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爱恋》第59章


为这幅‘名画’能顺利兜售出去,写一本粗制滥造的作家传记,把这幅‘名画’塞进传记里,以佐证这幅画的存在。”
“这次我爸爸是遇到了造假高手,情况真是不太乐观。”
谢延细细的讲述中,时悦却有些心神动摇而无法集中精力,就像陡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还来不及消化一样,一时间她只觉得一片混乱,手指冰冷脸色苍白,幸而夜色掩盖住了这些异常。
她的妈妈恐怕并不是在画着什么普通的临摹画作,而是在进行伪作创作。然而对于这样的现实,时悦仍旧不敢置信,她小心翼翼地措辞问道:“你说的那个经手《红色森林》的艺术经纪人,有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吗?”
谢延不疑有他,他拿出了手机,翻出了照片:“就是他,中英混血,会讲一些中文,但是讲的很生硬,还是英文沟通更加便利些。”
时悦盯着屏幕里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知道在如此多的证据链面前,再也没法否认自己母亲制伪的事实了。
然而是就此告诉谢延她所知道的信息吗?时悦迟疑了。
“如果这个画伪画的被抓住,会定什么样的罪?”
“《红色森林》这幅画拍卖价格在两百到三百万之间,目前还没竞拍成功,倒是还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是这种伪造团队,肯定不可能只制造了这样一幅伪作的,只要验明《红色森林》是造假的,顺藤摸瓜,应该能牵扯出一个大案,恐怕能追回很多被当做真品卖了的赝品,这个金额就大了,作为艺术诈骗案,依照以往的管理,恐怕造假得利的金额怎么的都在几千万美金以上,依照美国的法律,除了巨额的赔偿外,服刑肯定也会在五年以上吧。”
时悦“嗯”了一声,勉强笑笑。
“希望赶紧抓到这个伪造犯,把他绳之以法。”谢延亲了亲时悦的侧脸。
时悦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这个吻的温柔和甜美,她混乱而紧张,手指搅成了一团,她该毫无保留地和谢延坦白吗?一方面她不希望谢延的父亲出事,那样刚正不阿的人不应该一副伪作而被毁了人生;另一方面,天平的另一端毕竟是她的妈妈,给了她生命的人,就算她抛弃过自己,制造了伪作,然而时悦还是无法下手将与自己血浓于水的母亲送进监狱。
时悦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这两个人同时落水,她却只能救出一个人。隐瞒,庇护了母亲,却牺牲了谢延的父亲,那样她无论如何无法面对谢延,也没法继续和他在一起;而坦白,她亲手把自己母亲推向了深渊,她对得起谢延,然而却没法面对自己,她也没法安然享受牺牲自己母亲而得来的幸福。
这像是一个极度矛盾的两难境地,时悦进退维谷,她站在山巅,然而左右都是万丈深渊,让她万劫不复。
在帝国大厦的顶端,整个纽约尽收眼底,自己爱的人拥抱着自己,然而时悦却从心底生出了些悲凉和绝望。
她自遇到谢延以来一直感谢的命运,看来并没有准备给予她什么甜美的未来。
谢延却并不晓得时悦心里的痛苦和矛盾,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声线温柔:“算了,不讲这些煞风景的事,先走一步看一步,等鉴定出结果了再说。你能这么担心我爸爸,我已经很高兴了。”
然而这样讲的谢延,却让时悦更加难过了。她努力憋住情绪,祈祷着奇迹,或许鉴定机构直接能从这幅画的蛛丝马迹里就鉴定出造假,那样就既能洗刷谢延爸爸的名声,自己也不需要指证自己的母亲了。
时悦深深看了一眼谢延,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看着漫天的星星,虔诚而谦卑地许着愿。
☆、第四十二章
然而事不如人愿。时悦心头还萦绕着这么一件压力巨大的事,而接到时亮的电话却又是犹如当头一棒。
“姐!你在美国都好吧?你回国的话一定要当心点,时春生放话说等你回来就要堵你。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画画得了奖,还高价拍卖出去好几副。现在他到处在打听你想问你讹钱。前几天趁我不在家,回家翻箱倒柜,把你之前还留在家里的那些练习画全部偷走了,我听说他在到处倒卖兜售,想搞几个钱继续去赌。”时亮的声音带着怒气,“他听说你和谢老师在谈恋爱,更是扬言说要问谢老师家要一大笔彩礼,我听说他还跑去学校骚扰谢老师,耍赖撒泼,说未来女婿必须给他花钱,否则他就要天天去谢老师上班的地方闹。”
时悦听着时亮的话,只觉得疲惫而难过。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有一天是能够得到谢延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的,然而现在想来,她还是太天真了。一个人的高度,在她出身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定型了。她这样的家庭,一个伪造画作陷谢延父亲于危机的母亲,还有一个赌博酗酒又敲诈勒索谢延的父亲,真是不能更完美了。
时悦挂了电话,倒头躺在床上,她的心情沉重紧绷到连眼泪也流不出来。时春生去骚扰谢延,时亮毕竟不是当事人,只言片语的一带而过,然而她却可以想象时春生做的一切,然而谢延什么都没有和她说,因为爱,他隐忍了一切,也忍受了一切,包容而沉稳。
谢延为她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保护着她,呵护着她。在他需要保护和支持的时候,时悦更加无法坐视不管。
一整个晚上辗转难眠,然而幸运之神最终还是没有眷顾时悦。
第二天一早,谢延就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待了,他看起来也并没有睡好,脸色充满了疲惫和担忧,神色凝重。
“鉴定机构出结果了,他们没能鉴定出是赝品。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们不利。”然而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努力不想带给时悦负能量,努力露出安抚人心的笑容,“之后几天我可能没法见你了,我要去拜访一下那个艺术经纪人,可能要动用私家侦探查访一下对方的这副《红色森林》到底是不是所谓世代流传的藏品了。”谢延并不知道时悦心中的矛盾和负责,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头,“你别担心,等我解决这件事再带你去各处转转,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可不要吃垃圾食品,要乖乖的。”
谢延说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时悦:“这是我刚才去买的甜点,曼哈顿里最知名的那家,他家的奶昔非常棒,草莓味的,你最喜欢的口味。”
时悦这才注意到,谢延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行李箱子。
“你这要离开纽约去找那个艺术品经纪人吗?”
谢延摇了摇头:“这里全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帮你买的一些东西,我睡不着,就去第五大道逛了逛,看到什么都想给你买,不知不觉就买了那么多,只好再买个行李箱装起来。”他有些自嘲,“现在差不多理解女人说的,购物缓解压力了,花了很多钱,心里好像就舒坦多了,购物时候,人的注意力就转移了。你待会打开看看,希望你喜欢。”
第五大道,时悦根本不用打开,也知道这一箱子大约都是名牌和奢侈品。
谢延却怕她拒绝:“你总不能让我带着这么一箱子适合女性的消费品到处调查我父亲的事吧?”他朝时悦挥了挥手,“好了,我走了。”
时悦记得看到过这样一个说法。显现一个男人品行的并不是他顺遂的时候,往往是他不顺遂充满压抑的时候,真正温柔和爱你的人,永远不会因为自己处于压力的困境,就把负面情绪发泄在你身上,这才是真正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人。正如谢延。
几乎是这个瞬间,时悦下了决心。
“谢延!”她喊住了已经走到酒店旋转门口的谢延。
“恩?”
“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想,我可能见过那个艺术品经纪人派克。”
谢延的神色果然严肃起来:“他找过你?因为我爸爸这件事骚扰你吗?”
时悦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有派克的照片吗?我不确定看到的人是不是派克,我想看一下他长什么样,是不是那天我看到的人。”
谢延翻出了手机里的照片:“是这个。”
时悦看了一眼:“就是他!我见过他,确实是他!”她深吸了一口气,“谢延,叔叔说的没错,《红色森林》这幅画确实是伪作,现在我想我是知道谁画了这幅画了。”
谢延激动起来:“谁?”
时悦顿了顿,才终于鼓起勇气吐出了那几个字眼。
“我妈妈。”
时悦没有办法去看谢延的表情,她侧过脸,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看着地面,一字一顿讲述了这个阴差阳错的撞见。
“我确实不了解马克斯·恩斯特的生平,所以最开始看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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