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及你好》第74章



事情进展并不顺利,机场和火车站的人一无所获,这些全在贺沉预料之中。阿爵将调查结果汇报给他,稍后补充道:“不排除周显声通将她带到附近的城市再转车,这样就难查很多。”
贺沉抬了抬手:“继续跟着林有珍,周显声一定会和她联系。”
阿爵点了点头,踟蹰着始终没走,贺沉回身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蒋赢那边,真的不管了?听说马上就要开庭,如果她把事情全盘托出,贺家的瓷器生意……”他说到一半顿住,贺家这一年来频频爆出丑闻,其实家业早就大不如前,若不是还有些灰色收入,恐怕早就不行了。
难为贺沉这些年还死命撑着,可惜还是被贺家人误解成那样,阿爵气不过:“你就是太重义气。”
贺沉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在听,阿爵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又加重语气道:“上次你那样对蒋赢,万一她一时受了刺激,转身联合贺渊再对付你。”
贺沉也没有意外的样子,依旧沉默着没有马上回答,阿爵等了好一会,只听这人吩咐道:“霆衍那边,尽量瞒着,送去英国吧。”
阿爵郁结难平,一声叹息后还是听他安排:“好。”
终归是贺峰的唯一血脉,贺沉到最后也不会弃他于不顾。
温晚一时没找到,贺沉托了不少人脉,甚至以前得罪过的也不惜主动示好,就为早点得到她的消息。可是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贺沉干脆连公司都不去了,阿爵快被气死:“你到底怎么了?这还是你吗?为个女人就变成这样。”
贺沉闭目不语,坐在阁楼里半天没有回答。
阿爵最后都没脾气了:“随你,要是一辈子找不到温医生,就这样一辈子好了。”
贺沉听着沉重的脚步声下楼,这才缓缓睁开深邃双眸。
这间阁楼原本放的全是贺峰的东西,他是书画爱好者,别的不喜欢,就剩这么点嗜好了。这些东西全是他的命根子,贺沉都完好无损地帮他存着。心境不平的时候,就会来这待一会,想起曾经和贺峰在金三角经历的那些,生生死死都只在一瞬,再难的事便都打不垮他。
可是现在,待在这里却一点安慰的作用也没有了。
以前他不懂爱情,和母亲在夜总会长大,见惯了男男女女间逢场作戏的样子,再后来看着贺峰和蒋赢就特别羡慕。他遇上的女人大多也对他真真假假,最后也不过是图他的钱罢了,看吧,这个世界上男女间也不过如此,所以他才一直觉得,蒋赢是不同的。
可是他还是看走眼了,那个女人工于心计,当初对贺峰恐怕也不是单纯的。
他又想起温晚,那个瘦瘦弱弱的女人甚至替他挡枪,她爱他爱的这么炽烈,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将她推开的。
真是,该死。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两人却好像凭空失踪了一样,连信用卡消费记录也查不到,难道跑深山老林去了?一想到这个,贺沉马上想到了温晚老家,别人温晚可能不在意,但是舅舅是她最在意的亲人,一定不会不联系。
贺沉想到这连夜就出发了,清晨赶到了乡下。没想到舅舅还认得他,见他便热情张罗:“贺先生,快进来坐。”
贺沉被他的称呼怔住,舅舅笑眯眯地说:“小晚都告诉我了。”
贺沉顾不上别的,紧张地问:“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话问出口,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舅舅连忙给他泡茶,说:“小晚给她表妹送去学东西,我抽空去了趟青州。那次见面她就说了实话,说和铭琛已经分手了,还说遇上了好人,自己真心喜欢。”
贺沉愣愣地听着,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舅舅又说:“后来没多久她就来了电话,说你向她求婚了,说自己很幸福。贺先生,我从没听小晚笑的那么开心过,她是真的幸福,我发直内心地替她高兴,谢谢你。”
贺沉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句“谢谢”像是要将他压垮一样。
当初在意大利向她求婚,她表现出的开心和欣喜,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满足罢了,却没想到这带给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太混蛋了,小晚那么渴望的幸福,他居然从没重视过。
舅舅没看出他脸色不对,还准备起身去给他弄吃的:“你一大早就来,肯定还没吃早饭,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贺沉拦住他,说话时嗓子更是哑的不像话:“她最近给你来电话了吗?”
舅舅愣住,这才听出不对来,往他对面一坐:“来了啊,前几天还给我汇钱了,你们吵架了?”
贺沉无言以对,甚至都不敢直视舅舅关切的目光,含糊地点点头:“我惹她生气了,她这两天出差,都不接我电话。”
舅舅单纯地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小晚心最软了,不会真和你计较。回来就没事了,电话倒是真打不通,我昨儿还打了呢,关机。”
贺沉心脏上上下下的,只能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汇款单还在吗?”
☆、第61章
因为舅舅家在很封闭的乡下,他年纪又实在太大;所以温晚每次都通过汇款这么原始的方式对老人尽孝;这反而方便了贺沉查地址。
舅舅也没细想那些弯弯绕绕;老实巴交地把汇款单给他看,可贺沉一看就愣住了,地址还是青州;是离开青州前一天汇的。
信息又断了;舅舅也没觉察到贺沉脸色不好;执意要留他吃饭。贺沉推脱有事要走,临行前从车里把买来的东西全都送了过来。
舅舅推拒几次之后拗不过;还是收了;只是表情覆了一层隐忧:“你和小晚真的没事?”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要真没事干嘛要看汇款单呢?
贺沉不想说谎,沉吟片刻点点头:“我伤她心了,不过您放心,这是第一次让她难过也会是最后一次。”
舅舅瞧他一脸严肃认真,年轻人的事他也不好搀和,想了想说:“小晚这孩子性子太极端,待你好的时候恨不能把一切都给你,如果让她疼了,就会像蜗牛一样缩在保护壳里,要想再让她相信便难上加难。”
贺沉也明白这些,最难的不是找到温晚,而是如何让她相信自己,伤过的心自然是再难缝合了,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贺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舅舅家的,舅舅那些话在他脑子里一直转悠来转悠去,最后磨得他心绪不宁。

晚上依旧睡温晚的房间,可是刚刚躺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她的味道消失了,将脸颊埋进枕头间也嗅不到一丁点她的气息。
暴躁,全身好像哪哪都不对了,贺沉连鞋都没穿就蹦下床,找来管家就是一通骂:“谁动这些东西了?我说过不许碰!”
管家一脸愁容,等他气急败坏地发完火才说:“新来的下人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换洗过了。”就是不拆洗,味道也会慢慢散去,这人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可心里想是一回事,他还是没敢老实说出来。
贺沉如困兽般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不耐烦地挥挥手:“都给我滚出去,谁再碰这间房里的东西,你马上辞职回家吃自己。”
管家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这种话倒还真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见他气色不好,终归也没敢说什么。
一晚上贺沉都睡不好,自从和温晚彻底闹僵之后,他的睡眠就更糟了,这时候躺在床上看着黑黢黢的屋顶,鼻端再也嗅不到熟悉的味道,居然让他莫名地不踏实。
时间久了,消失的自然不仅仅只是这些,连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也会越来越模糊。彻夜难眠,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侧过脸看着窗外,忍不住开始疯狂地想念温晚。
她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和周显声一起吗,有没有想他,哪怕一点点?
第二天阿爵来找他,听他说话沙哑低喃才发现不对劲,这人居然一直在发烧!他气急败坏,隐忍的怒气终于到了头:“贺沉,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自虐还是自我惩罚,有个屁用,她看不见!”
贺沉没说话,眉心一直深深拧着,像是有个永远打不开的结。
阿爵脾气算好的,也被他一次次激的跳脚,把粥往他面前一推:“吃完,然后上床睡觉。”
贺沉皱着眉头,很久才把那粥推开:“没胃口。”
阿爵没办法只好找了退烧药给他,好在吃完药这人还是老实睡下了。贺沉的身体往常是非常好的,毕竟年轻时训练有素,平时连个小感冒都很少。
阿爵压了压额头,忽然发现事情有些棘手,贺沉现在一点儿不管公司的事儿了,不知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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