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第487章


许满庭回来得快,门铃一响,宣春花就开了门,夫妻俩视线一对,她朝厅内努努嘴。
“爸,你回来了。”陈池站起身来。
许满庭也如宣春花开始一样,先放了一半心,女婿还是明理的人,招呼他比自家闺女表现还积极些。“怎么啦?什么事情商量不拢,给爸爸说说,”许满庭把包交给老婆,在陈池身边一坐,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道,“春花,今天我们四个人吃饭,别忘了多淘一勺米。小陈,你周末没回来,啤酒放在冰箱太多了,霜霜妈妈嫌菜没地方放,正好我们晚饭喝掉几罐。”
许霜降鼻头有点酸,妈妈先凶她,爸爸帮她在怀柔,殊不知这样没有用了。
“我和霜霜……今天离婚了。”
“啥?”宣春花先叫出来,她自进门看见女儿女婿工作日不上班却回娘家,闻听他们讲离婚,生生吓了一大跳,但也只以为小两口吵闹下胡说的,女婿主要目的是叫丈人丈母娘来主持公道,女儿主要目的是叫亲爸亲妈来张扬声势,这套路几乎对对夫妻都有过的呀,她年轻时脾气大,和许满庭不也嚷嚷过离婚吗,照样几十年都好端端下来了。
“爸,妈,”许霜降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个紫色小本本,摆到茶几上,“我们离婚了。”
许满庭嚯地站起来,宣春花扑过去,翻开封面,再忙乱地把小本本倒过来,半晌,脸色灰败地抬起头来,瞅瞅陈池,再移向许满庭,嘴唇抖抖地说不出话来。
许满庭一个箭步,探手一拿,瞄了一眼,僵了片刻,忽地爆发出来:“你们两个,要吵出去吵,别回家来气你妈,你妈身体吃不消。”
许霜降埋下了头。
陈池又站了起来,望着神情激动的丈人两口子,几度张口,最后垂眸不语。
宣春花怕陈池真走了,深吸了口气,急切问道:“小陈,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闹离婚?”
陈池瞟向许霜降,默然片刻道:“……还是让霜霜先说吧。”
“你说。”宣春花盯向闺女,恼道。
“陈池有了外遇。”
许满庭和宣春花齐齐一惊,立即瞅住陈池,探照灯似地扫向他全身上下。
“我没有。”陈池沉声驳斥,“我已经解释很多遍。”
许满庭瞧瞧严正声明的女婿,再瞧瞧冷冰冰不置可否的女儿,开腔道:“哪家没有点小误会?都坐下好好说。”
“他认为我也有外遇。”许霜降声音平平继续道。
许满庭夫妻俩又是齐齐一惊。宣春花缓过神来后,厉声道:“霜霜,你从小不讲假话,今天你就在爸爸妈妈面前说,你有没有这个外遇?”
“没有。”
陈池抬眉望住许霜降,目光似乎在研判。
“小陈,霜霜的性格我这个当妈的最清楚,她是个倔脾气,哪怕做错了,也没有不敢认的,她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俩你怀疑我我怀疑你,赶紧互相沟通沟通。上牙和下牙磕磕碰碰也常有,解释解释就没事了。”
“爸,妈,”陈池木脸,掩去了难堪,“我亲眼所见。”
“不可能,我女儿不是这种人。”宣春花跳起来就叫,满脸不信,“小陈,你看到什么了?”
陈池抿了抿唇,见许霜降始终神情淡漠,灰心道:“让霜霜自己说吧。”
“霜霜,你说呀。”宣春花转向闺女,见她一直窝在沙发里,消极惫懒得没有挪动过分毫,宣春花恨不得掐上许霜降的胳膊肉,赶紧揪醒她,嘴里下意识地替闺女解释道:“小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霜霜,你做什么了,被小陈看见误会?赶紧在一家人面前说明白。”许满庭蹙紧眉头也催道。
许霜降昨夜失眠,半夜起来神经质地做大扫除,睁着眼生生熬到天亮,今天又连轱辘转地办了离婚,心神耗损,撑到现在,已满身疲乏,眼见又要陷入不停掰扯的阶段,头痛欲裂。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和陈池的争执搬到父母面前重演一回吗,各自数落对方和别人相处的细节吗?
“爸,妈,”她仰起脸,定定半晌,轻弱说道:“我离婚了,你们别急。”
宣春花泪花差点飙出来,嘴里愈加高声喝斥:“你说什么胡话?”
陈池一直默默旁观着,此时拿出一份复印件交给丈人夫妻俩:“爸,妈,这是我和霜霜的离婚协议书。”他顿了顿,垂眉道,“对不起,我和霜霜这几年,我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分给她。”
许满庭立即打断道:“小陈,不谈这个,你们到底误会了些什么,你给我说,她要是真错了,我们绝不偏袒。”
陈池深深瞅了一眼许霜降,颓声道:“弄成这样,我肯定也有责任。”他吸口气,继续道,“目前我最大的一笔积蓄压在股份上,还不能马上兑现,也不能转让,今天下午我已经给霜霜账上转了三十万。爸,妈,在财产分割上,如果你们有增补意见,还可以再分割。”
………………………………
第553章 前女婿
许满庭宣春花尚未出声,许霜降就抬起下巴冷声道:“我不要你的钱,现在晚了,我明天就退给你。”
“你拿着吧,”陈池敛眸道,“好聚好散,祝你……以后幸福。”
“小陈,你们都在说什么胡话呢?”宣春花急乱道。
“不劳费心挂怀。”许霜降淡声道,“我们没关系了。”
“霜霜,”许满庭腾地站起来,立到许霜降面前,斥责道,“这样一句顶一句有用吗?你嫁出去了,过好过坏都该你们自己商量去,但既然回来找父母,父母还没明白过来,你一个人自说自话像什么样?”
宣春花经常唠叨许霜降几句,许满庭对闺女,那真是宝贝得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没有,许家的老相册里,还有一张许霜降的小婴儿照,比别家奶娃都大一号,许满庭趴在地上驮着圆滚滚的许霜降爬。他脾气温和,虽是一家之主,在家里几乎不发火,老是笑呵呵地纵着母女俩,再习惯性替女儿揽下些宣春花的唠叨。此刻,许霜降被爸爸这样当面喝,鼻子酸酸地,低下头去。
连宣春花都被镇得连瞅了几眼许满庭,暂停了话。
陈池站在另一头,瞧了瞧许霜降,垂目注视着茶几下的地毯。
“小陈,霜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说清楚。”许满庭满脸严肃。
陈池沉默良久,摇摇头:“爸,妈,我不想再提了,以后让霜霜慢慢跟你们说吧。我和霜霜走不到白头,是我的错,我没有能力给她很好的生活,一直让她跟着我居无定所,霜霜陪着我吃了不少苦。”说着,他忍不住望向许霜降,她面色冷淡,甚至懒得抬眉与他对视,陈池心一恸,低声黯然道,“爸,妈,谢谢你们这几年给我的照顾。”
“小陈,你说这些干什么?”宣春花的心突突地跳,嘴里着急慌忙地答一句,才朝陈池走了两步,想拉着他的手好好开导,眼一瞥许霜降站了起来,忙愣喊:“霜霜,你干什么去?”
许霜降却是往闺房去,宣春花给许满庭使了一个眼色,折身跟了上去,进屋差点踢到门边地上一个床单扎成的大包裹,不由得打量一下,再瞄到旁边沿墙顿着的大箱子,这才醍醐灌顶醒悟过来,原来一切都早有端倪。许霜降这几周周末回家,总是陆陆续续带回来一些衣服,宣春花当时还以为女儿房东那里的衣柜装不下,将暂时不穿的旧衣服拿回家收起,还和许满庭叨咕,年轻人的衣服一季一季换个不停,出梅后要替他们拾掇,好一番晾晒功夫。
宣春花只恨许霜降和陈池装得好,她当时竟然没瞧出丝毫不对来。
“你们到底因为什么闹?”宣春花见许霜降打开衣柜门,气恼着她大小事拎不清,天都要塌了,居然赌气躲进房来收拾箱包衣物。
“妈,你别管了。”许霜降垂头道。
“我不管行吗?谁叫你自说自话去打离婚证?你以为现在婚好离,一歇歇办完就好了,你疯头了。”宣春花背挡着半扇衣柜门,咬牙恨恨骂,骂两句就收声,不和许霜降磨叽,压低声快速问,“你给妈一句实话,小陈说你婚外情,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许霜降默了默,拗不过宣春花那眼神,轻声答道。
“那就好。”宣春花松了一口气,眼眉一跳,又接着问,声音压得更低,“那你说小陈婚外情……”
许霜降扶着半扇衣柜门,怔怔望进去,陈池的睡衣挂在里头,和她的衣服混在一处。再过几天就要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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