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今日》第44章


这下他没有再急着说话了,停下的脚步又重新迈了出去,朝秦琴缓缓走了过去,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下一个举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身姿挺拔的人忽然倾下了身子,手也绕到了她的身后,整个画面给人一种正在拥抱她的错觉。
就算没有显赫的家世作为锦上添花的一笔,盛崇司单凭他的那一张脸,也照样可以俘获不少人的心,所以看着逐渐靠近的人,秦琴也不闪躲,就这样直直地站着,心里还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至于旁观者的反应,那就各有不同了。
路虎和南方十分不理解,老阿姨则是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这下更是不拿正眼看人,唯一一个对此没有任何想法的是时今,因为她的注意力并不在人的身上。
她的视线刚好落在盛崇司的那只手上,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焖烧壶,而后站直了身子,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里面剩下的粥从秦琴的头上淋了下去。
这番动作做得是干脆利落,最后又把话题绕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刚才就是这样手滑的么?”
秦琴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和时间来回答他的问题。
尽管这次的粥确实煮得不稠,以至于很大一部分都是水,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焖烧壶里装着的东西并没有在冷空气中放上一段时间,甚至还冒着新鲜的热气,所以此刻她相当于被开水泼了一身,造成的后果肯定比时今的还要更加严重。
可是和之前情形一模一样的是,秦琴同样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烫得大叫了声,下意识抬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挥了一通,正好不小心打到了盛崇司那只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
没有拿稳的焖烧壶就这样飞了出去,巧合的是,它并没有直接掉到地上,而是好死不死地砸到老阿姨的额头,发出了一声闷响,听得旁边的人全都吃痛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可惜盛崇司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过分的事,一边用纸巾擦了擦手,一边回到了时今的身边,转而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经过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整个场面一度变得很混乱,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这一次,时今也深刻体会到了“看傻眼”是什么滋味,还在发呆,任由他牵着走。
说实话,她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也终于知道刚才紧张的原因了,仅仅是因为她不确定盛崇司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不管怎么说,他最好的处理态度就是保持中立,只要哪一边都不帮,就不会让人有机会说闲话,而这恰好也是问题的关键。
如果盛崇司能够熟练地运用这些圆润得体的处世技巧的话,那他就不是真正的盛崇司了,毕竟他最讨厌的就是处理各种人际关系。
最后,事实证明果真如此,因为他的胳膊肘往里拐得实在是太明显了,连秉公处理的假象都懒得营造一下,时今却莫名开心。
尽管这么想好像有点不道德,可是当她看见盛崇司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她最后的那点担心也跟着一起烟消云散了,有一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心想有人撑腰果然爽翻天。
就是可怜了如意算盘落空的人。
碍于说话的人是大金主,所以就算脑袋被砸个坑出来,老阿姨也不敢喊一句疼,只能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帮着秦琴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渍,一边惊讶地问道:“盛总,你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盛崇司停下了脚步,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吊着嘴角道:“不好意思,手滑。”
虽然他嘴上是在道歉,可是表现出来的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这天底下果然没有比他还要记仇的人了。
早已熟悉他脾气的时今已经习惯了这种小气而幼稚作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突然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让旁人朝她投去了或不解或愤怒的视线。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立马闭上了嘴巴,继续当个称职的吃瓜群众,不再发出不必要的声响了,可是老阿姨并没有好受一点,因为盛崇司的回答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些。
不管这句手滑是针对泼秦琴这件事还是针对砸到了她这件事,她都不太能够接受这个理由,继续不死心地胡说八道着:“盛总,难道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么,还是……”
“萍姐。”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琴忽然开了口,拉了拉老阿姨的手臂,示意她别再多说了,就算一身狼狈也不改笑容,对盛崇司说道:“盛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了,不过今天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总之你还是先送时今姐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情况……”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她真的算是在场所有人里面最能够忍的了,除了被以牙还牙的时候稍显失态以外,几乎全程表现得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到一丁点可以诟病的话柄。
如果真有不知情的旁观者在场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选择相信她的话。单从这一点来看,她就比宣莉莉高出了不知道几个段位,而这个认知让时今突然感到一阵心惊。
假如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在场,简直无法想象会被这碰瓷二人组陷害成什么样子,光是这样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盛崇司并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拉着时今离开了。
虽然本次的广告拍摄有专业的医生一同随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开车带她来到了附近的医院做检查,路虎和南方也不太放心,于是跟着一起去了,不过回来的时候倒是坐的另外一辆车。
由于伤势并不是太严重,所以医生给的建议是回家休养,只要每天好好擦药就不会留下伤疤,可是有人非要要求她住院,时今当然不可能同意。
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这会儿除了受伤面积最大的手臂还有些隐隐发痛之外,其他部位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压根儿没必要住院浪费医疗资源。
好在盛崇司也没有强求她什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正在专心想事情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拿好药膏后就回到车上坐着了。
她明明记得今天上午在浴室的时候,盛崇司好像气得不轻,所以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消了气,甚至还不计前嫌地帮她出气,弄得她反倒像是一只狗,而且还是专咬吕洞宾的那种。
她一时间心情复杂,等车子开出医院很久以后才犹豫不决地问道:“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不用管的,为什么也想着要来插一脚,就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其实这并不是盛崇司第一次为她出头。
以前她还是个小新人的时候,也经常遇见一些让人觉得憋屈的事,又碍于不想曝光两人的关系,所以不愿意让他帮自己,于是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了不用亲自出面就能解决问题的方式。
当时的时今还为此高兴了很久,可是后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开始渐渐分不清楚,盛崇司之所以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不喜欢别人欺负他的人,还是仅仅因为不喜欢她被欺负。
现在呢?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他这样做会是单纯地因为后者么?
听见这话的时候,盛崇司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回答道:“你们女生不就是喜欢这种英雄救美么?”
你们女生?嘁。
时今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显然不太认同他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理论,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居然这么不靠谱,最后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原来盛总以前的女朋友喜欢这种啊。”
其实这些不实用的理论都是出自童刚之口,可面对这一莫须有的指控,盛崇司并没有急着解释,反而唇角轻勾,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比任何时候要都真实明朗,好像她说了一句夸奖他的话似的。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他伸手捏了捏时今肉肉软软的脸颊,语气愉悦地问道:“你是在吃醋么。”
“……我……我吃什么醋!哈哈哈,真是好笑!”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直到听见他这么一说,时今这才意识到她刚才的话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了起来,立马扭头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夹带着滚滚热气的夏风灌进车厢里,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人的思绪,见状,盛崇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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