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顾念兴奋了半响之后才注意到裴尔然脸上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她紧张的问:“你不喜欢吗?”她光顾着一个人高兴,完全忽略了,不知道裴尔然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难道他不想要小孩吗?
“不是。”
顾念听到他的回答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表情怎么这么凝重呢。
裴尔然一脸哀伤的看着她:“我们现在暂时先不要小孩好不好。”
顾念听到他的话,仿佛被一盆凉水淋到了心里,浑身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她嘴唇不安的蠕动着:“你不想要?”她一下从裴尔然的怀里出来,他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吗?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裴尔然知道她误会了,伸手想要将揽在怀里,顾念移开身子往后退,看着她的眼神里闪着摇摇欲坠的水光,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不让人触碰,她拉开跟裴尔然的距离:“为什么?!是不是我妈妈说了什么。”
她的手还护在自己的肚子上,好像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自己肚子里的小孩就不会不见了。
裴尔然怕她不断的往外面移,会从病床的另一边掉下去,不敢太刺激她:“不是,你先听我说,只是暂时,以后还可以要小孩的。”
“为什么?”
顾念觉得很受伤,为什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高兴。
“你现在的身体不是很适合,等以后调养好了之后就可以了。”
顾念脑袋里一片嗡鸣,是因为她身体的问题才会这样吗?她怔怔的坐在病床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慢慢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怎么会这样?
原来不是他不想要,是自己的身体问题。
窗外的天空灰色的一片,白色的病床上,小小的人影蜷缩在床头的衣角,纤细的肩膀不断的抽动着,低低的抽泣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裴尔然沉痛的双眸望着床上的人,伸手将那团小小的人影拥进怀里,声音沙哑的说:“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不知道像是在安慰顾念,还是在安慰自己。
顾念低低的哭声从他怀里传出来:“对不起。”都是因为她。
裴尔然看着她的样子,心像是被刀绞一样,他轻轻的拍着她说:“会好的。”
林喻买完早餐回到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将身子靠在门边,眼睛开始变得酸胀起来,她以为只能让自己的女儿平安的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可是她忘了自己的女儿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的人生仿佛永远都只能是残缺的,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呢。
顾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终于睡了过去,裴尔然看着顾念,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心头千百种滋味在心头划过,他替顾念将被子盖好站起身子想要往外走,在门外看见了林喻:“伯母!”
“难为你了。”林喻压下心里涌动的思绪,如果是她去说的话,顾念肯定不同意,觉得自己只是为了把她带回去。
裴尔然沉默着没说什么,空气中有种绝望的气息在流淌着。
顾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扭头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剩下床头已经凉了的早餐,她坐起来眼神呆滞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总觉得有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孕育着,她将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明显能感觉到那里有脉搏的跳动有生命的气息。
她呢喃的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顾念的手贴在上面很久,突然想起什么,她从病床上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裴尔然正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跟医生讨论着顾念的情况,主治医生看着他:“考虑清楚了。”
他虽然不愿意答应,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顾念刚走进医生的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是她主治医生的声音,要考虑好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谈话的内容跟自己怀孕有关。
她紧张的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医生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裴尔然艰难的点点头。
医生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顾念屏着呼吸站在门外听着,只听见严肃的问:“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以她的身体状况,不要这个孩子也是存在一定的风险,而且她的体质偏弱,打掉这个孩子之后,将来怀孕的机会可能很小,甚至是零。”
顾念站在门外听到这个消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只能软绵绵的靠在墙上,怎么会这样?
裴尔然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如果真的是这个,那么这个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孩子,她的手护在肚子上,眼里满是哀痛的神情。
最后医生还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进去,她呆呆的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很久,才僵硬的移开自己的步子,她脑子里一片凌乱,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裴尔然从医生的办公室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顾念并没有在病房里,他皱了皱眉头,身体不好又乱跑到哪里去了。
他在病房里等了一会没有看见人就出去找,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看到她,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一脸茫然的坐在长椅上,裴尔然的眉头紧紧的蹙起,他转身走进医院的大楼里,再出来的手里多了一条毛毯。
他走近顾念站在她旁边,将毯子披在她的身上,语带责备的说:“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顾念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裴尔然见她久久的没有反应,俯下身子在顾念的身前,问:“怎么了?”她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伸手去握着顾念的手,发现她的手异常的冰凉,他哑这声音说:“先回病房吧,这里太冷了。”
顾念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淡淡的看着身前的人一眼,嘴唇蠕动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她低头看了裴尔然几秒将视线移到别的地方。
寒风萧瑟,顾念像是麻木了一样,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裴尔然看着她的表情,他知道一时间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太残忍了,看着她麻木的神情,心头各种滋味翻滚着,想要安慰,却发现此刻所有的关心,只会让她觉得更加的难过。
他在她眼前站起身子,将长椅上的人揽进怀里,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顾念靠在他的身前,没有任何反应,隔了好一会,裴尔然听见低低的哭声从怀里传出,心被狠狠的拧着。
然后听到顾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低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顾念的手揪着裴尔然身前的衣服,紧紧的抓着,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感觉没有这么痛。
裴尔然听着她的哭声,心如绞痛,他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声音低哑的说:“一切都会好的。”
顾念的在他怀里摇着头:“你骗我!”她刚刚已经听到医生的话了。
裴尔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轻声说:“怎么会呢。”
顾念哭了好久,抬起一双泪眼,透着朦胧的水光看着他,说:“我们把孩子留下来,好不好?”她的声音里有着祈求,“我想把孩子留下来。”
……
裴尔然一时间找不到语言该如何回答,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心里一片苦涩。
顾念抬着一双泪水,裴尔然望着她的模样,一时间心软得像一池春水,可是却无法不考虑到她的身体原因,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他声音沙哑的说:“目前你的身体真的不合适,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
顾念双手揪着他身前的衣服,摇着头说:“不要骗我,刚刚我站在门外都听到了。”她想着刚停了一些的眼泪有忍不住流了下来。
医生说,她以后怀孕的机会可能为零。
这也有可能成为唯一的机会,她不想连唯一的机会都失去了。
顾念哭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裴尔然声音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你……”她在门外听到了,难怪情绪比之前更加不稳定,他重新蹲在身子在她面前,看着她那双泪汪汪的眼睛,说:“医生并没有说以后不会有孩子,他只是把最坏的可能性说出来而已。”
顾念此刻只顾着摇头,根本就听不进他说什么。
裴尔然伸手替她擦泪,发现她的脸颊一片冰凉:“真的,你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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