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
眼看时间不早,苏陌站出来:“爸,妈,安安被害的证据我已经有了,等回学校了,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就行了。现在很晚了,你们休息吧,安安我来照顾。”
许芸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看林安安,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和丈夫一起上了楼。
走廊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苏陌低头看着林安安,虽然她刚才说睡不着,但是她睡没睡着,他是最清楚的。
他走过去,问她:“做噩梦了?”
林安安没有否认,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噙着水:“苏陌,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们以前也一起睡过。
那时她还小,最怕打雷了。有一天晚上下着暴雨,她刚睡下,还没睡着,窗外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她被吓坏了,抱着被子去敲了苏陌的房门,硬是要和他挤一张床睡。
不过后来等她长大了,没小时候那么怕打雷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在一起睡过。
林安安突然提这样的要求,苏陌不是没惊讶的。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不管怎么样,睡在一张床上,终究是不妥。
可是接触到林安安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你先睡,我去拿被子。”
林安安高兴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回房,生怕他会反悔似的,他转身回房,她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苏陌:“……”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上了床,苏陌和林安安一左一右躺着,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关灯之前,苏陌侧脸:“睡吧。”
林安安点头,闭上眼睛,感觉到室内又暗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她轻轻翻身,面朝着苏陌,一只手从自己的被子里钻了出去,悄悄伸进了苏陌的被子里,凭着感觉找到了他的手,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那一刻,她能感觉到苏陌的手指动了动。
她紧张得不敢再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苏陌也是拿她没办法,侧过身,握住她的手,朝她那里靠了点,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按:“快点睡觉,再动我可就走了。”
听他这么说,林安安终于安份了,黑暗里,扬起嘴角,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身旁已经空了,苏陌连人带被子都不见了。
林安安揉揉眼睛,找到自己的拖鞋,穿着往外走,走到门口,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苏陌”。
苏陌早预料到她醒了一定会找他,房门都没关,听到喊声,放下手里的书,朝还在犯迷糊的林安安走过去:“牙刷了吗?脸洗了吗?”
林安安怔了怔,诚实地摇头。
苏陌叹气:“先去刷牙洗脸,好了把衣服换了,下来吃早饭。刚才白宇阳打电话,说要和顾瑶一起过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笑非笑,“还有你的小哥哥,他也要来。”
林安安刚醒,脑袋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啊”了一声,茫然地问:“什么我的小哥哥?”
苏陌靠着墙:“沈星啊,难道不是?”
林安安尴尬,早知道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了!
她撇撇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苏陌轻扯嘴角:“我和你也小时候就认识了,怎么没听你喊我一声哥哥?”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从小到大,苏陌不知道问了她多少次,为什么不喊他哥哥,她总是不肯说。
一开始他以为是她才住到他们家,怕生,所以不肯喊。可后来他发现不是的,在他家住了一阵后,有天白宇阳来家里找他玩,见到了新来的小妹妹,大眼睛香蕉辫,喜欢得不得了,千方百计地忽悠她喊“小白哥哥”。
苏陌本以为她不会喊,还跟白宇阳打赌,输了的人请客喝饮料。谁知话没说出三分钟,就听她软着嗓子,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可把他给气坏了。
林安安心里嘀咕,才不喊。
她没再理他,转身回房,走到一半,又扒在门框上,探出脑袋:“他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
苏陌说:“他刚才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我告诉他的。安安,你这个小哥哥还挺关心你的。”
“……”林安安瞪他一眼,钻进了浴室。
第36章
林安安的恢复能力还算不错。
经过一夜; 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饭。
苏陌早就吃过了,但还是陪她在餐桌旁坐着,看着她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包子。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 苏陌不自觉地笑了。
唇角微扬,眼里像是盛满了满天星辰。
他自己没发现,反而是林安安眼尖; 吃得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 含糊不清地问他:“苏陌,你笑什么呀?”
苏陌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包子,眼底笑意更胜:“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跟何婶学着做几个菜。比如……包子和粥。”
“为什么呀?”林安安眨眨眼睛,不明白地问。
苏陌但笑不语。
站起来; 揉揉她的头发:“吃好了没; 吃好了跟我上楼,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林安安赶紧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要给我看什么呀?”
“上来你就知道了。”
林安安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到了他的房间,苏陌侧身; 让林安安先进去,然后反手将房门关上。
对他的房间林安安再熟悉不过了,东瞧瞧西看看,都没发现有什么是多出来的。
听到他锁门; 回头朝他摊开掌心:“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在哪儿呢?”
“急什么?”苏陌从她身边走过,顺便牵住了她的手,“过来。”
他坐下,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性能超好,不过十几秒就跳到了验证的画面。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按,输入了一串不算短的密码。
林安安侧头,觉得他输的最后几个数字顺序特别眼熟。
仔细想了想,她“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语气里是带了点得意的兴师问罪:“苏陌,你居然用我的生日当密码!”
“嗯。”苏陌很自然地接过话,“你名字的拼音加生日,以后你要用我的电脑,自己开。”
林安安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脸红了,轻声说:“我自己也有啊,干嘛用你的。”
苏陌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点开了一个网页,屏幕上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许多国内游的行程安排。
他边看边说:“我问过林叔叔和何阿姨了,他们要过年前两天才能回来,我们十六号放假,离过年正好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你看看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觉得哈尔滨或者海南都不错,一个正好赶上冰雕节,另一个气候比较温暖,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也行。”
等他说完,林安安瞪圆了眼睛:“你要带我出去旅游吗?”
苏陌给了她一个“这不是明知故问”的眼神:“之前答应国庆带你去玩的,寒假补上好不好?”
“好啊!”林安安眉眼弯弯,想到了什么,又问,“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还想和谁一起去?”
他的语气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想到之前的对话,林安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你爸爸和妈妈去吗?”
苏陌沉默了一下,说:“这是我临时想到的,还没跟他们说,不过我好像记得,那段时间我妈要去参加一个画展,我爸也会陪她一起去吧。”
临时?
林安安狐疑,以苏陌的性子,可不像是没做好准备就和她说的人呀。
“你什么时候想的?”她问。
苏陌看着她:“昨晚睡不着,就想了想。”
昨晚……
昨晚他不是和她一起睡的吧,她后来很快就睡着了,他怎么会睡不着呢?
林安安想问,但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绝对不能现在问他,否则后悔的一定是她自己。
于是忍着好奇,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苏陌早就习惯了她在他面前漫无顾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单手支着头,苏陌另一只手捏着林安安的手指,唇角含笑:“安安。”
“嗯?”
“你……是不是害羞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又说,“害羞也没用,昨晚是你说要和我一起睡的。”
林安安:“……”
她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为什么要提醒她?
很快,林安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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