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愿做奴隶的人》第251章


鬼灯满月想了想,又把头扭回去看着前面的路:“不知火玄间?”
“嗯,”日向由美轻轻地说,她的声音长长短短、断断续续、却又清清楚楚,“那时候我九岁……或者十岁,第一次上战场,杀了好几个人。都是血……好可怕,他们一死我就吐了,还吐到玄间裤子上被他骂了……但是后来腿软走不成,他还是背着我回来了。”
鬼灯满月“嗯”了一声,日向由美就仿佛得到了鼓励似的继续说了下去:“我……怕极了,可还是要杀人……还是要杀、总是要杀——后来就再也不怕了。”虽然说着再也不怕,可是前面所有的怕加起来也没有这句不怕那么凄凉。
安静了一会儿,鬼灯满月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她忽然又问:“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鬼灯满月以为自己不会回答的,但他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九岁。”
“真可怜。”日向由美说。
鬼灯满月便忽然有了再多说两句的欲望:“我杀的不是敌人,是我的同伴,就像不知火玄间和迈特凯之于你。可是只有我杀他、或者他杀我——我杀了他,我比较强,但又不够强。”
日向由美的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又说了一遍,“真可怜。”
鬼灯满月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是像这样被人怜惜也是从未有过的事,一时间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抚慰般,竟有了些微心满意足的感觉。
走得再慢,也总是要到的。鬼灯满月背着日向由美到了他们暂时落脚的旅馆里,三言两语打发了出来探看的几个孩子回去接着睡,把日向由美放到她的房间里,刚想起身去柜子里拿被褥,就觉得腰间一紧又是一松。
他回头一看,插在后腰的忍刀卷轴被不知道何时睁开眼的日向由美抽走了。
她躺在床上,把举得高高的卷轴解开,长长的卷轴垂在她脸上,鬼灯满月无奈地坐在床边,把她脸上的卷轴拨开。
日向由美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几分清醒,倒是没有试着注入查克拉召唤里面唯一一把忍刀鲆鲽,只是把玩着卷轴,孩子气地指控道:“空的!”
鬼灯满月叹气:“是啊,其他的不是早就交给五代水影了吗?”
日向由美在床上翻了个身、或曰打了个滚,顺便把忍刀卷轴远远地扔到了屋子的角落里,鬼灯满月回头看了一眼,也没起身去收,只是转回来看这酒鬼又要闹什么。
酒鬼日向由美趴在床上,双眼盯着被扔到角落的散乱卷轴,忽然生气似的说:“我讨厌忍刀七人众。”
前忍刀七人众的鬼灯满月只好无奈地“嗯”了一声,等着她的长篇大论。
“戴叔叔……就是凯的父亲,就是因为忍刀七人众而死,”日向由美说到这里胡乱摇了摇头,“不、不对,他是……他是英雄,是为了救我们。”
日向由美居然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还在鬼灯满月搭了把手的情况下端端正正地坐好了,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他是英雄。”
对木叶来说、对当时在场被救了的日向由美来说,牺牲生命开八门遁甲,把忍刀七人众变成了忍刀三人众,几乎以一己之力局部改变了木叶和雾隐战场局势的迈特戴,当然是英雄中的英雄。
不过鬼灯满月只是笑笑,也没什么不满。虽然不像日向由美一样挂在嘴上,但其实他和她一样,是忍者中少有的毫无家国观念的异类,否则也不会毫不犹豫就做了叛忍。
日向由美忽然又叹了口气,表情顿时显出几分郁郁来:“如果我那时候有现在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强,戴叔叔就不用死了。”
鬼灯满月在心里换算了一下那件事发生的时间,安慰她:“你那时候才十二岁。”
“……可我总是不够强。”日向由美闭上了眼,摇摇晃晃地向前倒,鬼灯满月在她一头栽到地上之前,伸手把她揽到自己肩膀上,不一会儿就觉得肩膀上传来微微的湿意,他心中先是震惊,随即微微有些疼,仿佛心脏上被人插了根针似的,你明知它不致命,却仍然会为这疼痛而不由自主地瑟缩。
“日差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十七岁了,可还是不够强。”日向由美的声音非常轻,轻而喑哑,但她就在鬼灯满月的耳边,他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在我眼前选择去死,我恨他。”
“他们就在我面前逼他去死……如果我那时候更强一点、再强一点,是不是他们就不敢了……”
日向日差啊,鬼灯满月自从几年前听到的日向由美与自来也的对话,就知道那是她的老师,是那个叫做宁次的孩子的父亲,可直到今天下午的比赛上,才在日向宁次的叙述里弄明白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如果那时日向由美在场的话……鬼灯满月想着,叹了口气。
师生之间是怎样的羁绊,出身雾隐的鬼灯满月并不明白,但他却从那些句子里听出了仿佛要咬出血的恨意来,他迟疑了片刻,轻轻抬起手放在日向由美的头发上。
与这个人一贯的强硬冷漠不同,她的头发极黑、黑而柔顺,丝绒一样细致,软软地披在肩上、伏贴在他的手指下,鬼灯满月一直觉得日向由美强大、坚定,她一贯自由自在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要看着她,就好像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他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无端端地就会多出几分安心来。
可是她的头发这样软、她心里无从着落的恨意那么鲜明,鬼灯满月的心里便忽如其来地多出了一点柔软的情绪。
那情绪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新功课,他想了想,觉得那是怜悯,或曰怜惜,就像日向由美也会说他“可怜”一样,他觉得这样的日向由美也有点可怜,可是这可怜并不让人觉得她凄凉弱小,只会让人想要摸摸她的头发。
鬼灯满月就这样一下一下地摸着日向由美的头发,直到她的呼吸平缓下来,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又等了片刻,鬼灯满月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扶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放到地上摆个舒服的姿势睡,才刚轻轻一推她肩膀,就猛然间被日向由美抓住了两只手按在了床上。
这一下快如闪电,鬼灯满月毫无防备,连水化术都来不及用,后脑勺“嘭”地一声撞在床头墙壁上,因为自幼水化术在身,他虽然出生入死却很少受伤,立时被撞得头晕眼花,几乎要脑震荡。
“是满月啊,”日向由美睁着一双醉眼,认清了人就又安心地趴下了,但手上并没有放松,而她这个姿势能趴的也就是鬼灯满月身上而已,她喃喃道,“吓我一跳。”
等好不容易从这种满眼金光的状态缓过来,鬼灯满月默默地承受着身上的重量,面无表情地想,以后绝对不能让日向由美喝这么多酒了,她不但发酒疯,而且这酒疯还从前半夜发到后半夜,又长效又飘忽,兼且武力值惊人,简直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鬼灯满月抽了下手,毫不意外地没挣动,他正想用水化术脱身,日向由美忽然半支起身子主动放开了他一只手。鬼灯满月不由得停下来看看她又想干什么,就见日向由美抬起腾出来的手,把一根手指强硬地伸进了他嘴里。
鬼灯满月吓了一跳,差点一口咬下去,那根手指停在他最尖锐的几颗牙齿上,沿着锋利的牙尖一个个摸过去,日向由美轻声说:“我一直就觉得很奇怪……你牙齿这样子,吃东西、打喷嚏的时候不会咬到自己舌头吗?”
鬼灯满月除非狠狠心把那根手指咬断在嘴里,否则他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话的,他就算只是摇头也有可能划破日向由美的指尖,只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等着她意识彻底清醒或彻底模糊。
可惜日向由美今天看起来是要保持这种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直到酒醒了,她很快做出了清醒状态下自己绝不会做的事情。
“让我试试。”她说,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还没等鬼灯满月松口气,就低下头去以自己的舌尖取而代之,从一个个尖尖的牙齿上滑过去。
鬼灯满月僵硬了片刻,两手忽然攥紧,不知是那儿来的力气,猛然用力推开了她,日向由美被推得打了个滚,就势坐起来,怒目看着他。
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下嘴,鬼灯满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实在是他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课题,只能呆呆地跟日向由美对视着。
这沉默的对视没能持续太久,日向由美很快从自己嘴里尝到了一丝铁锈味,那当然是刚才受害者反抗的时候那一嘴尖牙造成的,但她平生最清醒的时候都从未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过一丝一毫的责任,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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