“失火了,失火了……”有人惊呼,大厅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你推我搡间,天黑与令望舒走散,被人潮推挤着向前涌去。冷不丁崴了一脚,眼看就要摔倒,忽然黑暗里有人抓住她的手。
“令望舒,是你吗?”天黑睁大眼睛,奈何光线太暗,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对方没有吭声,带着她径直往出口处跑去。
来到亮地,天黑这才发现带她离开火场的不是别人,正是方金乌。
她挣脱他的手:“拜托,你是不是搞错了英雄救美的对象?”
“胡说什么,跟我走。”方金乌拖起她的手。
“不用你管!”被天黑甩开。
在她转身逃离时,方金乌闭了闭眼,上前一把打横将她抱起,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和路人侧目,迈开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将她塞进车里,不由分说绑上安全带,他对司机道了句:“开车。”
仿佛离弦的箭,车子急驰而去。
“停车!我要下车!”天黑闹将起来。
司机看了眼倒视镜。
方金乌道:“不用管她,开你的车。”
听他这样说,天黑一口气堵到嗓子眼:“方金乌,你再不放我下车,我告你绑架!”
“我看,真正搞错的人是你!”方金乌阴沉着脸,“要不要回头看一下?绑架你的人就在后面那辆车上。”
依言,天黑回头看去,一辆四驱大越野正不紧不慢跟着他们,打眼一瞧,开车那个——除了令望舒还能有谁。
见天黑看他,此刻,令望舒更是得瑟的向她挥了挥手。
忍不住翻个白眼,天黑收回视线,一路生着闷气,可到底不再提下车的事。没一会他们来到一处俱乐部。
到门前,天黑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方金乌冷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答案吗?怎么,临门一脚反而放弃了?”
天黑这才不情不愿随他进入一间包厢。
两人坐下没一会,包厢门就被推开,令望舒手提一只皮箱出现在视野里。
将箱子“啪”一声放到桌上:“,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一面说着,令望舒一面打开皮箱,从内取出一团红色丝绒布包裹的东西来。
待丝绒布褪去,里头赫然露出一尊金质佛龛来。
天黑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这,这……”这不是先前她在博物馆展厅看到的那尊被某某人无偿捐赠的佛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你偷了它?”
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下一秒就听令望舒道;“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不是我偷了它,而是我们一起偷了它。见者有份,你说是不是啊,方太阳?”
方金乌不置可否。
天黑的心瞬间坠到谷底,谁能告诉她,到底惹上了怎样的大麻烦?
“好了,现在该轮到你来做了。”令望舒将手中佛龛推向方金乌。
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方金乌先是里外检视了一番,然后摸到鎏金底座,不知道触动了哪里,那底座中央竟然自动打开,他伸手入内探了探,过不了多时竟掏出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来。
而此刻,令望舒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叠匕首,他姿态优雅打开折叠刀,对着天黑忽然道了声:“sorry……”
然后,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抓过她的手。
“啊……”天黑痛呼一声,食指指尖已经就被匕首划破。
她挣扎,奈何令望舒并不放手,不仅不放手,反而从她割破的指间硬生生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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