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与你相遇》第66章


这次,是真的危险重重。
“都安排妥当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江舟回答。
“有没有看清他们?”季岸问。
“一身黑衣,戴着头盔,骑摩托车。”徐阅回忆道。
明明是白天,这间屋子确实黑乎乎的。
“介意我把窗帘拉开吗?”江舟走到窗前。
“你拉吧。”徐阅盯着那只鞋子出神。
窗帘被刺拉一声拉开,整间屋子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江舟这才看清徐阅的样子。
穿着病号服,脸上冒着一圈胡渣,眼下有乌青,嘴唇苍白。
形容憔悴。
丁一粲和程珈文,不管被抓的是哪一个,对于形势都非常不利。
何况是两个人同时被抓。
江舟想,让徐阅这样憔悴的一定是他的妻子程珈文。
“你们快去宛町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徐阅放下那只鞋子,抬起头对他们说。
……
看望完徐阅,他们开车回去。
“徐阅很爱他的妻子。”江舟靠在座椅上,感叹道。
周映光看了一眼后视镜,说:“程珈文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所以才会格外珍视吧。”
江舟从坐直了身体:“第二任?”
“怎么,哥没跟你说过吗?”周映光问道,“听说徐阅的第一任妻子,在好几年前出车祸去世了,他伤心欲绝,才来到了这个小地方。”
江舟转头去看身边不说话的季岸。
“他的亡妻,叫沈嘉文。”
第五十八章:慈悲之剑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徐阅的手里捏着一张发黄的信纸,在这上面,写了一首纳兰容若的《浣溪沙》。
这是他的亡妻沈嘉文最喜欢的词人写得她最喜欢的一首词。
沈嘉文算不上才女,她喜欢这首词,是因为看了一部电视剧喜欢上了纳兰容若,然后特地去图书馆找了他的纳兰词来琢磨。
徐阅是个粗人,他不懂这个。只知道自己的妻子整天在耳边念着:
当时只道是寻常。
沈嘉文偶然把这首词写了下来,徐阅问他是什么意思,她解释了一番,说是词人悼念亡妻之作。
当时的他不以为然。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这首词竟然是一语成谶。
后来他遇到了沈嘉文。
那一天,她的钱包被抢了,是徐阅把它追了回来归还给她。
然后,她告诉他,她叫程珈文。
嘉文,珈文。
可能是天意,他们结了婚。
他一向知道程珈文的身世凄苦,所以怜惜,但是,算不得爱。
有时当他喊“珈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喊“珈文”还是“嘉文”。
所以他与她不太热络、亲昵,他承认,这一点,他坏透了。
他娶了她,又不爱她。
直到在山上,他看到她滴落的眼泪,他的心如遭重击。
那颗罪恶的种子,由她的眼泪浇灌,在愧疚与矛盾中萌了芽,如今开出爱情的花来。
眼前的墓碑上刻着:爱妻沈嘉文。
徐阅把拐杖放下,吃力地坐了下来,那一瞬间扯到了他并未愈合的伤口。
鲜血渗透了白色的纱布。
他不以为意。
点燃一根烟。
那张泛黄的信纸,他看了好久,终于还是把烟拿了下来,凑在那张纸的角上。
点燃。
薄薄的一张纸,慢慢变黑。
“当时只道是寻常”不见了。
燃烧殆尽,连烟都没有了,被风吹走了。
……
此时的江舟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听周映光说是早上在门缝找到的。
她住在周映光家,怎么会有人直接寄了信过来?
但收信人确实是写着:江舟。
而寄信人,写的是:审判者。
“你真美,你也是天使,而我是个审判者。”
江舟骤然想到这句话,一瞬间,一身冷汗。
“怎么了?”季岸看出她的异样。
她把信给季岸看:“你看,寄件人写的是审判者。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在警局的时候,顾子期和我擦肩而过,当时他就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季岸顿时也紧张起来。
“他说,你真美,你也是天使,而我是个审判者。”江舟复述那句话,她当时,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颤抖着撕开信封,里面是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
丹麦卡隆堡里
沉睡的伟大勇士
迎来六仙女的祝福
他将重新苏醒
睁开慈悲之眼
手持永不开刃之剑
维护十字架的荣耀
……
“……维护十字架的荣耀。这是一首诗?”江舟说。
“还记得顾子期很喜欢写诗吗?他给林宛写过好多诗。”季岸说。
“如果审判者真的是顾子期……可是,他不是已经自杀了吗?”江舟说,“是怎么给我寄的信…又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
的确,顾子期已经死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寄信,况且,他们根本不认识。
他当时会说那句话,或许只是想要刺激江舟,毕竟她没有救下林宛。
“寄信人的企图又是什么?难道这首诗另有深意吗?还有,为什么会有一把钥匙?”江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现在又多了一个难题。
“丹麦的卡隆堡、沉睡的伟大勇士、六仙女的祝福……”江舟念着这几句,“丹麦的第一位基督教国王杰奥夫雷的儿子叫霍格尔,是丹麦十二勇士之一。传说在他出生时,有六位仙女到来,每人都给了她一项祝福。他后来沉睡在卡隆堡宫里,当丹麦陷入危险时,他就会苏醒过来,挥舞他的圣剑,保卫他的国家。”
“那把圣剑,叫Courtain,被称作慈悲之剑,也是整个中世纪历史上最著名的永不开刃之剑。”
“霍格尔,是扑克牌中黑桃J的形象。”季岸补充道。
“就算知道这首诗写的是霍格尔,那又有什么含义呢?不管寄件人是谁,他寄给我,一定是要告诉我某个消息。”
……
而在季岸和江舟陷入难题的时候,徐阅这边也出了事。
不过,是一件好事。
“珈文?!”徐阅从床上坐起,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本来他是要住院观察的,但是自己觉得没必要不方便,便硬是回家去养病了。
“徐阅……”程珈文走到床边,看到丈夫缠着纱布的腿,眼泪便如雨下,“我当时听到了枪声……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徐阅抱在了怀里:“我没事,只是腿上挨了一枪,不碍事。”
怀里的程珈文听了并没有停住,反而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徐阅等待她的心情渐渐平复,才开始文:“珈文,你之前去哪儿了?是自己回来的吗?有没有看到那帮人?丁一粲呢?”
程珈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一边抽泣一边说:“听到枪声后,丁小姐踩空了,掉了下去,我就想去追,不小心也滑倒了。头撞到了树上,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一个上山砍柴的老伯伯给救了,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天。我一醒来,道谢后,便回来了。手机没有电,当时不能联系你,是老伯伯让他的侄子把我送回来的。”
“他人呢?”徐阅问。
“在外面,我去叫他进来。”
程珈文跑出去,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连车都不见了。
只好悻悻地回来:“他好像已经走了。”
“那就等以后我在上门亲自致谢。”徐阅对程珈文说,“过来。”
程珈文乖乖地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眼中仿佛胧了一层薄薄的雾,“丁小姐她……”
“还好你没事。”徐阅再次抱住妻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丁一粲,我会去救的。”
除了必要的夫妻生活,他从未这样的亲昵地对待过自己。
程珈文心里想,他应该是怕了。
就像在第一任妻子出车祸后,他不让自己碰方向盘一样。
杯弓蛇影。
“转过来,我看看你的头。”徐阅说。
有一点点的血痂和肿起,“明天我叫傅然过来,带你去医院检查。估计有点轻微脑震荡。”
“你后来是怎么脱身的?你都伤得那么严重,还怎么爬下山?”程珈文两道秀眉轻蹙。
“是段骁救的我,后来他派人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丁一粲,估计是被他们的人抓走了。”徐阅回答。
“那丁小姐岂不是很危险?”她问。
“不会,丁一粲有他们要的线索,他们不会把她怎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